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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笙说完了。

  话音落下的刹那,骨骰大震!

  认知,行为瞬息拔高,抵达99!

  整体敕令衍化已达88!

  而这片山坳却陷入极静。

  许久许久,从盖头下传出声音:“你,是他!”

  说完,她的身影寸寸散去。

  是依托于玉簪,新娘曾经的遗憾遗恨,执念显化。

  对于她的话谢笙没多想,终于可以拿到玉簪了。

  这时,四周的骸骨突然“咔咔“作响,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发出不成调的嘶吼,朝着谢笙蜂拥而来。

  “……”

  谢笙叹了口气,心想:“都说通了还要来这一出,这是有小性子,闹脾气吗?”

  心里吐槽,动作没缓,握紧锈刀。

  开杀!

  刀光一闪,最近的骸骨应声而碎,爆出一声闷响,骨头散落一地。

  出乎意料的轻松。

  因锈刀泛着凶煞的红光,每一击都势大力沉。

  然而当谢笙接连劈碎几具骸骨后,却发现那些碎骨竟在吸收玉簪散发的微光,重新拼接复原。

  看来这山坳中的一切,都是靠着玉簪的力量维持。

  既然如此......

  十几息过去。

  谢笙身上已见血,脸色苍白了许多。新郎服不会破损,能抵挡部分伤害,但终究不是万能的。

  不过,他还是冲到了巨石旁。没能杀光所有骸骨,硬是突围到了这里。

  尸骸仍在穷追不舍!

  谢笙抓住巨石,奋力攀上,尖锐的石棱划破手掌,鲜血渗出。

  骸骨已经逼近,一把斧头带着破风声直劈后脑。

  “嗤!”

  而谢笙也抓住了玉簪,将其拔出,无阻碍感。

  这是一支通体羊脂玉雕琢的九凤朝阳簪,即便历经岁月,仍在昏暗中流转着月华般的温润光泽。

  “呼!”

  狂风骤起。

  近在咫尺的兵器,仿佛瞬间经历了千年风化,寸寸成尘。

  一切都平静下来。

  而如今,三大条件要素,终于集齐!

  敕令衍化——99!

  与此同时,一幕幕画面在谢笙脑海中闪现。

  画面一:赠簪。

  一间暖阁,烛火摇曳。

  灵巧可爱的小丫鬟,笑嘻嘻的端着一个锦盒走来,口中咋咋呼呼,说王爷所赠。

  “死丫头,嘴巴这么大!快出去!”

  一道含羞声音摒退丫鬟,玉白指尖打开锦盒,抚过玉簪,轻声道:“待那一日,我再戴上。”

  画面二:未竟。

  锣鼓喧天的喜堂,红绸高挂,却唯独不见新郎。

  新娘独坐喜房,等至隔日,她走到窗前,掀开盖头一角。

  遥远处的天边,血云压盖,壮烈的嘶吼隐隐约约可闻……

  婚礼未完成,但,她没走。

  画面三:火影

  天下大乱。

  人不似人,似鬼似魔,各地灾难四起!

  某一日,王府空了。

  朱门被土匪撞开时,新娘正对镜梳妆。

  她将玉簪别进鬓发,换上嫁衣。

  院外传来土匪的**笑时,她反手推倒烛台。

  站在烈焰中,凝望某个方向。

  画面四:复苏。

  是一片焦土,曾经的高楼大宅,只剩破败,许多地方布满杂草,像过去许多年了。

  夜。

  奇异的月光下,挂着焦黑的骨指扒开瓦砾,捡起玉簪,摇摇晃晃站起来,嫁衣的残片在风中作响。

  画面五:孤守。

  府邸的废墟上,红衣身影日夜徘徊。

  满头青丝渐成白发,话也不会说了。

  某年大雪,她突然开始搬运残砖,一砖一瓦重建府邸。

  纸人在她指尖诞生,将土匪的骸骨一具具扔出府门。

  画面六:丢簪

  这破败的屋子,建好了也要塌,塌了却执拗的重建。

  如此轮回往复,不知经年。

  一日,新娘站在再次重建的喜堂中央。

  她取下玉簪看了很久,突然扬手丢出。

  但,这玉簪陪伴她太久了,早已非凡俗之物。

  将她的遗憾执念,都记了下来。

  ……

  画面结束。

  之后的事情,谢笙也能猜到七七八八。

  新娘终究放不下,去寻找,但只找到佩刀。

  将佩刀带回,依着佩刀长眠了。

  除了这些外,还浮现出一些细碎的画面,补全了很多细节。

  也不知为何,始终看不到王爷与新**容貌。

  但有一点,让谢笙神情古怪。

  王爷还真叫谢笙!

  “好巧,居然同名。”谢笙感慨。

  新**名字则是叫红鸢。

  第一次见面时,王爷“谢笙”纵马掠林,见红衣少女指尖拨弦,惊起飞鸟,一曲《破阵》弹得比男子还铿锵。

  后来,王爷“谢笙”常去听她弹琴。

  没多久,皇帝突然指媒,红鸢家族表示没有任何意见。

  这婚事……也就这么成了。

  谢笙是感觉挺平淡的。

  少了些细节,应该是出自红鸢那方面。

  总之,虽渐有感情酝酿,但两人相敬如宾,未有逾越。

  一是时代缘故,二是祸事已经开始酝酿了,根本没这心情。

  可惜了。

  最终一个落得战死沙场,一个自焚。

  “呼……”

  谢笙长吁一口气,从画面中蕴含的情感中脱离。

  现在,只差最后一步了:

  鬼新**最大执念——完婚!

  谢笙折返,来时路已湮没在浓雾中,找不到。

  但,玉簪与刀,皆隐隐有指引。

  ……

  不多时,谢笙再次看到两盏摇晃的光,是府邸后门的灯笼。

  守门的两个纸人见到他,惨白的脸上立即浮现出敬畏之色,腰弯得比先前更低。

  “王爷回来了。”

  “王爷可还安好?”

  纸人的问候声中竟透着一丝关切。

  “无恙。”谢笙应答,低头看了眼染血的衣衫,是该整理一下。

  走过几些路,步伐放缓,前方又见钱猎先和毕谣二人。

  这么巧?

  虽然说这府邸不大,但,总能遇到?

  谢笙眼睛微眯。

  当然并非巧合!

  两人是故意一直在必经之路上忙活。

  疑似诡器的锈蚀长刀就在眼下,始终难以甘心放弃!

  两人见谢笙浑身浴血,每走一步都在青石板上留下血印,眼中闪过狂喜。

  此刻的谢笙看似虚弱不堪,正是好时机!

  他们对视一眼,默契地低下头继续手中的活计,却已在暗中蓄势待发。

  谢笙表情平静,步伐稳定向前,无有异常。

  你算计我我算计你。

  但这事,倒是被另一个人打乱。

  汪桃的身影突然急匆匆转过来,走来时一直在左顾右盼,好似寻找。

  待看到谢笙颇为狼狈时,她瞳孔收缩,整个人顿住了几秒。

  无人知晓她心中究竟流转了什么心思。

  几秒后,汪桃眼神一定,胸膛一起,嘴巴张开……

  “不好!”

  钱猎先心头猛跳,眼神顿时一厉,大喝:“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