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知道伽虞赖在亭子里坐那么久,她就帮夫人也找个借口了。

  苏婉宁憋着气将晾温的药喝了下去,苦的满嘴都是口水。

  双喜忙端了用蜜饯熬得甜水过来。

  苏婉宁喝了两口才冲淡嘴里的苦味。

  “人哪有不生病的,过两天就好了。”

  “生病多难受呀,看您这样,我和翠喜连吃饭都觉得不香了。”双喜老大的不乐意。

  翠喜看了她一眼:“难得,你吃饭还有觉得不香的时候。”

  苏婉宁被逗笑了。

  双喜瞪了翠喜一眼:“你就打趣我吧。”

  “我这可说的是实话,夫人房里的饭菜一式三份,咱们一人一份,我和夫人的从来都没吃完过,只有你那份吃完了还不够,还要把夫人的也给你才够,你说说,你吃的得多香啊。”

  双喜贪吃,当差不到一年,已经日渐圆润,幸好她勤快,干的事儿多,这才没让自己胖成个球。

  翠喜见她越来越胖,故而有时候拿她吃饭的事情打趣,希望她自己能克制些。

  “夫人,您看她。”双喜也就爱吃这点爱好,被这么说,自然受不了。

  苏婉宁咳嗽两声,重新躺回被窝:“吃吧吃吧,咱们府里还能养得起这胖乎的丫鬟,多吃点,不怕。”

  翠喜笑而不语。

  双喜噘着嘴:“夫人你也跟着翠喜取笑我。”

  苏婉宁从床上支起身子:“我瞧着你衣服都小了,我叫账上给你拨二两银子,拿去做两身新衣服吧。”

  “还不快谢过夫人?”翠喜拽着还愣着的双喜叫她跪下。

  “你也有份,一人二两,就当我额外给你们做冬衣的。”

  做冬衣的银钱府里都会定期发放,这算是苏婉宁额外给她们的奖励。

  翠喜和双喜都跪下来谢过夫人。

  苏婉宁嗓子还有点疼,叫她们晚上给煮点清淡的粥,随即又躺在床上继续睡。

  睡的正香,忽然感觉脸上有些痒,她伸手挠了挠,翻了个身,朝里睡。

  又觉得有人在她背上画画。

  苏婉宁终于醒了,皱着眉,翻了个身,就见程异一脸憋笑的看着自己。

  “咳咳,你离我远一些。”苏婉宁伸手将他推了推:“省的传染了你。”

  “你夫君是什么样的人?阎王都退避三舍,小小风寒能奈我何?”程异非但不听,还靠的她更近。

  鼻子和鼻子都要贴在一起了。

  苏婉宁只得一手推着他,一手捂住自己的口鼻:“不成,若真传染了怎么办?你快起来些。”

  程异将她的手拉开,低头在她唇上啄了一下,皱起眉来:“怎么这么热?”

  “你……”苏婉宁都不知道说他什么好了,想找帕子给他擦擦嘴巴。

  程异的心思却在她发热的嘴唇上。

  他探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你发烧了?”

  “有些发热,已经喝了药了,不打紧。”苏婉宁实在没找到帕子,只得扯着袖子给他擦嘴。

  程异抓住她的手腕:“做什么?”

  “擦干净。”

  程异气的不知道说她什么好:“都这么难受了,还顾着我呢?我听说是因为伽虞来,你陪着坐在凉亭受的风寒?以后别叫她来了。”

  “她是郡主,想来我还能拦着?再说,人家是来找你的,看不看我倒是无所谓。”

  “谁要看她?”程异有点头疼:“等她来时你就叫人把大门关上,她喊也别给她开。她就算有郡主的封号又如何?还能破门而入?”

  程异擅长来硬的。

  所以伽虞来国公府都是先找苏婉宁,因为到程异那儿,她讨不到好。

  苏婉宁咳嗽了两声,知道同程异解释不通,索性不解释,顺从的点头:“好,下次就这么办。”

  程异这才满意,揉了揉她的头发:“这才对嘛。”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从里面倒出两粒褐色的药丸:“这是我跑到太医院去问王老头讨的,对风寒症状有奇效,快吃了。”

  苏婉宁含了两颗药丸,程异去倒了杯水喂她喝下去。

  “你也吃两颗吧。”苏婉宁还是怕传染程异。

  程异没说话,将瓷瓶放到床头的案几上:“记得一日三时都要吃。”

  苏婉宁听话点头,她现在全身无力,头晕脑胀的,只想躺着休息,一点都不想跟程异聊天。

  加上吃了药的缘故,昏昏欲睡。

  程异也看出来了,帮盖上被褥,又放下了床帏。

  苏婉宁也翻身闭眼继续睡,隐约的,她听见程异说:“假银案的事情已经有了眉目,你不用太担心,放手去做自己的事情,别太迁就别人,我娶你又不是让你去看别人脸色的。”

  苏婉宁不记得自己有没有答应,反正这一觉睡的挺舒服。

  伽虞听说苏婉宁病了,又来跑了几趟,拿了不少宫里才有的奇珍异品的滋补食材,非要给苏婉宁补补。

  苏婉宁病了是没办法招待她了,她倒是挺自来熟,来了国公府就叫翠喜和双喜给她端茶倒水。

  非要和苏婉宁说一阵儿话才走。

  苏婉宁从一开始挺烦她,到后来她不来说两句话都觉得府里挺没趣儿的。

  都说兵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苏婉宁病的快,好起来却慢得很,等她彻底好透,都已经是快一个月的事儿了。

  皇上大寿在即,此次六十大寿举办的异常隆重,就连整个京城的街道都因为圣上的寿诞而华丽了三分。

  苏婉宁这样的官眷贵妇也是需要进宫参加。

  她特意穿的隆重了些,跟随着程异一同入宫。

  皇上年迈,又是大病初愈,脸色看着比上次在御书房好一些。

  此时正在举杯与百官同饮。

  “程异啊,听说你带娘子来了?快叫她起来,让我瞧瞧。”

  苏婉宁坐在程异下手的位置,皇上一说话,他们都朝着程异投来目光。

  程异起身,将苏婉宁一并拉起来:“陛下,臣妇胆小,您就借着月光瞧一瞧吧,别让她到前头去跪了。”

  这话引得众大臣哄堂大笑,也闹的苏婉宁一个大红脸。

  皇上哈哈一笑:“真没想到你小子婚前如此放肆,婚后倒是宠妻的很。”

  皇上身侧是皇后作陪,另外一侧则是伽贵妃,伽贵妃旁边坐着的是伽虞。

  伽贵妃放下象牙筷,笑道:“这程将军可是出了名的宠妻,否则也不会家里干净的一个通房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