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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秀英目光扫过那堆积如山的货物,红唇轻启。

  “分批发出去,直接拉到中州各个乡镇的供销社,剩下的,发去城郊那些大型工地旁边的批发市场。”

  工人愣住了:“那定价多少?”

  白秀英转过身,想了想道:“不管床单被套还是衣服,一律十块!”

  那工人脸色一变,声音都走了调,“白总,这……这赚不了钱啊!布料、人工、运输,哪一样不要钱?这么卖,咱们得亏死!”

  白秀英纤长的手指在一匹粗糙的床单上轻轻划过,摇了摇头。

  “亏?”

  她叹了口气,“积压在仓库里,它们就是一堆分文不值的废布,薄利多销,哪怕只收回一千块钱,都是赚的!”

  “扔了舍不得,只能让那些乡镇小老板和工地的包工头,用最低的价钱,最快的速度,帮我把这些存货清空了!”

  老板做了决定,他们这些工人也没办法,只能同意。

  “是,白总,我这就去安排!”

  工人连连点头,转身就要去传达命令。

  这时,一个染坊的工人一路小跑着冲了过来,激动道:

  “白总!白总!成了!您要的那个颜色,我们染出来了!”

  白秀英冷淡的眸子瞬间泛起了一丝亮光。

  “我去看看!”

  她猛地转身,快步朝着染坊走去。

  崭新的布料刚刚从染缸里捞出,正挂在架子上晾晒,水汽氤氲中,一种从未见过的雅致色彩在众人眼前铺陈开来。

  它既不是俗气的粉,也不是沉闷的灰,而是一种带着淡淡烟雨气息的藕荷色,温润、内敛,却又透着一种低调的华贵。

  白秀英伸出手,指尖轻轻触碰。

  触感丝滑,质地绵密,与仓库里那批次品简直是云泥之别!

  “好!”

  她清冷的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难以抑制的喜悦。

  “太好了!这才是我们白氏该有的东西!”

  她目光灼灼地盯着那匹布料,仿佛已经看到了它变成一件件精美的连衣裙、一套套高档的床上四件套。

  “立刻加紧生产!这一批,全部做成高档成衣和家纺用品!”

  她侧过脸,眼神锐利充满野心,“联系所有百货商场和纺织品专卖店的渠道,告诉他们,我白秀英要入场了!”

  ……

  另一边,夕阳西下,许哲从堆积如山的试卷中抬起了头。

  他揉了揉发酸的脖颈,看着身边同样一脸倦容,却依旧强撑着精神为他检查错题的年婉君,心中一暖。

  他伸手,按住了年婉君还在批改的手。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辛苦老婆了,一个人改三份卷子!”

  许哲站起身,也拉着年婉君起来,看向许丹和孙玉兰道:“走,我带你们出去吃点好的,放松一下。”

  “顺便,把过几天考试用的文具都买齐了。”

  许丹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行,我这几天刷题,眼睛都快瞎了!”

  孙玉兰也没意见,连忙揉了揉眼睛清醒,跟着起身。

  四人走出别墅大门,就见门口四个穿着黑色西装、神情肃穆的保镖已经分立两侧。

  一道熟悉的身影一下窜了出来,脸上挂着标志性的灿烂笑容!

  “许哥!我正准备敲门呢,没想到你们刚好出来了,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呢?!”

  看到他,许哲有些意外。

  “我带姐和表妹去买考试用的东西,你怎么来了?”

  唐瑞丰手里提着几个精致的纸袋,献宝似的递了过来,高兴道:

  “那这不是巧了嘛!我寻思着许哥你这儿有三位考生,就给你们准备了三份考试套装,许哥看看!”

  唐瑞丰嘿嘿一笑,看向许丹。

  “丹丹姐也看看,我专门给你和表妹准备的粉色的笔和橡皮呢,你看看喜不喜欢?”

  唐瑞丰嘿嘿一笑,那股子殷勤劲儿,瞎子都看得出来他是冲谁来的。

  许丹被他那毫不掩饰的火热目光看得脸颊发烫,下意识地偏过头。

  “谁,谁喜欢粉色啦!”

  许哲打开一个袋子检查了一下,里面的文具确实齐全且精良。

  他笑着拍了拍唐瑞丰的肩膀,这小子办事真是没得说。

  “行,东西我收下了,谢了!我们正准备去吃饭,你吃了没?”

  “没呢没呢!就等许哥你这句话了!”

  唐瑞丰欣喜若狂,立刻拉开自己那辆奔驰的车门,对着许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丹丹姐,坐我的车呗?我这车减震好,坐着舒服!”

  在许哲带着笑意的注视下,许丹脸上飞起一抹红霞,半推半就地上了唐瑞丰的车。

  ……

  很快,中州最有名的粤菜馆,如意居。

  大厅里人声鼎沸,许哲眉头微皱,直接对迎上来的经理开口。

  “给我们开个安静点的包厢。”

  一行人被引进了二楼的雅间“听雨轩”。

  唐瑞丰眼疾手快,抢先一步替许丹拉开椅子,那殷勤的模样看得许哲直想笑。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唐瑞丰忽然凑到许哲身边,压低了声音,语气里带上了一丝幸灾乐祸。

  “许哥,李家那事要不要我找人去帮你出出气?”

  “不好收拾李富,我这里可有个机会收拾李阳!”

  许哲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神色平静。

  “李阳?”

  他吹了吹杯中的热气,“收拾他一顿,倒是简单,可然后呢?只会让我跟李富的梁子越结越深,那老狐狸在教育系统里盘踞多年,真要铁了心给我下绊子,防不胜防。”

  “嘿,谁说要打他了?”

  唐瑞丰嘿嘿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许哥,李阳那小子读书不行,留级了两年,今年也高考!”

  “我这里,有他的大把柄!”

  唐瑞丰这话,顿时让年婉君三人也好奇不已。

  年婉君脸上的伤虽然已经彻底好了,一点痕迹都没有,但看到李阳倒霉,她也很乐意。

  唐瑞丰露出一副挤眉弄眼的猥琐笑容,那模样活像一只偷着腥的猫。

  都在这包间里了,他还刻意压低了声音。

  “年轻人嘛,火气旺,躁动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