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师父。”

  萧若白抱拳行礼,声音因脱力而有些沙哑,身上的衣衫沾满血污,却难掩眼底的亮芒。

  经过一天激战,他体内的灵力虽近乎枯竭,那股淬炼出的锋芒却比来时锐利了数倍。

  顾长歌头也没抬,反手从篝火旁的石台上拿起片翠绿的叶子,往烤肉上一抹,瞬间腾起的香气更浓了。

  “回来了?”

  他指尖轻轻一点,一道柔和的灵力如同暖流般涌入萧若白体内,瞬间抚平了经脉的灼痛感。

  萧若白看着那串油光锃亮的烤肉,被烤得金黄酥脆,边缘泛着焦香。

  他咽了口唾沫,刚想说话,就见顾长歌把烤好的肉递过来,竹棍上还插着把小巧的**。

  “尝尝。”

  顾长歌的目光在他身上转了一圈,嘴角微扬。

  “这肉我用灵力炼化过,虽没了原先的狂暴,滋养身子倒是正好,不过你现在境界尚浅,不宜多吃,三五块便够了。”

  萧若白接过烤肉,入手温热,刚用**切下一块送进嘴里,就觉得一股温润的灵力顺着喉咙滑下。

  不像之前吸收丹药那般猛烈,反倒像涓涓细流般渗透进四肢百骸,丹田瞬间暖洋洋的,白天积攒的疲惫消散了大半。

  他看着师父又拿起另一根穿满肉块的竹棍架在火上,忍不住问。

  “师父,这是…… 什么肉?竟有这般奇效。”

  “哦,就是条偷鸡蛋的小蛇,看着肉质不错,便捉来割了点肉来烤了。”

  顾长歌漫不经心地转动竹棍,语气轻得像在说路边的野草。

  小黑鸟在一旁听得 “啾” 了一声,偷偷翻了个白眼 —— 那可是圣王境的蛟龙。

  萧若白没注意小黑鸟的异样,又切了一块肉吃下。

  这次灵力流转得更快了,顺着经脉游走一周,竟隐隐有种要冲破瓶颈的感觉。

  原本有些淤塞的灵力通道被疏通不少,连带着白天战斗留下的暗伤都舒缓了许多,浑身充满了使不完的劲。

  “感觉如何?”

  顾长歌见他眼神越发清亮,开口问道。

  “弟子感觉体内灵力充沛了许多,比打坐三日还有效!”

  萧若白惊喜道。

  顾长歌点点头,将烤好的另一串肉放在石盘上,示意小黑鸟自己啄食,才转向萧若白。

  “今天的战斗,你进步不小。懂得利用地形规避铁甲犀牛的冲撞,应对金甲蟒时也能及时变招,这是优点。

  但缺点也很明显,你太执着于正面硬拼,面对速度型妖兽时,身法过于僵硬,好几次都差点被偷袭,若不是肉身够强,怕是要吃大亏。”

  萧若白闻言,脸上的喜色淡去,认真回想白天的战斗,确实如师父所说,不由得羞愧道:“弟子知错。”

  “知错就改便好。”

  顾长歌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屑。

  “今**也累了,先回去休息。明日一早,我教你一套‘踏影步’,学好了,能让你在实战中更灵活。”

  “多谢师父!

  ” 萧若白精神一振,连忙行礼。

  篝火依旧噼啪作响,月光透过竹叶洒下斑驳的光影。

  萧若白看着师父的身影消失在竹林深处,摸了摸肚子里那股温和流转的灵力,心中充满温暖。

  ……

  此时焚天宫,宗主大殿。

  烈天雄趴在铺着赤金兽皮的软榻上,半边脸肿得像发酵的面团。

  原本油亮的发髻散乱不堪,几缕头发黏在淤青的额角。

  他龇牙咧嘴地哼哼着,每动一下,浑身骨头缝里都像扎着针。

  “嘶…… 轻点!”

