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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寓内,胜利的狂喜如同沸腾的岩浆,在林正东的胸腔里疯狂翻涌。

  他激动得满脸通红,像喝了三斤烈酒,几乎要当场跳起来!

  “赢了!毅哥!我们赢了!”

  然而,李毅那句“停止抛售,保留10%”的命令,像一盆带着冰碴的极地冰水,狠狠从他天灵盖上浇了下来!

  胜利的喜悦,瞬间蒙上了一层巨大的、令人心悸的谜团。

  “为什么啊毅哥?”林正东满脸不解,声音都变了调,“现在可是最高点!那剩下的10%,少说也能卖几十万!为什么要留着这个尾巴?”

  李毅没有回答,他只是走到那扇布满污渍的窗前,目光穿透玻璃,投向楼下交易所门口那片失魂落魄、如同行尸走肉般的人群。

  许久,他才平静地开口:“林哥,鲨鱼陈背后有人。我们今天让他亏了几百万,他背后的人不会善罢甘甘休。”

  林正东的心猛地一沉:“您的意思是,他们会报复?”

  “会。”李毅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但只要我们手里还握着这批足以再次砸盘的股票,他们就不敢轻举妄动,甚至会为了自保,主动切割鲨鱼陈。”

  他缓缓转过身,那双在昏暗房间里亮得惊人的眸子里,闪烁着一种让林正东遍体生寒的、近乎残忍的冷光。

  “而且,这10%的股票,不是用来赚钱的。”

  “它是悬在鲨鱼陈头上的行刑之斧。他只要敢有任何东山再起的念头,我们就立刻砸盘,让他永世不得翻身。”

  李毅的声音不大,却字字如刀,一刀刀地割在林正东的心上。

  “我要的不是打败他,是彻底抹掉他。”

  林正东听得遍体生寒,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他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小了近二十岁的青年,那份敬畏,在这一刻,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顶点!

  下午,桌上的大哥大刺耳地响起,打破了房间里的死寂。

  电话那头,传来黄牛的声音,充满了劫后余生的疲惫和一种几乎要溢出来的、掩饰不住的谄媚。

  “李……李先生,幸不辱命!所有资金已经通过几十个账户,分批转入了您指定的多个银行户头,整个操作天衣无缝,神不知鬼不觉!”

  李毅“嗯”了一声,平静地问:“总数?”

  电话那头,黄牛深吸了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用一种因极致激动而剧烈颤抖的声音,报出了那个足以让任何心脏骤停的天文数字!

  “扣除所有佣金和费用之后,最后到账的总金额是……”

  “四百三十七万!”

  林正东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瞬间停止了跳动!

  他整个人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耳边只剩下自己那粗重得如同拉风箱般的呼吸声!

  四百三十七万!

  从羊城那几枚硬币开始,短短不到半个月,他们竟然真的创造了一个神话!

  “知道了。”李毅的语气依旧平静得像是在问今天的天气,“你来公寓楼下取剩下的酬劳。记住,管好自己的嘴。”

  “是是是!李先生您放心!我黄某人的嘴比银行保险柜还牢!”电话那头,黄牛点头如捣蒜。

  另一边,鲨鱼陈的私人办公室早已被砸得一片狼藉,名贵的红木办公桌上布满了触目惊心的斧劈痕迹。

  他双眼赤红,像一头被困在笼中的野兽,疯狂地喘着粗气。

  桌上的电话接二连三地响起,每一个电话,都像一柄重锤,狠狠砸在他那早已崩溃的神经上。

  “陈大发,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三天之内,把我那五十万还回来!否则,你自己去填海!”

  “姓陈的,你**不是说自己是股神吗?老子的钱呢?”

  电话里传来的,无一例外,全都是冰冷到不带一丝感情的斥责和切割。

  绝望之下,鲨鱼陈最后一丝理智,被彻底的疯狂所取代!

  他一把抓起另一部红色的加密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对着电话那头,发出了野兽般的嘶吼!

  “黑狗!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给我查出今天做空的人!我要他死!”

  他状若疯魔,声音嘶哑。

  “钱没了可以再赚,这口气我咽不下!事成之后,我那套海边的别墅就是你的!”

  傍晚,残阳如血。

  李毅一行人提着几个沉甸甸的密码箱,准备离开这间见证了奇迹的公寓,换一个更安全的地方。

  刚走到楼下那条僻静的巷子口,刺耳的引擎轰鸣声骤然响起!

  一辆破旧的面包车如同失控的野兽,一个甩尾,蛮横地堵住了巷口!

  车门“哗啦”一声被拉开,七八个手持钢管、眼神凶悍的壮汉鱼贯而出,为首的,赫然是本该在羊城的黑狗!

  林正东吓得脸色煞白,下意识地就要将李毅护在身后!

  然而,阿虎和阿彪却异常冷静,像两尊早已在此等候多时的门神,一左一右,不动声色地挡在了最前面。

  “上!给老子废了他们!”黑狗狰狞地咆哮。

  那群混混嗷嗷叫着,如同一群饿狼,疯狂地扑了上来!

  阿虎动了。

  他没有半分花哨的动作,只是身体微微一沉,便如同一头蓄势已久的猛虎,悍然冲入了羊群!

  他的动作简单到了极致肘击、膝撞、手刀!

  每一次出手,都伴随着令人牙酸的骨骼脆响和戛然而生的痛苦闷哼!

  “砰!”

  “呃……”

  “咚!”

  不到一分钟,那七八个刚才还凶神恶煞的壮汉,已经全部蜷缩在地,像一堆被随意丢弃的破烂,彻底失去了战斗力。

  整个过程,快如闪电,安静得可怕,像一场单方面的、近乎艺术的无声收割。

  阿彪则如同一道鬼魅,悄无声息地绕到了黑狗身后,五根如同钢铁铸就的手指,闪电般地扣住了黑狗持刀的手腕,狠狠一拧!

  “咔嚓!”

  黑狗杀猪般的惨嚎声响彻整个巷子,手里的**“当啷”一声掉在地上。阿彪一脚踩住他的手背,缓缓碾动,面无表情地逼问道:“谁派你来的?”

  “是……是鲨鱼陈!陈大发!”黑狗疼得涕泪横流,再无半分枭雄气焰。

  林正东心有余悸地看着这血腥的一幕,声音都在颤抖:“毅哥,鲨鱼陈这是疯了……我们怎么处理?”

  李毅看着地上那群痛苦呻吟的混混,眼神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平静得像是在看一群蝼蚁。

  他拿出大哥大,拨通了黄牛的电话,只说了一句话。

  “黄牛,帮我个忙。”

  “把‘鲨鱼陈还在市场上负隅顽抗,准备东山再起’的消息,透露给他背后那几位大佬。”

  电话那头,黄牛瞬间明白了这借刀杀人的毒计,吓得一个哆嗦,连声答应。

  李毅挂掉电话,看也没看地上那群丧家之犬,对着早已心胆俱裂的林正东说道:“走吧,林哥。”

  “鲨鱼陈,已经是个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