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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四章 给她一个后路

  从暗牢离开时,天边已经掀起鱼肚白。

  亭奴朝牢房里的人低声嘱咐:“趁着天还没有亮透,赶紧处理干净,莫要叫人看见。”

  嘱咐完,亭奴转身走回马车一侧。

  “都交代好了。”

  “你去帮我做两件事。”

  “把红月楼的地契和房契拿去给她。”

  “让丹炽带着她的人,去红月楼。”

  “那以后,红月楼的一切都由孟娘子来接手吗?”

  周淮安缓缓点头:“让丹炽仔细教。”

  “明白。”

  这红月楼是王爷当初一手创办,名下的关系网遍布全国。

  手中只要握有红月楼一张王牌,之后无论到了哪都有活下去的机会。

  一早。

  孟清柳还在睡着,恍惚间好像听见了懿儿的说话声。

  她猛地睁开眼,就看见孩子在床前坐着。

  孟清柳还以为自己看错了,眨了眨眼睛。

  “娘。”

  “懿儿?!”

  孟清柳一把将他抱在怀里:“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仔仔细细捧着懿儿的脸:“谁将你送回来的?”

  “师父。”

  “师父?”孟清柳愣了一下:“是药老?”

  懿儿点点头:“师父说,心病还须心药医,只要我回来,**病很快就好了。”

  孟清柳喜极而泣,她不敢想,还能够再见懿儿一面。

  “孟娘子,您要是再哭下去,这菜可就凉了。”

  丹炽笑着从门外走进来:“药老说了,懿儿这次回来可以在红月楼陪孟娘子你小住上几日,等过几天他再过来把懿儿接走。”

  “不过这一走,怕是要到年关才能回来了。”

  “要去哪儿?”孟清柳问懿儿。

  “大荒山。”

  “为何要去大荒山?”

  孟清柳皱了皱眉,大荒山上素来野兽遍地,正值冬日前往大荒山,岂不是十分危险。

  “师父说,要教我去大荒山上认草药。”

  “那你这腿……”

  懿儿腿上的伤一直是孟清柳心里的一根刺。

  这么多年的寻医问诊,那条被徐春景活生生打断的腿,一直没有治好。

  “懿儿,快站起来给你娘走两步。”丹炽笑着说。

  懿儿乖乖地起身,慢悠悠在孟清柳面前走了两步。

  “我的腿快要好了。”

  懿儿缓缓张开双臂,原先要靠着拐杖才能勉强站稳,如今不需要拐杖都能走几步。

  孟清柳不敢相信,捂着嘴,强忍着泪意:“你的腿好了?”

  “师父说,再过几个月,我就能跑能跳了。”

  “好,好!”

  孟清柳心中悬着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一别几日以来的阴霾,她撑着从床上坐起来。

  “都饿了吧,快来吃饭。”

  丹炽走过来揉了揉懿儿的头:“看来你师父说得很对,心病还须心药医,只要你一来,你**病就彻底好了。”

  “孟娘子,这枚令牌您也收着。”

  孟清柳缓缓接过丹炽递过来的一块雕花红木令牌。

  中间用玉石镶嵌,勾勒出红月楼三个字。

  孟清柳不解:“这是?”

  “以后这红月楼就是您的家。”

  孟清柳微微蹙眉,不自觉想到周淮安,她不答应他做他的陪床丫鬟,这是打算来硬的吗?

  “拿回去吧,他的东西我不能要。”

  孟清柳语气淡淡地驳了回去:“若是他问起来,你就说,是我执意不收。”

  丹炽闻言,连忙道:“孟娘子,红月楼是您跟懿儿的退路,您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懿儿想想。”

  “丹炽,你不明白。”

  “寄人篱下的日子,我不想再过了,虽然以我的能力,只能跟懿儿过些清苦日子,但与这种仰人鼻息的日子相比,要自在的多。”

  见软的不行,丹炽想到亭奴的嘱咐,只能来硬的。

  “您是知道王爷的脾气的,若是不收下,只怕王爷会杀了我的。”

  孟清柳猛地皱眉:“丹炽,你……你不要再为难我了。”

  见孟清柳执意如此,丹炽轻叹一声,只好道:“那您先歇着。”

  出去后,丹炽看见树下的亭奴,蹙了蹙眉,朝他走过去。

  “怎么样?”

  丹炽无奈摇头:“孟娘子怎么也不肯收下,这可怎么办啊?”

  亭奴倒是一点不意外:“孟娘子若真是收下了,那才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

  丹炽手上拿着红玉楼的令牌,像烫手山芋似的丢给亭奴。

  “这种事日后少麻烦我。”

  亭奴也是无奈,接过令牌,刚要往里走,忽然看见周淮安从远处走来。

  两人均是愣在原地。

  丹炽轻轻拽了拽亭奴的袖子,压低了声音道:“怎么办,王爷来了?”

  “既来之,则安之。”

  亭奴手握着令牌缓缓走上前。

  周淮安斜睨了他一眼,见他如此,便心中了然。

  “她还是没收?”

  亭奴点点头。

  周淮安闻言,径直走进屋内。

  亭奴见此情形,连忙对着一旁的丹炽勾勾手。

  “快跟进去,王爷若是一时气急,你在旁边还能阻拦一二。”

  丹炽急忙跟着过去。

  只是还未靠近,周淮安低沉的声音便从里面传来。

  “不准跟过来!”

  丹炽停在原地,无措地回头看向亭奴。

  亭奴摇摇头,心中默念,孟娘子今日可千万别再得罪了王爷。

  烛火摇曳间。

  孟清柳撑着身子从床上坐起,身上的伤口已经渐渐长好,只是有些破皮的地方,涂过伤药还火辣辣的疼。

  她望见周淮安阴沉着一张脸,从外面走来,明明灭灭间,那张冷峻的脸叫人看不真实。

  房门被打开又关上,周淮安径直走到床前停下来。

  孟清柳与他对视了一息,被他的眼神骇得心里发毛。

  她正欲开口,周淮安便朝着她丢来一块冷冰冰的东西。

  孟清柳觉着这东西眼熟,拿起来一看,又立马将东西还了回去。

  周淮安不收,孟清柳蹙了蹙眉:“多谢王爷的好意,只是,这份礼太过贵重。”

  “让你拿你就拿着,多事。”

  周淮安自顾拉了一把椅子坐在床前。

  孟清柳抿了抿唇,又将令牌还给他:“红月楼是王爷的,王爷想什么时候收回便可什么时候收回,哪怕这令牌给了我,我拿的也不安心。”

  话落,周淮安盯着孟清柳的双眸,轻蔑一笑。

  “你倒是谨慎!”

  “房契地契,亭奴没有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