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促成这单买卖。”

  “我给你介绍一桩万两银子的房屋买卖。”

  方子期淡然道。

  “万两?”

  “真的假的?”

  “方小举人,你…你可莫要唬我……”

  咕咚……

  牙人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唾沫,呼吸声都变得粗重起来。

  “我骗你有什么好处吗?”

  “我若买了这宅子,就在这安家了。”

  “若是骗了你,你岂不是要日日来我家门前闹腾?”

  方子期微微一笑道。

  “哈…哈哈……”

  “方小举人说笑了,我这种平头百姓哪敢来举人家闹事啊……”

  “呼!”

  “成!”

  “三千两就三千两!”

  “方小举人!我这可是将中人费都搭进去了。”

  “还得倒贴茶水钱。”

  “方小举人,那万两银子的房屋买卖,你可千万不能诓我啊!”

  牙人一脸祈求道。

  “放心吧!”

  “等这房子过了契,我就帮你介绍。”

  方子期点点头道。

  他怎么会骗人呢?

  孙员外本来就想炒房,肯定是要找牙人的,顺道介绍一下也无所谓的。

  敲定房屋之事,就去衙门里过了契书。

  衙门里的胥吏见方仲礼穿的是举人**,倒也不敢为难,象征性地收了些茶水费,就将地契办好了。

  买房一事,就算是成了。

  随即方子期将这牙人领到孙员外面前过了一眼,就算是介绍完毕了。

  对于孙员外而言,他在这应天府也是人生地不熟的,用哪个牙人不是用?这点面子肯定是要给方子期的。

  “子期,豪气!”

  “手头可紧?”

  “孙叔这里倒是还能抽个几千两银子……”

  “若是子期需要,尽管拿去。”

  孙员外从来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给方子期送钱的机会。

  “孙叔,多谢了。”

  “暂时还不需要。”

  “有需要我会张口的。”

  方子期点头道。

  这孙员外给他送钱的劲头是真足。

  现在送一送也就罢了。

  方子期就怕将来等他当官了,这孙员外还给他送…那就真麻烦了。

  头皮都要跟着麻一麻。

  买**解决好。

  方子期一大家子就准备搬家了。

  还好东西不多,搬起来也容易。

  这个时候。

  方子期的三叔三婶找了过来。

  “二哥。”

  “咳……”

  “哎!”

  “我知道你家刚买了房,手头上肯定不宽裕……”

  “但是我这…想着在北城买个民居……”

  “本以为手上钱够的,没成想还少三十两……”

  “二哥……”

  方叔信红着脸,显得怪不好意思的。

  但在这应天府,他认识的人就这么几个。

  大多数和他一样,买房钱都要一凑再凑。

  孙员外倒是有钱,但是他同孙员外也不熟……

  “三弟!”

  “你要说三百两,我现在确实没钱借你。”

  “但是三十两还是有的。”

  “我回头让你二嫂给你送去。”

  方仲礼点点头道。

  自家兄弟,能帮衬一把是一把。

  “多谢二哥了。”

  “哎!”

  “要不是实在没办法,我们肯定不张这个口。”

  “就怕错过这次机会,以后这房子就再也买不起了。”

  “现在去北城买了房,也就算是定了心了。”

  “二哥你放心,我们一有钱,就将银子送来。”

  三婶王氏连忙道。

  “一家人说这些做什么?”

  “我又不是急等着钱用。”

  方仲礼摆摆手道。

  三十两银子。

  兄弟之间。

  没必要说太多。

  三叔三婶刚走……

  方子期的大伯大伯母居然又上门了。

  说的居然也是借钱的事。

  “我打算在城南买个普通民居就成!”

  “也就四五百两银子。”

  “我懒得找我那亲家要了,每次要点钱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老二啊。”

  “你家都在城南买了二进院了,想必是不差这点钱的。”

  “我也不多要,你就借大哥四百两吧的!剩下的我自己再凑一凑。”

  方伯山理直气壮道。

  方仲礼眉头一皱……

  方子期一步上前。

  “大伯。”

  “请回吧。”

  “不说我家现在无钱,就算是有钱也不可能借你的。”

  “借你不就等同于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吗?”

  “大伯,你借了钱打算多久还?十年?还是五十年?”

  方子期冷笑一声道。

  之前他对他这大伯还算能保持面子上的一点和谐。

  但是现在嘛……

  他是真发现了。

  这就是块烂泥。

  还是一个认不清自己现状的烂泥。

  烂泥扶不上墙,干脆烂地里算了。

  “老二!”

  “你也是这个态度?”

  “我可是你大哥!”

  “当初分家的时候,我还给了你五十两银子!”

  “当时的五十两你应该清楚什么概念?”

  “你这发家的银子还是我给的呢!”

  “现在我落了难了,你不帮扶一把也就算了,还要让你儿子来这么羞辱我?”

  方伯山色厉内荏道。

  方仲礼脸色淡然。

  “什么叫分家时你给了我五十两?”

  “那是你本来就欠我的。”

  “我看在兄弟情面上还是给你打了折。”

  “你休要在这里胡搅蛮缠了。”

  “买不起房就租房好了。”

  “这么些年,你若非无所事事,何至于连这点银子都攒不住?”

  “据我所知,当初将玉瑶嫁去孙家,这聘礼你就收了几百两吧?”

  “一两也不曾让玉瑶带回去,现在将钱花完了,倒是急了?”

  “行了大哥,我还要忙着搬家的事,没时间跟着扯太多。”

  “还有……”

  “你最好快点找好房子。”

  “不然等我们搬出去了,你继续待在刘大人这里不合适。”

  方仲礼简单明了道。

  “无情无义!”

  “方仲礼!”

  “我算是看透你了!”

  “今后我方伯山就算是饿死!冻死!也绝无可能来找你!”

  方伯山红着脸,怒气冲冲地离去。

  方子期伸了个懒腰,突然感觉清净了不少。

  “爹。”

  “没想到你今天态度这般强硬!”

  “倒是让我刮目相看。”

  方子期意外道。

  “对你大伯这种人好好说话是不行的。”

  “现在他这脑子里面乱七八糟的东西装得太多了。”

  “哎!”

  “这就是个混账玩意儿!”

  “但愿能将他给骂醒吧!”

  “若非看在文轩和文舟的面子上,我早就同他决裂了。”

  “自从考上了秀才后,他这整个人也不知是怎么了,突然就糊涂了。”

  “以前虽然靠着家里供着读书,也有些小动作,但是说话还算正常……”

  “你看看他现在……”

  方仲礼摇着头,显得很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