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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东边老巷子的烟火气正浓,苏蔷蔷蹲在布摊前挑布料。

  手指刚碰到布,余光就瞥见不远处的徐小英。

  如今的徐小英旧棉袄沾着泥点,但手里却攥个油纸包,眼神直勾勾盯着她。

  苏蔷蔷微微眯了眯眼。

  这刚从牢里出来就不安分,怕是没憋好屁。

  她不动声色地跟侯玉玲搭话:

  “你看这块蓝布怎么样?给老三做件小褂子肯定好看。”

  说话间,眼角始终留意着徐小英的动向。

  果然,没几秒徐小英就凑过来。

  “苏蔷蔷,巧啊!我托人弄了点紧俏货,给老人补身体的,你要不要瞧瞧?”

  话没说完,手就往苏蔷蔷胳膊上伸,那力道恨不得直接把人拽倒。

  苏蔷蔷早有准备,借着挑布的动作轻轻侧身,徐小英扑了个空,手里的油纸包“哗啦”掉在地上。

  雪花膏滚了一地,还有包沾着泥的西药片。

  “你——”

  徐小英瞬间拔高嗓门,拍着大腿就喊道: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这雪花膏我攒钱买的,西药是给我娘救命的!你赔我!”

  侯玉玲急得要上前理论,苏蔷蔷却按住她的手,慢悠悠站起身,声音不大却清亮:

  “徐同志,说话得讲证据吧?我手一直没离开这块布,怎么碰掉你的东西?倒是你,走路不看路,自己绊到石板还赖人。”

  周围人顿时看过来。

  徐小英急了。

  “大家可别信她!她穿得这么好,肯定不在乎这点钱,就是不想赔!”

  “这话就不对了。”

  布摊老板举着账本凑过来,嗓门亮堂。

  “我这摊子前有块石板翘着,刚才我看得清清楚楚,是你自己绊了一下才掉的东西!

  再说你这油纸包,绳结都松了,风一吹都能掉,赖人家妹子干啥?”

  卖腌菜的大爷也帮腔:

  “就是!我看这妹子手都没抬一下,倒是你,眼神一直瞟来瞟去,怕不是故意的吧?

  还有你这穿的,要是真有钱买西药,怎么连件新棉袄都没有?”

  徐小英被怼得脸一阵红一阵白,嘴里嘟囔着“我没钱……不是故意的……”

  话都说不囫囵。

  这时巡查人员正好过来。

  “你胆子够大啊,涉嫌盗窃药品还栽赃,跟我们走一趟!”

  徐小英闻言,腿一软。

  回过神来,她便大喊道:

  “我不去!凭什么抓我?是苏蔷蔷害我!是她把东西扔在我这儿的!”

  一边哭,一边突然伸手去抓苏蔷蔷的裤脚,想把人拽倒。

  “你别想走!今天你不跟我一起去,我就不起来!”

  苏蔷蔷轻轻往后退了一步,躲开她的手。

  “徐同志,大家都看着呢,你这样撒泼没用。”

  周围人也纷纷指责:

  “怎么还动手呢?太不讲理了!”

  “明显是自己心虚,想拉人家下水!”

  巡查人员见状,直接上前架起徐小英,她还在挣扎着喊:

  “苏蔷蔷你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

  苏蔷蔷和侯玉玲骑着自行车从城里往家属院走。

  侯玉玲踩着脚蹬,还是忍不住皱着眉开口:

  “蔷蔷,你说徐小英这次被抓进去,会不会记恨更深啊?万一她以后出来,再找你麻烦可怎么办?”

  苏蔷蔷握着车把,目光落在前方的田埂上,轻声道:

  “她要是真要找事,咱们也防不住,只能多留意些。”

  侯玉玲想了想,又说:

  “要不……咱们把今天这事跟钱建国说一声?毕竟徐小英以前是他媳妇。

  说不定他能劝劝,就算劝不住,让他心里有个底也好啊。”

  这话让苏蔷蔷的动作顿了顿,她转头看了眼侯玉玲,眼神里带着几分犹豫。

  “还是别了。”

  她放缓车速,声音也轻了些。

  “我前几天听钱婶子说,钱建国下个月就要跟人结婚了,婚礼都在筹备了。这时候跟他提徐小英的事,不是添堵吗?”

  侯玉玲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

  “对啊,我怎么把这事忘了!钱建国好不容易要开始新生活,要是因为徐小英再搅和进去,确实不合适。”

  她拍了下自己的额头。

  “还是你考虑得周到,我这脑子,光顾着担心了。”

  离家属院大门还有几十米远,苏蔷蔷就瞥见门口树荫下站着个熟悉的身影。

  苏婉儿

  苏婉儿挎着个空布包,正踮着脚往路上望,显然是在等人。

  她心里暗叹一声,刚想加快速度直接进门。

  但苏婉儿已经看见了她们,眼睛一亮,快步就凑了上来。

  “蔷蔷!玉玲!你们可算回来了!”

  苏婉儿脸上堆着热络的笑,伸手就想去拉苏蔷蔷的自行车后座。

  “我等你们好一会儿了,就是想问问,城里摆摊的地方好找吗?东西是不是真的便宜?”

  苏蔷蔷没停下车,只是淡淡“嗯”了一声,脚下没减速,想直接绕开她。

  可苏婉儿像是早有准备,往前跨了一步,正好挡在自行车前。

  “你倒是说说啊,我还想着明天也去城里看看呢,要是能淘点便宜东西……”

  “让让。”

  苏蔷蔷皱了皱眉,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耐烦。

  侯玉玲也帮腔:“有话回头再说行不行?”

  这话一出,苏婉儿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紧接着,突然往后一仰。

  “哎哟!”

  话音刚落,苏婉儿便瘫坐在了地上,手还捂着自己的小腹,声音瞬间带了哭腔:

  “苏蔷蔷!你怎么能推我!我怀着孕呢,你要是把我孩子推没了,你赔得起吗?”

  这一嗓子喊得响亮,家属院门口来来往往的人都被吸引了过来,没一会儿就围了个圈。

  苏婉儿坐在地上,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对着周围人哭诉:

  “我就是想问问她们城里摆摊的事,没招谁没惹谁,她就推我……

  我这肚子里可是王政委家的孙子啊,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办啊……”

  周围人顿时窃窃私语起来:

  “苏蔷蔷看着不像会推人的啊……”

  “但她俩也确实是有仇来着……”

  议论之下,众人盯着苏蔷蔷。

  难不成,真是苏蔷蔷推的人?

  就在时,政委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