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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此人出现,倒在地上的罗博文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

  一名伤势稍轻的队员声音发颤,低声道:“是熔炉圣教的执事……”

  另一人强忍伤痛,转向谢笙解释:“他们就是导致这诡域具现的反世俗势力!这位执事是教团中的高……”

  话未说完,刚刚现身的执事便冷冷打断:“聒噪!区区蝼蚁,也敢污蔑圣教?”

  打断,并挥出一道鬼影,朝那开口解释之人飞扑而去。

  “嗤!!”

  但鬼影半途就被一道刀风切的四散。

  然后,是冷淡的声音响起:“喂,老东西,有点目中无人啊。”

  “……”熔炉执事面色一沉,目光冷冷落向谢笙。

  视线一撇,扫过地上已毙命的缝脸人,最终又落回谢笙。

  至于红鸢,他看不见。

  “谢笙……”

  他道明谢笙名讳,认识并不奇怪,随即继续说道:“为何要插手熔炉与新神的伟大事业?”

  谢笙向他走去,懒得多说。

  这肯定是要打死打活了。

  执事话锋一转,语气中带上狂热的诱惑:“你的力量,令人惊叹。”

  “旧世将倾,新神当立,世界将赴熔炉中!万物重新汇聚,重新建立!”

  他唱诵一般地说着,神情狂热起来,还对谢笙这般道:

  “加入我们吧!你将是新神座下最尊贵的使徒,见证终极的净化与重生,共享这崭新的世界!”

  “何必为了这些即将被淘汰的残渣,与伟大的进化之力,与神为敌?”

  这种人,很难沟通的。

  谢笙也没有帮他洗洗脑子的想法,只道:“说完了?能开打了不?赶时间。”

  要不是想试试新力量能做到什么程度,早就主动出击了。

  熔炉执事目光骤冷,狂热尽褪,只余杀机:“愚不可及……可惜了你这一身力量。”

  “既然不能为吾神所用,那,就烧干净吧!”

  双臂一展,冥域轰然彻底张开。

  并非简单黑暗笼罩,而是一片仿佛由熔融血肉、扭曲金属和哀嚎灵魂构成的炼狱景象。

  地面化作沸腾血池,无数燃烧黑火的手臂从中伸出抓挠,空气中弥漫足以蚀魂销骨的硫磺毒雾。

  一只只浑身覆满邪火的尸骸,在地下攀爬而出,鬼嚎着向四周扑去。

  不仅针对谢笙,更冲向罗博文等人和车站。

  或是想拖延谢笙,或者说,车站里的人本就在计划内。

  “喝!!”

  谢笙低喝一声,锈刀重力向上一挑。

  “呼——!”

  明明只是一把单薄的刀,却掀起了狂暴四溢的风。

  风所过,每一处都出现异常的折射,斑驳,光怪陆离。

  四散的尸骸,大片在这风中倒塌折断,断处光滑极了。

  毒雾更是被吹的纷扬而起,在天空中笼罩,隐隐和具现诡域的气息交融。

  一些散落的尸骸……

  “嗷呜!”

  丧彪吼着扑上,速度飞快,如虚影般四处穿行。

  伴随着一声声古怪的呼喝,什么羚羊跳围栏、铁山靠、猛狗翻身……这样式儿的。

  虽怪,但效率很猛。

  谢笙也就专心与那执事交手。

  这老东西除了冥域外,手里拿着一个古怪的脊椎火把,或者说也像“法杖”。

  “……人类的脊椎骨,还不是一个人的!”谢笙眼睛眯了眯,看出来了。

  挥刀,继续动用那切割力量。

  “当当当……”

  “轰轰轰!!”

  轰鸣之中,两人打了好几个来回。

  熔炉执事攻势愈猛,冥域威压不断攀升。

  甚至,他竟然能引动了整个诡域中飘荡的诡异气息,天地间的燥热与血色都浓重起来!

  谢笙自始至终只靠锈刀,以及那切割之力,未曾展开冥域,一样不落下风。

  熔炉执事面色逐渐扭曲,怒喝道:“你竟敢……如此小觑于我?!”

  “连冥域都不屑展开,就妄想抗衡熔炉之力?!”

  “我要将你熔得骨血无存,魂飞魄散!”

  在他的嘶吼之中,这片空间里,所有的猩红气息、燥气、具现诡域的怨煞,皆汇聚,萦绕其身。

  “哗!!”

  其整个人都爆燃了,身上流淌如岩浆般的诡异液体。

  更恐怖的是,在岩浆之中,有一根根骸骨,惨痛恐惧的面孔浮现。

  “这么想见识下,那就满足你。”谢笙淡淡道。

  “轰——!”

  狂暴血焰自他身上轰然扩散开!

  紧接着,一片浩瀚冥域终于展现:

  破碎建筑的虚影沉浮不定,一条黑暗的河流无声流淌,河畔绽放着猩红的花朵,上空悬浮着一颗淡漠的眼眸,各处浮现或躺或坐、饮酒斟茶的模糊虚影。

  这片冥域出现的瞬间,便以绝对强势的姿态,将熔炉执事的炼狱景象狠狠压回!

  “呲呲……”

  乃至于,他身上的诡异火焰、熔浆都出现了冷却般迹象。

  “嘶——!”

  熔炉执事狠狠倒抽一口冷气,脸上写满难以置信的惊骇。

  他拼命试图撑开冥域抗衡,却仅仅扩开数尺便被无情镇压。

  而一道参杂血焰与无形细线的刀光,在他瞳孔中接近!

  “嗤!!”

  即便竭力闪躲,仍是一条腿齐根而断,鲜血狂喷而出。

  还没完,冥域之中骤然涌现大片的血焰!

  熔炉执事脸上表情凝固,转为极致的、源自本能的恐惧。

  他清晰地感知到,自己根本抵抗不了!

  任何抵抗在此刻都显得毫无意义!

  但下一刻,此执事眼中竟泛起强烈的疯狂。

  他放弃了所有防御,任由身躯被那可怖的威压碾得咯吱作响,猛地仰头发出一阵嘶哑而扭曲的狂笑:

  “嗬……嗬哈哈……吾神……终将……”

  笑声未绝,他的喉咙里挤出一声极其尖锐的怪异尖啸。

  像是鸟叫,非常尖利,传荡很远。

  就好像在通知着谁。

  也在此刻,凛冽而无形的力四散,万物凝滞!

  沸腾的血池、咆哮的魔影、飞溅的熔岩、弥漫的毒雾……

  乃至熔炉执事脸上那疯狂、恐惧与怪异啸叫凝固在一起的扭曲表情,尽数被强行定格。

  整个战场化作一幅彻底静止的、诡异而恐怖的画卷。

  下一刻——

  “咔。”

  细微声响中,那被定格的一切,连同熔炉执事自身,如同脆弱的琉璃般悄然破碎。

  彻底的寂灭。

  风声拂过,卷起地面些许灰烬。

  这车站内外,一片死寂。

  所有人怔怔望着那片空无一物的战场,望着那个收刀而立的青年,脸上只剩下震撼与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