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软的霸气奶音叫满院都寂静下来。

  正在此时,有一暗卫风尘仆仆地现身,抱拳道:“禀王爷,太子在西南的党羽已被属下们尽数斩杀,无一活口!”

  秦九州沉默地点了点头。

  暗卫疲惫的脸上露出疑惑。

  废了这么大劲儿才办成此事,王爷怎么一点也不高兴?

  一旁,追风对疑惑的温软解释:“王爷派了精锐去西南,杀光了太子的党羽……西南富庶又与燕国接壤,是快大肥肉,斩尽**羽,相当于断太子一臂。”

  按说这种消息他本来应该很激动的——这相当于重创太子了!

  但现在他莫名高兴不起来,甚至觉得王爷有一丝废。

  果然,温软也嫌弃地看了秦九州一眼:“擒贼先擒王,断他臂膀有什么用,要一击中的断他狗头啊!没用的东西!”

  “……”

  秦九州还在沉默,眼中略含一丝迷茫与自省。

  温软又忙问暗卫:“杀光了,然后呢?”

  暗卫愣了一下:“尸体没埋。”

  “笨死你得了!”温软奶音怒骂,“他们的钱呢?金银财宝呢?人脉资源呢?一点没抢?!”

  “……没。”

  “你、你——蠢货!”

  温软捂着心口,悲伤差点逆流成河:“太子的党羽,那得是多大一笔财富啊!杀了人不抢劫,留着给太子继承遗产吗?你干甚吃的?怎么不去大雄宝殿搬下那尊佛自己坐上去呢?!”

  无生眉头微蹙:“不可……”

  “啊啊啊——”

  温软气得发疯,震天响的声音直接盖过了无生的。

  除了他自己,谁也没听到他说话。

  暗卫被喷了一脸,浑身麻木,耳朵被吼得嗡嗡响。

  他没死在西南,却要被小郡主的魔音贯耳磋磨死了。

  还是追风安抚温软:“太子的不就是您的?左手倒右手的事儿,有什么好计较的?”

  温软脸色这才缓和下来,危险地挑起一边唇角,奶音霸气低沉:“你说的有理……东宫?呵,任他再逃也插翅难飞,永远都逃不出本座的手、掌、心!”

  表情油得无生都看不下去了,好言相劝:“阿弥陀佛,郡主,放下屠刀,立地——”

  在温软智障危险又饱含威胁的眼神下,他沉默一瞬,叹了口气,目光转向温软腕间的佛珠:“这是护国寺历经十三位住持传下之物,可否请郡主还给贫僧?”

  “放肆!”

  温软眸光骤厉:“小小和尚,谁给你的胆量张嘴要本座的东西?!”

  “那是贫僧的……”

  “是本座的!”

  无生张了张嘴,看向追雪手上的包袱:“那贫僧的舍利子和法器——”

  “那是本座的!”

  温软厉声打断他的话,拨弄着手腕上的佛珠,冷冷警告:“不要再让本座听到一句胆大包天的话……和尚,你不会想知道惹怒本座的后果。”

  无生:“……”

  温软冷哼一声:“给本座把他赶出去!”

  追雪立刻走向无生。

  温软这才满意,拨弄着腕间的佛珠,神色清冷高贵而步履从容地往对面秦弦的方向走去。

  追风忙拉住追雪,轻咳一声:“先给无生禅师拿件衣裳。”

  无生愣愣地回过神来,双手合十:“多谢施主。”

  追风忙摆摆手,心里有些感慨。

  他觉得自己也不算好人,可跟小郡主比起来……还是小巫见大巫了。

  能出手打劫别人,还在人家找上门要回时理直气壮倒打一耙,甚至把人赶出门的,也就一个小郡主了。

  她甚至连眼神都毫不心虚,仿佛那本就该是她的东西。

  无生吃亏就吃在太有教养。

  他摇头感慨:“小郡主这王当的,我是一点也不眼红。”

  一般人谁坏得过她啊。

  “对了,东宫怎么样了?”他问。

  方才那暗卫道:“我回府时听人说东宫烧毁了近半,一时无法住人,皇上拨了宫外一处府邸做太子府,叫太子带家眷迁出宫……这应该是本朝第一个被赶出宫的储君了。”

  追风眼神变得复杂,还略有一丝敬佩。

  “那皇长孙呢,活得厉害吗?”

  暗卫摇了摇头:“他本就被王爷打得重伤,又被火烧着了腿,恐怕近半年连床都下不了了。”

  追风满意了。

  虽然这段时间皇长孙事一点都没干,打一顿没少挨,但谁叫他是太子的儿子呢,就当为以前的弟兄们报仇了。

  ……

  树下,秦弦正在为温软介绍:“这是四皇妹,是德妃娘**独女,叫秦明月;这是屈尚书的孙女,叫屈沁;这是宣平侯的小儿子,叫楚长歌。”

  说罢,他有些羞愧地道:“本来有七个的,但逃了四个。”

  温软拨弄着腕上的佛珠,淡淡开口:“本座就知道你不中用。”

  幸好她早有防范。

  还能叫到嘴的鸭子飞了?

  没多久,追月带着谢云归等四人回来了。

  “小郡主,人都到了,您点点。”追月声音夹得不行。

  虽然不知道小郡主忽然叫她上门找人是为了什么,但听话就完事了。

  温软扫过这四人,满意一笑。

  谢云归皱起眉,张嘴就想喷,却被追月捂住了嘴。

  “妹妹真厉害!”秦弦目光激动,连忙问,“我的七千两呢?”

  温软终于放开腕间的佛珠,抬起右手。

  青玉恭敬地将荷包放在她手里。

  “你拉来七个人,但跑了四个,这四个是本座的人抢回来的。”温软表情深沉地数了三千两,“所以只能给你三千两。”

  秦弦有一瞬失望,但也理解的点点头,抬手准备拿钱。

  温软却手一躲,神色凝重:“本座的人跑遍四家府邸,路费得一千两。”

  她将钱塞进荷包,手上转眼只剩两千两。

  “追月费尽手段才将他们抢了回来,辛苦费一千两。”

  又一千两进了荷包。

  “因为你,本座耽误了不少时间,还浪费了人力物力,精神损失费一千两。”

  最后一千两进了荷包。

  “……”

  秦弦迷茫地看着她空空的两手,眼中隐隐泛起泪光。

  他的钱……

  温软却话头一转:“不过你为本座做事,本座自不会亏待了你, 呶,给你一百两奖金。”

  秦弦本十分悲伤的心情瞬间雀跃起来,接过钱喜滋滋道:“妹妹你真好!”

  温软眼神怜爱,摸了摸他的头:“乖。”

  旁观全程的谢云归:“……”

  要不是嘴还被捂着,他早就骂蠢货了!

  亏他还嘲笑太子身价五千,没想到到了自己,居然是零!

  零啊!!

  他眼睛都气红了。

  追月两眼放光地看着温软,眼底尽是找到知己的激动。

  七千两砍到一百两,砍没了还叫对方服服帖帖高高兴兴,这得是什么含金量?!

  小郡主绝对是个做生意的好料子啊!

  见温软向她看来,准备掏荷包给奖金,她忙软声道:“属下乐意为小郡主效劳,辛苦费自己出!”

  她一把扯下自己荷包,塞给温软:“小郡主日夜为霸业操劳,实在辛苦,这里有五千多两,您拿去买点吃的补补。”

  温软惊呆了。

  秦弦也惊呆了。

  他看着手里的一百两,忽然觉得自己真自私啊。

  想了半天,他忍痛将钱塞进温软怀里:“……妹妹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