  负责上药的长老手抖了抖,金疮药刚碰到他背上的淤青,就被他疼得一哆嗦差点打翻药碗。

  这药膏是用千年雪莲炼制的疗伤圣品,往日涂在骨裂的伤口上都能立竿见影,此刻却连表皮的红肿都消不下去。

  他试图运功调息,却感觉体内有一股霸道无比的力量横冲直撞。

  如同脱缰野马,任他如何驱使就是不肯安分,反而将他原本雄浑的灵力搅得七零八落,痛得他直哼哼。

  “这……这到底是什么力量?怎会如此霸道?”

  烈天雄咬牙切齿,心中又惊又怒,更多的却是无奈。

  他身为天人境强者,何时受过这等屈辱?

  偏偏这股力量诡异至极,任他如何努力,就是排不出去,仿佛生根发芽了一般。

  “宫主,这股力道太霸道了。”

  白发长老捻着胡须,眉头拧成个疙瘩。

  “它像附骨之疽似的缠在经脉里,每次运功都会往骨头缝里钻……”

  旁边的林烈捂着脱臼的胳膊,门牙漏风地附和。

  “就是!弟子这胳膊明明接好了,可只要想抬起来,就像有只大手往下拽,疼得钻心!”

  赵炎更惨,腮帮子肿得老高,说话都含糊不清。

  “师父…… 我这牙…… 是不是长不出来了?”

  他吐了口带血的唾沫,半颗门牙混在里面,看得人心惊肉跳。

  四位紫袍长老也好不到哪去,一个个歪歪扭扭地坐在椅子上,有的抱着肚子直哼哼,有的捂着腰不敢直起身。

  最狼狈的那位,半边**都被拍得青肿,只能侧着身子坐,活像只受伤的大虾。

  “查!给我接着查!”

  烈天雄猛地一拍软榻,震得自己龇牙咧嘴。

  “定是万法阁那老匹夫干的。只是那从天而降的掌法,到底是何种神通,以前未曾见过…… ?”

  “可万法阁最擅长的是阵法,哪有这等霸道的掌法?”

  有长老反驳。

  “依我看,倒像是青玄宗的‘擎天掌’,只是威力大了百倍不止!”

  “不可能!”

  烈天雄断然否决。

  “玄阳子那老狐狸才洞天境中期,就算藏拙,顶多洞天境巅峰,哪能拍出这等毁天灭地的掌法?”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吵了半天也没个定论,最终还是把这笔账算到了万法阁身上。

  就在这时,青玄宗宗主大殿。

  玄阳子捏着在焚天宫的密探传来的玉简,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

  “不对啊……”

  他摸着胡须喃喃自语。

  “我明明留手了,就踹了烈天雄几脚,揍了他们一顿,怎么会伤得这么重?”

  玉简上写得清清楚楚:焚天宫宫主烈天雄重伤卧床,经脉中残留霸道掌力,疑似王者境修士所为。

  首席弟子林烈胳膊重创,一月内无法运功。

  其余人等皆有不同程度内伤,需静养一月方能恢复。

  “从天而降的掌法?”

  玄阳子更纳闷了。

  “我明明是穿着灰布短打动手的,哪来的掌法?”

  “难道是后来又有其他峰的师弟干的。竟然这么狠,不过打的好啊。”

  “和他们相比,自己还是太善良了,看来以后出手要加点力度了,可不能被其他师弟比下去。”

  玄阳子默默下定决心。

  同样得到消息后的擎岳峰峰主石万山和剑啸峰峰主叶孤影,此时也纷纷对自己出手力度在反思,感叹自己是不是出手太轻了。

  两人仿佛找到了新的奋斗目标,决定以后出手要更加果断、更加狠辣一些。

  而远在万里之外的焚天宫宗主烈天雄,却莫名地感觉到一阵寒意袭来,不禁打了个哆嗦。

  他摸了摸自己那依然肿胀的脸庞,心中暗自嘀咕:“这天气怎么说变就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