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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陈玄不仅自身天资卓绝,竟能助他人迅速提升修为,这般本事,几近传说。“如今整个明教之中,唯有我与公子掌握了完整的乾坤大挪移心法。”

  “不如以心法为筹码,换取一份赦免之证。”

  “我想,风云月三使应当不会拒绝这样的提议。”小昭缓缓说道,语气平静却坚定。

  武当一众闻言,纷纷点头称是。

  换作他们身处其位,定会欣然应允。擒拿叛徒不过是职责所在,而若能带回失传已久的完整心法,那可是足以震动总坛的大功一件。

  气氛随之缓和下来,唯有黛绮丝眉宇间隐现忧色。

  她太了解波斯那些人的作风——一旦知晓小昭的身份与血脉,必定强行将她接回总部,立为圣女,承继教主之位……

  可那意味着,小昭此生再无缘婚嫁。想到昨夜明教总坛激战骤起时,自己本能地想去支援范遥,却被小昭跪地阻拦。那一刻,她便明白了一切:女儿的心,早已系在了明教的敌人——陈守白身上。

  这门亲事,黛绮丝原本极为中意,甚至已在暗中筹划如何促成姻缘。可眼下……

  心爱之人近在咫尺,小昭却无法相守,反而要远赴异域,终生孤寂。

  这对一个怀春少女而言,何等无情!

  念及此处,黛绮丝心头如被利刃割裂。

  “小昭……”

  “母亲……”

  小昭紧紧握住她的手,目光却不自觉地落在陈玄身上,久久不愿移开。她心中翻涌着说不出的酸楚。

  其实她从不渴慕荣光与地位,平凡日子才是所求。她曾幻想,待风波平息,便留在陈玄身边,做个寻常侍女,为他煮饭洗衣,朝夕相伴,足慰余生。

  至于那个所谓的圣女之位,谁稀罕谁拿去吧!可惜,这心愿终究只能埋藏于心。

  陈玄不是愚钝之人,小昭的情意,他如何看不出?她提出的方案虽可行,但他却无法点头。原因无他——怎能眼睁睁看她独自前往波斯?

  那边的总教主算得了什么?还不如留在这儿,做他身边那个缝衣煮茶的小姑娘,来得安心、温暖。

  想到这里,他终于开口。

  “小昭,衣裳裂了口子,你帮我缝一缝。”众人一听,皆是一愣。那小昭是谁?可是明教圣女,将来极可能执掌波斯总教的人物。

  这位师弟竟让她亲手缝补衣物?这……简直闻所未闻。

  哪怕他是有意立威,打压明教气焰,也该思量一二,小昭是否甘愿低头做这等琐事。正当众人暗自揣测时,小昭的反应却出人意料。

  “好呀。”

  烛火摇曳,她低眉敛目,指尖穿针引线,动作轻柔细致。陈玄端坐对面,神色安然。

  她心中泛起一丝甜意,说不清缘由。

  仿佛两人之间,不只是师徒、主仆,更像是共度烟火岁月的伴侣。若时光停驻在此刻,该多好。

  可她清楚,这只是梦。风云月三使将至,命运的轮盘即将转动。

  一旦他们到来,她便不得不远赴波斯,从此与陈玄天各一方,再无重逢之日。

  “好了,你的衣服补完了。”

  她双手递上,指尖微微发颤。

  “你手艺真不错。”陈玄一笑。

  她脸颊微烫,这一句赞许,比千金还贵重。

  “我决定了,往后你就留在我身边,做个贴身丫头。”陈玄语气轻松,笑意未散。

  小昭心头一震,眼中顿时亮起光来。

  “你……当真愿意留我?”

  “你不乐意?”

  她急忙点头,旋即又垂下眼帘。

  “我怎会不乐意,这是我做梦都想的事。可……波斯总教那边,怕是不会答应。”

  陈玄嘴角微扬。

  “不答应?那就坐下来谈。”

  小昭抬眼看他。

  “谈?”

  波斯总教那些人,岂是能讲理的对象?

  他们向来以权压人,视异己如草芥。陈玄怎会以为仅凭言语便可化解?

  但他不再多言。

  若是不愿谈,不愿让步,那就只剩下一种结局——用刀剑说话。头颅落地,血债血偿。

  “好,那我便留下。做你身边的小丫鬟。”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风中花瓣,落进心湖深处,漾起涟漪。

  陈玄正欲回应,忽然远处传来惊叫。

  “有人攻上光明顶了!”

  小昭神色骤变。来了,果然是他们。

  波斯前哨已至。

  陈玄轻轻拍了拍她的肩,随即起身推门而出。

  只见山顶横七竖八倒着明教弟子,个个带伤,气息微弱。三道身影踏月而来,衣袂翻飞,神情倨傲。

  正是风云月三使。

  为首的妙风使环顾四周,冷哼一声。

  “中原明教不过如此,不堪一击。”

  流云使嗤笑附和。

  “荒僻之地,怎能与波斯神土相提并论?”

  辉月使默然不语,但目光中的轻蔑毫不掩饰。

  此行奉命而来,本为评估中土明教能否纳入波斯麾下。如今看来,这群人连自保都难,何谈助力?

  不配称明教,只配玷污其名。

  三人迅速达成共识,要彻底铲除明教,并将叛逃的圣女黛绮丝缉拿归案。徐达与常遇春等人自教中疾步而出,迎面撞见风云月三使,神色肃然。

  “来者何人,报上名号。”

  “我们乃波斯总教麾下风云月三使,尔等不过是区区分教余孽,还不速速跪拜?”

  朱元璋一声冷哼。

  “我们是反抗元廷的明教,不是你们口中的旁支残党。”流云使闻言怒意更盛。

  “我们已与大元结盟,尔等竟敢逆天而行?”

  “我们要反便反,管你何干。”

  辉月使语调冰冷如霜。

  “胆敢冒犯总部使者,按律当诛。”

  她指尖一弹,一枚圣火令破空而出,直取常遇春咽喉,意在震慑全场。

  那杀器临近常遇春身前尺许,却似撞上无形之壁,骤然停滞,寸进不得。辉月使眉头一皱,催动内力再度强攻。

  诡异的是,原本疾驰向前的圣火令突然调转方向,腾空而起,在空中划出巨大弧线,竟掉头袭向辉月使本人。她面色微变,冷笑出口。

  “竟用乾坤大挪移对付我等总教使者,真是不知死活。”她双掌翻动,真气澎湃而出,欲稳住局势。

  可那圣火令如影随形,灵动异常,逼得她左闪右避,额角渗汗。

  妙风使与流云使见势不妙,双双出手联手御敌,才勉强挡下攻势。三人并肩而立,神情凝重。

  此人究竟是谁?内力之深厚前所未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