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同学们道别后,姜野手机响了。

  她快步走到走廊尽头无人的角落,拿出手机,一个名为“幽灵魂”的群聊瞬间弹出上百条消息。

  “甲型H3N1流感病毒变体的三维结构模型已经初步建构完成,但后期数据模拟需要超级计算机的算力支持,我们的经费……又花完了。”

  “靠,这个月已经是第三次了。”

  “老大在吗?再不想办法搞钱,没办法研究啊!”

  这也太费钱了!

  前不久,她才打了两亿过去。

  又用完了!

  姜野纤细的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敲击着。

  扶苍:【把现有数据打包发给我,我来优化算法,可以节省百分之三十的算力。】

  她的消息一出现,群里瞬间安静下来,随即被一片“老大厉害”的欢呼刷屏。

  姜野:【经费的事,我来想办法。】

  季寒立刻跳了出来:“老大,你年纪也不小了,要不你找个全球首富嫁了,不出三个月保证让他意外身亡,遗产到手,咱们几辈子都花不完。”

  扶苍:【咱们老大还需要靠男人挣钱?季寒你是命太长了?】

  下一秒,系统提示:【季寒已被群主移出群聊。】

  群里死寂了两秒。

  “……”

  “……季寒走好,我们会想念你的。”

  “心疼老大,为了养活我们这一大家子,又要亲自下场‘打工’了。”

  看着群里荒诞又带着一丝沉重的对话,姜野面无表情。

  她关掉群聊,点开另一个加密软件,上面只有一条新消息。

  【任务:三天内,获取海北美地下拳场实际控制人‘黑蝎’的犯罪证据。

  酬金:一千万。】

  姜野回复了一个字:【接。】

  做完这一切,她收起手机,仿佛刚才那个冷静指挥着一个庞大秘密组织、随手接下千万任务的人不是她。

  刚走出拐角,她就被几个女生拦住了去路。

  “姜野同学!我们是隔壁班的,特别喜欢你!能给我们签个名吗?”为首的女生激动得满脸通红,递上一个崭新的笔记本。

  姜野的目光扫过她们充满崇拜的脸,没有说话,接过笔,在笔记本上龙飞凤舞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谢谢!谢谢你!”女生们如获至宝,捧着笔记本心满意足地离开。

  姜野把笔还给她们,脸上的神情从始至终都淡淡的,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她转身,朝着校门口的方向走去,身后是女生们压抑不住的尖叫和议论。

  “天啊,她好酷啊!话好少!”

  “她的签名真的好潇洒,我能看一天!”

  无人注意的教学楼阴影里,姜玉蝶死死地盯着姜野离去的背影,刚刚做过精致美甲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传来一阵刺痛。

  凭什么?

  凭什么所有人的目光都追随着姜野?

  那个只会装模作样的**人!

  她眼底的嫉妒和怨毒几乎要凝成实质。

  姜野,你等着,我一定会让你身败名裂,把你现在拥有的一切,全都抢过来!

  午后的阳光穿过稀疏的云层,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

  喧闹的校园里,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学生的笑闹声,篮球砸在地上的砰砰声,还有远处广播站传来的舒缓音乐。

  就在这片看似平和的嘈杂中,一声尖锐而急促的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像一根针,瞬间刺破了懒洋洋的氛围。

  白亦琳和孟飞等人还在商量这周末要不要约好出去玩一天。

  突然电话响了,白亦琳起身去到一旁接听电话,在听到对方的话后,她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抓着手机的手指因用力而泛白。

  挂掉电话后,她直接拿起包,不顾同学错愕的目光,疯了一般冲出教室后门。

  “白亦琳,你干什么去!”孟飞在后面怒喝道,但没有任何回应。

  姜野在操场上与白亦琳操肩而过,但白亦琳并没有听到姜野的声音。

  孟飞急匆匆跑过来,姜野连忙拉过了他“亦琳干什么去?”

  “姜姐!”封西砚也跟了过来,“白亦琳接了个电话便跑了,应该是遇到什么事了。”

  姜野想也没想,“走,跟上!”

  两人二话不说,一前一后,跟在姜野身后一起出了校门。

  三人追到校门口,白亦琳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开车了吗?”

  两人都摇了摇头,好巧,今天还真没开车来。

  时间紧急,姜野拦下了一辆出租车,拉开车门,言简意赅地报出一个地址。

  那是城西出了名的老破小棚户区。

  还好她知道白亦琳的住处,能让白亦琳如此心急的,除了她奶奶,不会有别人。

  而且她只有奶奶一个亲人,先去她家里看看。

  见姜野上车,封西砚和孟擎立刻挤了进去,车门“砰”地关上。

  车内空间狭小,气氛压抑得可怕。

  司机从后视镜里打量着这三个穿着校服、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的少年,识趣地没有多问,只是一脚油门踩到底。

  封西砚几次想开口打破沉默,但看到姜野那张冷若冰霜的侧脸,又把话咽了回去。

  他知道,姜野从不做没把握的事,她既然追出来,就一定有她的道理。

  少年的热血和对兄弟无条件的信任,在此刻化作了胸口一股滚烫的冲动。

  接近半小时,出租车在一条狭窄破旧的巷口停下。

  “只能到这儿了,里面车进不去。”司机说。

  姜野扔下几张钞票,头也不回地跳下车,径直朝巷子深处走去。

  巷子两旁是斑驳的墙壁,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

  没走多远,一阵噼里啪啦的打砸声和粗俗的叫骂声就从前方传来。

  “老太婆,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这房子到底签不签!别给脸不要脸!”

  “我告诉你,怪只能怪你的好孙女,交了个好朋友得罪了我们老大,你要怪就怪你的好孙女吧。”

  “这个房子虽然小爷我看不上,但得罪了我,小爷我不高兴了,就是想让你们睡大街。”

  声音是从一栋看起来摇摇欲坠的二层小楼里传出来的。

  三人对视一眼,心都沉了下去。

  刚冲到门口,就看到惊心动魄的一幕:屋里被砸得一片狼藉,五个流里流气的混混正围着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奶奶,其中一个绿毛手里还拎着一根棒球棍,正要朝旁边的旧电视砸去。

  白亦琳被另一个混混抓着胳膊,哭得撕心裂肺。

  就在绿毛的棒球棍即将落下的瞬间,一道黑影“嗖”地一声从门口飞了进来,精准无比地砸在他的太阳穴上。

  绿毛闷哼一声,眼珠一翻,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众人惊愕地回头,只见门口站着三个少年。

  为首的那个,正赤着一只脚,眼神冷得像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