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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粟枝拍着自己的包包,怒瞪了他一眼,“要不是看在你是云笙月朋友的份上,我一定报警抓你!”

  云笙月赶紧上来劝架,“姐姐,无咎哥不是这种人,肯定有误会的。”

  霍无咎语气淡淡地扯唇,“怕你脑子不好,忘记拿包,影响我们的行程。”

  粟枝挽了挽衣袖,露出雪白一截小臂,“谁脑子不好了?你想打架是不是?”

  他口吻淡漠,眼神像是极其不屑,只在她脸上简略地停留了一秒,嚣张移开,“不和母老虎打架。”

  “母老虎?你说谁是母老虎!”

  “谁急了我就说谁。”

  本来是在演戏,但是粟枝真有点生气了。

  感觉他在借着这个机会说自己的心里话。

  她上下扫了一眼,寻找霍无咎的攻击点,最后落在他怀里的霍水身上,抬了抬下巴,“你把你猫耳朵捂住。”

  霍无咎眼眸微微垂着, 居高临下地呈现出一副不把所有人放在眼里的漫不经心,嚣张吐字,“偏不。”

  那就不要怪她了。

  ”抱着只丑猫招摇过市,用自己扭曲的审美霸凌其他人的审美——“她顿了顿,看霍无咎迅速捂住猫耳朵才继续道:“其实猫丑得要死,人蠢得要死。”

  “……”

  霍无咎一手捂住小猫耳朵,震惊地盯着她。

  虎毒还不食子。

  她怎么可以当着孩子面说这种话,后妈吧。

  “你……”霍无咎胸膛起伏了一下,粟枝期待地看着他,等着他的反击。

  吵架这种事情,有来有回才吵得起来啊。

  “无理取闹。”最后,他冷冷吐出四个字。

  粟枝眯了眯眼,毫无杀伤力啊,“你衣冠禽兽。”

  霍无咎:“你兽面人心。”

  粟枝:“……”

  她真的生气了。

  他死了。

  “人面兽心就人面兽心,你说我兽面人心是几个意思?”粟枝恼怒地瞪着他。

  她这么一张完美无瑕无可挑剔的美人脸蛋,居然说是“兽面?”

  脑袋被驴踢了吧!

  霍无咎默了默,表情没有变化,淡淡地抛出一句,“我中文不好。”

  粟枝气得抱着双臂冷笑,她还无法选中了是吧?

  “我还素质不好呢,我能打你吗?”

  两人四目相对间,无形中像是劈里啪啦闪着火花,硝烟味重得周围人都能看出来。

  霍无咎察觉到,一开始他们本来是在云笙月她们面前演戏的,后来逐渐变成了真心话大冒险。

  现在真心话说完了。

  再玩下去,该互抡大冒险了。

  当然他肯定不会对女人出手,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粟枝单方面打他。

  出意外的话……他就上医院。

  于是他主动出击,转头看向一边傻眼的云笙月,“不来劝架吗?”

  云笙月如梦初醒,赶紧上去拉着粟枝的小臂,小声道,“姐姐不要生气了,无咎哥只是想好心帮你拿包包而已。”

  慕卿也跟着劝,“都是误会一场,别吵架啊。”

  “这次就看在她们的面子上,我放过你。”粟枝狠狠瞪他一眼,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霍无咎脸上没什么表情,垂下来的长睫掩盖住了眼底的情绪,他抬步跟上。

  云笙月松了口气,看着两人泾渭分明,隐约中带着些不易察觉的对抗意味的气场,有些担忧地皱皱眉头。

  无咎哥和姐姐,好像很相处不来啊。

  “我们也走吧,一会又吵起来了。”慕卿道。

  两人匆匆跟上他们的步伐。

  —

  霍无咎迈的步子大,三步并作两步跟上了她,他目不斜视,“刚才都是在演戏,说你是母老虎,你不会生气吧?”

  粟枝露出一抹笑,也没看他,“不会生气啊,怎么会呢?”

  其实刚才牙都差点咬碎了。

  “那你呢,我刚才说小霍水丑,也是在演戏,你不会生气吧?”

  “不会,可以理解。”

  其实牙已经咬碎了。

  两人快步走到商城一层出口,等了会姗姗来迟的慕卿和云笙月,见他们没有在吵架,才放了心。

  云家的司机还没有过来,他们站在原地等了一会。

  粟枝没骨头似的靠着柱子,右腿搭在左腿前,双腿交叉,百无聊赖地放空。

  霍无咎忽然觉得胸前凉飕飕的,像是有穿堂风钻了进去,低头一看,他胸口衬衫上面两颗扣子已经被小霍水用爪子扒拉得松开了,胸前分明的沟壑若隐若现。

  他轻轻弹了一下小猫的脑袋,眼里噙着明亮的笑意,“淘气。”

  霍无咎自己尝试了一下,他一手还抱着猫,单手不好扣扣子,尝试了一下失败告终。

  他侧身面对着粟枝,“帮我扣一下。”

  粟枝脑子还没反应过来,站直身子,手已经准备搭上他的领口了。

  她一手拎着一侧衣领,正要扣上的时候,忽然察觉到身边两道视线看过来。

  她余光瞥见两人错愕震惊的神情。

  粟枝手上动作一变,双手改揪着他的衣领,恶狠狠凶巴巴:“先生,请你自重!不要调戏女孩子好吗?”

  霍无咎神色如常:“帮个忙?不行?”

  “我们两个今天是第一次见面,你觉得合适吗?”

  霍无咎想了想,转身走向云笙月,“那我们是第二次见面,我让她给我扣——”

  粟枝从背后一把薅住他的后衣领。

  霍无咎绝对相信,要是自己没有霸道总裁的buff加持,让自己常年保持面瘫棺材脸,被这一推一拽,他就吐了。

  “你别欺负云笙月我告诉你。”

  粟枝骂骂咧咧地替他扣好扣子,嫌弃地一推他的胸膛,“好了滚吧。”

  云笙月吃惊地看着她,不敢相信刚才那句话是从粟枝口中说出来的。

  她说……不要欺负她。

  这是以前从来不会从她嘴里听到的话。

  她看了一眼慕卿,对方眼里隐隐浮动着欣慰的情绪,她们这才有些相信,云离懿说粟枝已经悔改了。

  霍无咎捕捉到了那边两人的情绪变化,他不得不佩服,粟枝让他想到了一件往事。

  大学的时候,在课后之余,他会跟随学校组织的野生动物保护组织去深林做活动。

  他们的任务是把一只内脏严重感染的老虎打麻醉带回去治疗,那只老虎很警惕,稍有风吹草动就会跑走。

  经验老道的前辈想了个办法,假意和一头误闯入的野猪缠斗,那头老虎在不远处埋伏观察。

  他们举起**,看似对准的是野猪,其实是不远处的老虎。

  看似是在和野猪纠缠,实则目标锁定在了暗中的观察狩猎者,这个故事里,粟枝是志愿者,她的目标是慕卿母女,那……

  他的脸色变了变。

  ……谁是野猪。

  霍无咎把自己想生气了,脸色一沉。

  粟枝看他一眼,觉得莫名其妙。

  帮他扣扣子还生气了?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