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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敢!”

  白秀英脸色一变,“啪”地一声拍案而起,怒视着他。

  许哲依旧气定神闲地搅动着自己的咖啡。

  “你看我敢不敢。”

  空气瞬间凝固,充满了剑拔弩张的火药味。

  良久,还是白秀英先败下阵来。

  她缓缓坐下,声音里带着一丝败火的沙哑:“你到底想干什么?费这么大劲,总不会只是为了帮我赚钱吧?”

  “当然不是。”

  许哲放下咖啡勺,那双漆黑的眸子里,闪烁着冰冷而决绝的光。

  “我要干掉一个跟我有仇的纺织公司,这件事,需要你帮忙。”

  他顿了顿,给出了最后的条件。

  “你帮我,这个人情我许哲记下了,以后你的厂子,我罩着。”

  “你不帮,这份计划书我立刻烧掉,从此你我再无瓜葛,你的纺织厂是死是活,也与我无关。”

  “你……你这是在逼我上你的贼船!”

  白秀英气得胸口起伏,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

  许哲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白厂长,这不是贼船。”

  “这是一艘……驶向新世界的航母,上不上,你选。”

  白秀英哼了一声。

  航母?新世界?

  这**画的饼,大得能撑破天!

  可偏偏,那份计划书里的每一个字都像带着魔力,撩拨着她才萌发不久的野心。

  良久,她胸口的起伏渐渐平复,端起那杯已经凉了半截的咖啡一饮而尽。

  那苦涩的味道,让她瞬间清醒。

  “好,你这艘船,我上了!”

  她将杯子重重往桌上一放,发出“砰”的一声脆响。

  “但我有个条件。”

  许哲眉梢一挑,“说。”

  “空口白牙的合作,我不信。”

  白秀英眼神锐利,“你让我帮忙,我帮你打压别人,万一你半路跑了我咋办?要想让我死心塌地给你卖命,就得拿出点真金白银来,跟我的厂子绑在一起!”

  她伸手在空中点了点。

  “你,必须给我注资!否则,免谈。”

  许哲身体向后靠在沙发上,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白厂长,你确定要我的钱?我的钱可烫手得很。”

  “什么意思?”

  白秀英柳眉倒竖。

  “你不如回去问问你父亲我最近得罪的人,他们可不好惹。”

  许哲语气平淡,“我要是给你注资,被那帮人知道了,只怕你这艘航母还没出港,就得先挨几发鱼雷。”

  白秀英闻言,却是冷哼一声。

  “我白家在中州立足这么多年,我爸也不是吃素的!”

  她冷笑一声,那股子与生俱来的傲气压倒了忌惮。

  “谁敢动我,也得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少拿这些话吓唬我,一句话,干不干?”

  她盯着许哲,眼神灼热:“你给我注资一百万,有了这一百万,你就是我厂子的股东,我们才算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既然你不介意,那也行。”

  许哲微微一笑,干脆利落,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公文本,开始拟合同。

  白秀英迅速扫过合同,确认无误后,两人当场签字画押。

  走出咖啡馆,许哲径直去了最近的银行,给白秀英转了一百万。

  从银行出来,他也没有回家,而是拐进了一条小巷。

  巷子尽头,一家挂着“飞宇网吧”招牌的店面里,传出噼里啪啦的键盘声和年轻人的叫骂声。

  许哲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打开一个电子邮箱。

  他将几份早已准备好的文件,分别发送给了中州另外几家颇具规模的食品加工公司老板。

  邮件的标题很简单——《关于挤占罗氏食品市场份额的可行性报告》。

  市场就这么大,一头肥猪倒下去,立刻会有无数饿狼扑上来分食。

  罗家俊大概做梦也想不到,一张旨在将他撕成碎片的巨网,已经在悄然间铺开。

  做完这一切,许哲靠在椅背上,长长吐出一口气。

  他正盘算着如何对付下一个仇家,这是,电话响了。

  “嗯?”

  看着上面的名字备注,许哲有些疑惑。

  “许老板!”

  来电的正是宏图建筑公司的老周,他声音里满是焦急和愤怒。

  “工地出事了!你快来看看吧!”

  许哲皱起眉头,“别急,慢慢说,不是人员受伤了吧?”

  要说许哲现在担心什么,就是怕工地上出人命

  除此之外,别的他都不是很担心。

  “人倒是没有受伤,是我们今天一早开工,发现工地全被人毁了!”

  老周怒道:“搭好的脚手架全被人推倒了,钢筋扭得跟麻花一样,库房里的工具,电钻、切割机,全被偷光了!”

  “就连刚浇好的水泥路面和墙体,都被人拿大锤砸得到处都是凹陷,也不知是谁干的,许老板,这要不要报警啊?”

  许哲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我马上过去,你先别动现场,也别报警。”

  挂了电话,许哲驱车直奔郊外那片沼泽地。

  车还没到地方,远远就看到一片狼藉。

  原本初具雏形的工地,此刻像是被龙卷风扫过一般。

  脚手架七零八落地散了一地,崭新的水泥墙和地面上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和一个个骇人的窟窿。

  老周和几十个工人愁眉苦脸地蹲在地上,一根接一根地抽着闷烟。

  “许老板,你来了,你看这……”

  老周看到许哲,一脸的无奈。

  许哲走下车,面沉如水地在废墟里走了一圈。

  这不是简单的盗窃,这是赤裸裸的报复和示威。

  小偷只会拿走值钱的东西,绝不会费这么大力气去砸墙砸地推脚手架。

  “报警吧许老板,不抓到这帮孙子,我们这活儿没法干啊!”

  一个年轻工人气愤地喊道。

  许哲摇了摇头,“报警?没用的。”

  “不是小偷干的,这是有人故意寻仇。”

  他的仇家,掰着指头都数不过来。

  罗家俊等老板,哪个不是中州手眼通天的人物?

  这种没有目击者、没有直接证据的破坏,就算洪涛这个巡捕局局长亲自来查,也会被各种无形的力量阻挠,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而且就算真查到了又能怎样?

  赔钱道歉顶天了。

  对那些人来说,这点损失不过是九牛一毛,而他许哲,却要被这些层出不穷的阴招活活拖死。

  他深吸一口气,将心底翻涌的杀意强行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