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语嫣先扶着苏婉宁回了房间,又去找了储夫人和容夫人。

  两人听完之后也是一脸心惊。

  怎么偏偏是今晚。

  不过也好,借着这个由头说是惊恐过度的早产。

  容府遭此一劫,全府上下都乱作一团。

  有好几个怕死的仆人趁乱跑了出去。

  全府上下像极了无头苍蝇。

  容夫人去稳住局面,储夫人来陪着苏婉宁生产。

  苏婉宁生产的事情要保密,否则,明天陆煜城就会上门。

  苏婉宁手写了一封信,递给容语嫣:“你去苏记,他们会来帮忙。”

  “你现在这个状态,还管这些做什么?”储夫人哭的眼睛都肿了。

  儿子和丈夫全部都被抓走了,她怎能不伤心。

  苏婉宁深吸一口气,强忍着疼痛:“娘,你去帮姨母,容府这个摊子她自己控制不了。”

  “那些刁钻奴仆若是趁机为难,姨母也会力不从心。”

  “你姨母向来打理容府,不会出错的,你就安心生产吧,娘陪着你。”

  苏婉宁摇了摇头:“姨夫他们也都被抓了啊,姨母又怎么能从容打理上下?若是此刻出了乱子,被有心的人钻了空子,怕是会出人命。”

  苏婉宁说的在理,储夫人却不愿意听,她再如何都不能丢下自己的女儿独自生产啊。

  “母亲,你若是在这里,不去帮姨母,陆煜城很快就会知道,他就会猜到我是不是已经生产了。”

  “我刚刚对他说,只要我生下孩子就跟他进侯府,他很可能明天就派人来接我。”

  “但若是无人知道我生产的事,还能拖延时间想办法救父亲他们。”

  储夫人这才惊醒,她的女儿竟然周全至此。

  “你一个人真的可以?”

  “这事儿别人又帮不上忙。”苏婉宁尽力安抚储夫人。

  储夫人已经多年不管理府中事务了,但想她年轻时候也是家中嫡长女。

  家中诸多事情都是她来打理。

  只是后来阿宁丢失,她没了心神,故而没有管理过。

  此刻,她想着苏婉宁的话,走路都拿起当年的款儿。

  前厅,丫鬟婆子跪了一地,容夫人正在训诫。

  看见储夫人来,她过去压低声音询问:“婉娘如何了?”

  “妹妹放心。”储夫人拍了拍她的手叫她安心,而后看向众人。

  “婉娘特意叫我来帮妹妹管理家事,可有什么不妥?”

  容夫人摇摇头,又道:“有一个丫鬟和小厮趁机私奔了,两个婆子趁乱偷了府里的首饰跑了。”

  “还有三个因为私仇扭打在一起。”

  “总之,乱的很。”容夫人也有些心力交瘁。

  这些事搁在平常都不叫个事儿。

  偏偏今夜出了那么大的事,男丁尽数被抓走,还是圣旨颁布的。

  又是什么谋反的罪名,和十年前如出一辙!

  容家逃脱了十年前的一劫,现如今却又被卷入。

  她心焦的刚刚甚至没听清下人汇报的什么话。

  “不急,一样样来解决。”

  储夫人拍了拍容夫人 的手。

  在家时,储夫人作为嫡长女,很小的时候就帮母亲打理府中的事由了。

  是以,容夫人理事上差一些,有些依赖储夫人,成婚后还时常书信给姐姐请教如何管理家宅。

  直到阿宁丢失,储夫人再不问事,容夫人才独自打理家宅。

  也亏得容家一向治家严禁,家中没有姬妾通房,叫她不用费心。

  可一遇到这样的大事儿上,本就吃力,又心焦的无法处理。

  储夫人坐在中堂,看着下头的丫鬟婆子。

  她指了两个眼熟的婆子:“你们俩,去,找几个信得过的小厮,将家中各个侧门角落都看一遍,将门都关好,防止贼人趁乱入内。”

  两个婆子领命。

  储夫人又叫另外一个领头的大丫鬟:“跑的是谁?”

  “是丫鬟春桃和小厮农耕。”

  “他们在府中是什么籍契?”

  “死契。”

  储夫人点头,

  死契就是这辈子都卖到府里了,生下的孩子是家生子,以后都是奴才,是**籍。

  “跑的那两个婆子呢?”

  “是粗使婆子的领头嬷嬷,往日里两个人就刁钻刻薄的很,只不过是粗使的,不进后院儿伺候,夫人人善,小事上也没料理过她们。”

  储夫人看了一眼容夫人。

  又道:“明儿一早你去京兆府报官,将两个仆人逃跑和两个婆子偷盗的事情报给府尹大人。”

  “这……”那丫鬟犯了难。

  “怎么?”储夫人一个眼刀过去。

  有胆大的奴仆嘟囔道:“我们被连夜抄了家,都是罪犯了,去京兆府就算敲鼓也没人理咱们。”

  “放肆!”储夫人拍着案几:“你说的什么混账话?什么抄家?难道你们都想被卖为官奴?有人奏请,圣上就要批阅,有人怀疑,圣上就要查明。”

  “哪个大官家里没有个几起几落?被人诬陷诟病是常有的事。”

  “你们的主子可曾是教育过先帝的太傅,就连当今圣上也曾听太傅教诲。”

  “这样重臣,谁敢随便处置?”

  “更何况,只是羁押,不是定罪,容家的天塌不下来,你们自去做好你们的事情,若真有个什么,我和你们夫人也会为你们安排好后路的。”

  “但只一样,是主子就喜欢忠仆,你们衷心,自不会亏待你们,若你们不忠……”

  接下来的话无需多说,低下的仆人已经噤若寒蝉。

  “现在,各院把各院的情况报上来。”

  储夫人算是压住了场面。

  丫鬟来跟苏婉宁通报的时候,她已经疼的不行了。

  稳婆将参片放到苏婉宁嘴中。

  看着苏婉宁满头大汗,她有些不放心:“夫人,还是去请个大夫吧,您这样,老婆子我一个人也害怕啊。”

  “无妨,你接生你的。”苏婉宁趴在吊着的木棍上。

  她整个孕期看了很多医书,还有包括妇人生育方面的书籍。

  她了解自己的身体,此刻不能去找大夫来。

  “可是,可是……”稳婆可是了半天。

  这只有穷人家生孩子舍不得请大夫,找一个稳婆来接生。

  这富贵人家本说好让她现在府里看胎相,若是要生了会再找别的稳婆和大夫一起来帮她。

  怎么现在变了卦,就她一个人在接生?

  稳婆萌生了退意,转头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