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静!”

  秦夫子迈着沉闷的步伐走了进来。

  眼见着学堂内一片嘈杂,顿时呵斥道。

  见秦夫子到来。

  一众学子只能止语。

  随即秦夫子开始授课。

  不知道是不是方子期的错觉。

  总觉得今天秦夫子授起课来神采飞扬、**满满。

  完全不像之前那般死气沉沉、慵懒麻木。

  讲起各种典故来,更是诙谐风趣,满面春风。

  方子期听着听着……

  神色有些愕然。

  这位秦夫子…没中邪吧?

  区区两日时间罢了!

  怎么能变化如此之大?

  课间时。

  方子期照例去请教问题。

  “子期!”

  “来!”

  “你月考的文章极好!”

  “才思敏捷,颇有见地!”

  “破题中肯!见解独特!”

  “尤其是…额…后面的点睛之笔!”

  “不知你当时是如何写出的那些点睛之笔?”

  “可有什么奥妙之处?”

  秦夫子刻意压低声音道。

  方子期:“……”

  夫子啊夫子。

  你是夫子啊!

  我才是学生!

  我来找你问询的啊!

  不过夫子都问了。

  方子期要是装聋作哑也不合适。

  随即,方子期就将自己写出那些点睛之笔,也就是**正确之笔墨的过程简单说了一下。

  “其实就是秉持着一颗忠君爱国之心!”

  “时刻将君父作为榜样!”

  “陛下乃天之子!乃是万民和朝堂衮衮诸公之楷模!”

  “能够成为天之子的人,自然品德高尚,学问通天!”

  “我崇拜这种人,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我用再浓郁的笔墨去描绘此等人物,不也是恰如其分的吗?”

  “甚至于…再多的赞誉也无法彻底形容陛下之伟岸!”

  ……

  方子期随即同秦夫子展开了一场激烈的讨论。

  越讨论。

  越兴奋。

  后来因为要注意影响,他们干脆去了秦夫子准备课业的屋子。

  一时间。

  两人颇有一种相见恨晚之感!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我这知天命之龄,在忠君爱国上的见解,不如子期多矣!”

  “子期!”

  “以后课间,尽管来我这里!”

  “你我要经常讨论,相互学习才是!”

  “对了子期,你家住何处?若有闲暇,我就去你家寻你!”

  “我家就在府学旁边的庆明街!你亦可随时来寻我!”

  “讨论忠君爱国之道,其乐无穷也!”

  秦夫子此刻大受启发,看向方子期的目光也愈发和善,甚至充满了敬佩!

  怪不得圣人云:有才不在年高,无才空长百岁!

  达者为师!

  “师不必贤于弟子,弟子不必不如师……”

  “今日,我才方有如此感悟!”

  “子期!”

  “在忠君爱国之道上,你是吾师也!”

  秦夫子悠然长叹。

  方子期张了张嘴。

  这……

  我都成你老师了?

  这位秦夫子倒也确实是个妙人!

  “有机会,我定会去庆明街拜访夫子的。”

  “能同夫子谈经论道,是子期之荣幸。”

  方子期一脸实诚道。

  这话倒是没错。

  这秦夫子早些年就中了举人,只是后来会试考了许多年不中罢了。

  中了举人后,秦夫子又钻研了这么多年学问,又在府学授课这么多年。

  这就是个巨大的才学宝库啊!

  方子期能同这样的人多多交流,对于提升自己的学问也是至关重要的。

  下学后,按照常例从藏书阁借完书籍,众人回到大青骡车。

  随即开始通报成绩。

  “你们猜!我得了多少名?”

  花允谦一脸嘚瑟道。

  “嗯?”

  “允谦兄,看你这样子,难不成你名次很靠前?你在乙一班中都能得到好名次?”

  “这也太厉害了吧!”

  方砚秋忍不住惊诧道。

  同一群秀才比试,若是能得一个中间名次,那也很强大了。

  “额…也没那么好!”

  “就一般吧!”

  “第二十八名!”

  花允谦不无骄傲道。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乙一班拢共就二十九人吧?”

  方子期抽了抽嘴角道。

  这花允谦越来越抽象了。

  “是啊!”

  “我是倒数第二名!”

  “怎么了?”

  “已经很好了好吧!”

  “倒数第一名还是个秀才呢!”

  “我比那个秀才还要高一名,这岂不是说明我比秀才还厉害?”

  “子期!”

  “你说我这次中了院试后,要不要努努力,顺带将乡试也过了?”

  花允谦开始异想天开了。

  众人无不抽搐嘴角。

  同这种恬不知耻之人交谈,属实心累。

  “爹!”

  “砚秋兄,你们呢?名次如何?”

  方子期询问道。

  “我第四名!”

  “方叔第十四名!”

  “可惜了。”

  “要是进了丙三班第三名,还有一两银子的奖励呢!”

  方砚秋叹气道。

  “已经很不错了!”

  “这毕竟是咱们在府学的初次考试!”

  “等再学习一番,成绩还能提升!”

  方子期宽慰道。

  “你们都还可以。”

  “只有我…拖后腿了。”

  “在丙三班还落了个十四名。”

  方仲礼忍不住脸红道

  “爹!”

  “这丙三班基本上都是童生。”

  “你本是府试孙山之名,相当于童生尾巴。”

  “现在能在一群童生中占据中间名次,已经是跨越式的提升了!”

  “爹!”

  “看来府试之后,你学问又精进了不少。”

  “这努力倒是没白费。”

  方子期坦言道。

  他这话,倒是没瞎说。

  毕竟府试的时候,方仲礼确实是榜单吊车尾。

  差一点点就落榜的那种。

  但凡考运差一点,都考不上。

  现在能在一群童生中杀出来,占据中间往上一点点的成绩,属实不容易了。

  “嗯!”

  “和旁人比倒是有些进步。”

  “但是同你们这群小天才比……”

  “拍马也赶不上啊!”

  “尤其是子期你……”

  “你这小子……”

  “我都听说了,乙二班的月考第一就是你!”

  “十两银子的奖励呢?”

  “回头记得给你娘!”

  “小孩子身上不能放那么多钱!”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方仲礼理直气壮道。

  方子期:“……”

  好好好!

  老爹啊老爹!

  我前脚赞誉你!

  你后脚就要抢我钱!

  回到家。

  在方仲礼的目光注视下。

  方子期掏出一个十两银锭放到苏静姝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