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府。

  秦九州沉默了好半晌:“……所以你们卖了太子?”

  追雪面无表情地点头。

  秦九州看到他这副死样子就来气,忍怒问:“如此大事,为何不来禀报本王?!”

  “您说天没捅破,不需要管小郡主做什么。”

  “……”秦九州表情扭曲一瞬。

  追雪面容冷酷,但眼神近乎无辜地看着他。

  追风眼神痛苦,抓着他使劲摇晃:“为什么,为什么不杀了太子?!”

  “小郡主说不能奖励他。”

  “……”

  追风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恨不得掐死追雪:“她说你就听?她是个脑残啊,脑血栓十年的白痴你听她胡扯?!你知不知道卖的是谁,是太子啊!王爷实力巅峰时期都没搞到手的强劲政敌,你们抓到了,不杀人不灭口,反而……卖去青楼?!”

  他难以置信,尾音几乎变调。

  小郡主为什么总要做这种伤害性不大,但侮辱性极强的事?

  那可是太子啊!

  搞到手了,不杀?

  追风捂着心口,心痛的几乎快厥过去,感觉错失百亿黄金!

  追雪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你骂谁白痴呢?”秦九州脸色气得青红一片,但还是冷冷看了追风一眼,“扣一月月例。”

  追风:“……”

  秦九州被温软气习惯了,很快就冷静下来:“准备进宫。”

  温软预估的是太子晚上才被发现,可东宫暗卫倒在小巷,太子不见人影,怎么可能瞒得了一下午,东宫那群狗闻着味儿都该找去清风馆了。

  他起身离开前,对追雪道:“告诉秦温软,若想活着一统天下,就别认下发卖太子的事。”

  “小郡主知道。”追雪语气颇为骄傲。

  从头到尾她都只在东宫那群人跟前露过面,别的一点没沾。

  “……”

  秦九州咬了咬牙:“滚。”

  追雪快速飞身离开。

  最后方,追雨看着离开的秦九州,眼神恨铁不成钢。

  小郡主又完美隐身了。

  这对吗?

  ……

  王府花园。

  秦弦使劲儿抱着温软,大声劝:“妹妹,王公子身体虚弱,不能打啊!”

  就她这一身牛劲儿,一拳过去王砚得去半条命。

  “放肆,给本座撒手!”温软几乎被秦弦拦腰抱在空中,只剩四肢拳打脚踢地虐待空气。

  王琦急得不行,转头怒视王砚:“大哥,还不给吾王赔礼道歉!”

  王砚定定注视他几眼,不知是喜是怒的笑了。

  养了个赔钱货。

  他这一笑,愣是叫还在盛怒中的温软看怔了。

  好好一个大美人,偏偏长了张嘴。

  王砚这才看向许管家,问:“敢问外头可出了何事?”

  许管家愣了一下,下意识回:“方才宣平侯世子与几位世家公子去清风馆,正遇见被挂牌的太子殿下,场面极其……不堪,有人没长眼色,将此事闹了开来,太子被带进宫,外头在传太子好男风,喜、喜……”

  意识到温软还在这里,许管家还是没把那种露骨的话说出口。

  而且他这说辞还是美化过后的,外头传的可比这难听多了。

  堂堂一国太子,好男风……也就算了,藏着掖着就是,偏他又菜又爱玩,一个玩脱后就将此事闹的与他**一样人尽皆知,怎么在外头就是比自己东宫刺激还是咋地?

  还特么去挂牌?!

  简直伤风败俗,斯文扫地!

  这是众多得知消息后朝臣的想法。

  当下,温软只有遗憾:“这么快?小东西运气还挺好。”

  王砚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皇上既传召,郡主还是快些去吧。”

  他声音一温柔,温软顿时就忘了方才的冒犯,不由自主地点头。

  但或许也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威严受损,临走前,她眯起眼冲王砚邪魅警告:“小妖精,好生在家中等着,不要再使别的手段吸引本座的注意力……你不会想知道后果的。”

  一脸脑残样儿叫青玉都没勇气再面对王家人。

  但王砚定力非凡,轻笑:“好。”

  如玉面庞苍白而俊美,一双桃花眼中更似盛满星辰,一笑生辉。

  温软差点看直了眼。

  姓王的无论老小、是不是人,都是小妖精!

  王琦送温软离开,花园中只剩王砚一人,他轻咳几声,脸色因病更白了三分,声音却含笑:“秦王府的女鬼,果然名不虚传。”

  一个人影从暗处出来,低声道:“宸安郡主卖了太子,此事只怕不能善了,公子要出手么?”

  太子心眼比宸安郡主的脑子都小,就算未在王府出事,也必要迁怒王太傅,他们现在只能被迫上宸安郡主的船,摁死太子了。

  “不必。”王砚悠悠抿了口茶,“今日太子吃定哑巴亏。”

  那人清俊的脸上浮起疑惑,见王砚不再说话,便也按捺下不解,为他添茶。

  ……

  乾元宫。

  温软一进门就愣了。

  好多人啊。

  庆隆帝,东宫那群东西,昌平长公主和她驸马安国公,身边还站了个小不点。

  “不要脸的野种,你还敢来?!”寿康郡主一看到温软,眼睛都气红了,扑上来就要打她。

  秦九州眼神一冷,立刻拎着温软后脖颈将她提起,右手一掌轰向太子。

  “砰——”

  太子被皇长孙护着躲开,掌风轰向后方,直击碎了百宝架,上头的古董摆件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秦王叔此举何意?”皇长孙脸色沉下,“是要当着皇祖父的面灭口我父王吗?”

  太子被解了药,但受软筋散的余效限制,浑身依旧没多少力气,唯一坐着的椅子还被一掌轰碎,此刻竟只能斜倚着皇长孙才能站稳。

  但他的身体瘫了,眼睛还没,还会怨毒地看人,可怕得很。

  “本王再重申一遍。”秦九州冰冷的眼神扫过寿康郡主,声音如从冰窖中传来,“本王不打幼童,若他们实在嘴**过分,便只能训其父母了。”

  太子与皇长孙的脸色俱都难看下来。

  上首的庆隆帝除去照旧骂了秦九州几句外,竟未再多说什么。

  他的怒火早就在得知太子在青楼挂牌时发完了,现在一点心劲儿都提不起来。

  寿康郡主被吓着了,忍不住哭道:“我父王被温软卖去青楼,身体至今没有恢复,难道我连为父报仇都不行吗?”

  她说完,除了满心怨恨的皇长孙等人,其余一片静默。

  即使再听一遍东宫的论调,他们都觉得荒谬。

  卖了太子?

  温软?

  东宫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众人不约而同地看向温软,却见她被秦九州提在半空中,衣襟勒在她脖颈上,勒得她吐着舌头翻白眼,使劲儿扑腾手脚,试图引起众人注意。

  庆隆帝大惊,拍案而起:“逆子!还不放开软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