“原来如此……”

  “子期……”

  “你可知是何人害你?”

  林望舒沉声道。

  “暂时不知,我怀疑还是那江家……”

  方子期默然道。

  “通衢府正六品通判江昭?”

  “子期。”

  “应当不是他。”

  “我在府衙之中常与他交往,近几**并无什么特殊的动静。”

  “而且因子期你之事,对于这江昭我特意时常留心……”

  “那胥吏被送到通衢府的监牢后,此人也无其他动作。”

  “倒是…倒是王府那边来了人,想要将人提走,但是被知府大人给拦住了,毕竟此事事涉贡院,通衢府也不能随便放人。”

  林望舒皱眉道。

  “王府?”

  方子期一愣……

  怎么又扯到王府了?

  王府有人想要害我?

  什么仇什么怨啊!

  我就是个小虾米啊!别搞啊!

  “嗯!”

  “是王府。”

  “子期!”

  “你想想,可曾有什么地方得罪了王府中哪位大佬?”

  林望舒提醒道。

  这话一出,方子期头皮一麻。

  我特么……

  真的一无所知啊。

  “回头我让我师叔去查查。”

  “眼下…还是专注于乡试吧。”

  “但愿之后别再出什么岔子了。”

  方子期叹了口气道。

  这一天天的,也没个消停的时候。

  等方子期等人归家的时候,苏静姝已经站在门口等着了。

  见方子期等人回来,此刻也不由得松了口气。

  “终于回来了。”

  “没出什么事吧?”

  “快…快回家吃饭。”

  “在贡院也吃不到什么好的……”

  “我家子期都瘦了!”

  苏静姝一把将方子期薅了过去,此刻一脸心疼。

  方子期愣了愣,我瘦了吗?没有吧?

  也就三天罢了。

  天天吃着喝着不动弹,应该是会长胖的吧?

  不过这三天确实没那么好熬就是了。

  众人归家第一件事不是吃饭,而是洗澡。

  这酷暑天,三天没洗澡的感觉还是相当难受的。

  而且……

  同林疏桐待了这么久,身上的味道…额…多多少少还是有一些的。

  等洗完澡,浑身通透了,再吃上一口他娘苏静姝做的红烧肉,方子期感觉这已是人间最美味的食物了。

  方子期其他的先不管,直接两大碗饭下肚,混了个肚圆才稍歇。

  饭桌上……

  自然免不了要提及林疏桐之事。

  “啥?”

  “臭号?”

  “这孩子没事吧?”

  “这是什么运气……”

  “哎!”

  “之前就听你们说这臭号厉害,我就一定祈愿着你们别去了那臭号,你们这一次倒是都没去,没想到将疏桐这孩子给弄去了。”

  “子期!”

  “那这一次疏桐是不是没机会中举了?”

  苏静姝突然询问道。

  言语中既有担忧,亦有松了口气的感觉。

  “这个就不知道了。”

  “若是林兄接下来的两场能继续熬下去,还是很有希望的。”

  “若是弃考,那肯定就不行了。”

  方子期道。

  “能中举固然好……”

  “不能中举…也没什么……”

  “身体养好就好。”

  “这样门第间的差距也就没那么大了……”

  苏静姝说话间,目光下意识朝着大丫看过去。

  大丫脸一红,随即埋着头扒拉着饭不说话。

  方子期无奈扶额。

  他这位娘亲…心心念念的还是他阿姐的婚事。

  这两者之间什么时候能够牵扯上联系的?

  不过对于他**那点小心思,方子期倒也能理解。

  若是林疏桐这次不曾中举,她觉得两家结亲的压力就没那么大了。

  在这个时代,还是很讲究门第之见的。

  方子期也没多说。

  还是那句话,现在说这些都无用,眼下最重要的还是乡试。

  吃完饭后。

  方子期直接回屋睡觉了。

  累……

  太累了。

  三天时间。

  都没机会好好睡一觉。

  此刻方子期感觉全身上下都快要散架了。

  一觉睡到第二天午时。

  他娘苏静姝知道这几日众人考试辛苦,也不曾叫他们起来。

  等方子期起身后,发现他爹已经起来了,但是周夫子居然还在睡觉。

  方子期脸色一变。

  “爹。”

  “快去看看,夫子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方子期眉头一皱,神色紧张道。

  若是因为一场乡试…精神压力过于紧张,然后突然放松……

  大起大落之下,是要出问题的。

  进入屋内后。

  周夫子还在沉睡,方子期试探了一下鼻息,还好,还有气。

  “夫子的头怎么这么烫?”

  “夫子发烧了。”

  方仲礼伸出手摸了摸周夫子的额头,脸上一变道。

  “子…子期…仲礼啊……”

  “呼……”

  “我…我没事,歇歇就好了。”

  “许是流汗太多,得了风寒。”

  “咳…咳咳咳……”

  “无碍…无碍……”

  周夫子挣扎着要起身。

  “夫子,你快休息。”

  “爹!快去请郎中来。”

  方子期连忙道。

  风寒之事,可大可小。

  殊不知当初他那朋友赵奎就是在府试中染了风寒,然后就一命呜呼了。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林疏桐中了臭号,被折磨地够呛。

  现在周夫子又染上了风寒。

  这乡试才考了第一场,己方阵营就已经连倒两人。

  这后面可还有两场……

  这还能继续考下去吗?

  很快。

  方仲礼将大夫请来,开了方子,煎了药让周夫子喝下。

  周夫子的状态好了许多,只是头昏昏沉沉的,没说几句话就又睡下了。

  院中。

  “子期,夫子这状态,后面的乡试怕是不能参加了。”

  “就算夫子执意要参加,我们也不能让其参加了。”

  “这风寒猛如虎……”

  “夫子年岁也大了,现在唯有好好休养身体才是,万不能再去贡院受煎熬了。”

  “否则…否则真要是出了点什么事,就悔之莫及了!”

  方仲礼一脸郑重道。

  方子期点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

  此事,无论如何也要拦住周夫子才是。

  一个举人功名同一条人命比起来……就微不足道了。

  考举人的机会还有很多,但是命只有一条。

  因周夫子病倒一事,所以这休息的一天内,方家内的气氛也略显压抑。

  方子期被他娘苏静姝灌了不少预防风寒的药……

  “吃一些总归是没坏事的。”

  “万一中了风寒呢!”

  “周夫子都倒下了。”

  “子期,你爹身体素来好,我倒是不担心。”

  “但是子期你…人又小,可千万不能得了风寒!”

  “若真意外得了,这乡试娘是断然不会让你去的。”

  “儿啊,你是**心头肉,你要是出了点什么岔子,娘就真的不想活了。”

  苏静姝抹着泪,一脸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