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咱们要不要去一趟寿安堂啊。”冷冬问。

  “不必,直接将东西带上去伯爵府。”

  萧唤云裹紧了身上的斗篷,时不时的装作咳嗽两声:

  “我不知道能撑多长时间,早去早回吧。”

  “是。”冷冬大概懂萧唤云的意思。

  老夫人原本就对萧清珑生出不满之心,再知道萧唤云将那么多金贵玩意都送给萧清珑。

  肯定更对萧清珑不满。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命人将车套好。”一边走萧唤云一边吩咐。

  “夫人,刚刚侯爷回府是乘坐马车回来的,车夫还没卸车呢。”冷冬又说:

  “只是路可能有点不太好走。”

  雪大的太大了,虽说方家离伯爵府也没多远,但是耐不住地面积雪深。

  “没事的,快些慢些不要紧。”萧唤云又将身上的衣裳裹紧了一些。

  就是因为雪下的大,她身为方家人却还要顶着风雪去伯爵府。

  足矣让皇帝跟其他的世家中人知道方家对萧清珑引出祥瑞一事的在意。

  进而该猜忌的猜忌,该效仿的,才会效仿。

  “夫人,婢子扶您上车。”府外积雪没过了人的鞋面。

  风依旧在肆虐,夹杂着指甲盖一般的雪花吹过人的面颊。

  吹的人身子都在打颤。

  冷冬扶着萧唤云坐上马车,萧唤云吩咐:“你们两个也上车。”

  “是。”冷冬佩兰随后上车。

  车夫不敢有异议,毕竟如今萧唤云得了皇后跟太皇太后看中。

  尤其是太皇太后放出话来,说以后还要萧唤云进宫,她要听萧唤云讲佛经。

  “夫人坐稳。”跳上马车,车夫挥舞着马鞭赶车。

  他低低开口,而后,马车便开始动了。

  速度很慢,有时候甚至会陷进雪坑中,车夫都耐着性子将马车再赶出来。

  一炷香后,这才到了承恩伯府,可真是不容易。

  “快去通禀一声,我家夫人来看望县主。”

  下了马车,风迎面吹来,将斗篷都险些吹落。

  佩兰扶着萧唤云吩咐守门的侍卫。

  “是。”侍卫立马去通禀,萧唤云又吩咐:“将我给大姐姐带的物件都抱下来。”

  “小心一点,可都是些金贵的玩意。”

  “是。”

  佩兰跟冷冬将三个锦盒从车厢中小心翼翼的抱下。

  守门侍卫见状,直接将门给打开,迎进萧唤云:“二小姐,快请。”

  “辛苦你了。”萧唤云给了侍卫一个笑脸,侍卫在她进去后,又将大门给关上了。

  伯爵府正厅,承恩伯跟林霜一家子都在商议祥瑞一事。

  萧清珑没瞒着他们,只说这一切都是晋王的安排,让他们放心。

  “那个鹿角,只怕让陛下疑心了。”承恩伯声音沉重的说。

  萧清年倒是不以为意:

  “父亲,小妹如今已经被封为了赈灾使者,只要此次灾情平稳,那么小妹的名声便会越传越响。”

  以后随便再找个机会将鹿角一事圆回去。

  皇帝对谁不疑心、对哪件事不疑心。

  但只要百姓跟朝臣信奉祥瑞一说,皇帝也不会将萧家跟清珑怎么样。

  “清年说的也无过错。”林霜看了一眼病恹恹的萧清年:“清年,你感觉怎么样了?”

  她没敢说让萧清年回去休息这样的话。

  因为萧清年跟承恩伯一样都十分多疑,只要她跟承恩伯多说几句话,萧清年就会露出阴郁的表情。

  这只会更让承恩伯跟他父子两个之间的关系僵硬。

  “母亲放心,有清珑寻的药,儿子很快就会好的。”

  说起天山雪莲,萧清年看向萧清珑的目光又恢复了往日那般。

  仿佛将他被萧清珑害的割了肝的事忘记了。

  不得不说,萧清年有今日的下场,也怪他自己狗改不了**。

  “流年,你怎么看。”承恩伯抿着嘴,目光沉重。

  他总觉得这件事不踏实。

  帝王疑心,只怕会有祸事。

  但萧清珑赈灾使者的名头已经落在了头上,推不出去了。

  “父亲,我觉得咱们家还是得低调一些,小妹赈灾,是荣耀,但谨慎也少不得。”

  承恩伯询问萧流年的意见。

  以往这样的情况,承恩伯从来不过问萧流年,只跟萧清年商量。

  萧清年攥紧了手,视线沉沉的盯着萧流年:“二弟,没别得了?你要说的就只有这些?”

  萧流年别以为他受伤了,就能跳出来分父亲的重视?

  只要有他在,萧流年休想!

  “凡事小心为妙。”萧流年不看萧清年,低着头依旧如此说。

  “小心小心,那具体是怎么个小心法,二弟你倒是说说啊。”

  萧清年阴阳怪气:“小妹是赈灾使者,莫非你的意思是,将这使者的身份推了。”

  “若是可以,我觉得也不是不可行。”要是以前,萧流年肯定不会顶撞违背萧清年的意思。

  毕竟萧清年是世子。

  可如今萧清年废了,萧流年问了无数大夫有没有法子让一个被割了肝的人恢复。

  得到的所有答案都是:“没有。”

  就算是灵丹妙药,就算是大罗神仙来了,萧清年废了,就是废了。

  不是萧清珑寻来了什么药丸服用就能好的。

  “你说什么。”萧清年拔高了声音。

  他不敢相信萧流年竟然真的顶撞他。

  萧流年,竟敢!

  “大哥,若是在祈福宴上只出现白鹿没有出现鹿角,我都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萧流年抬起头,与萧清年对视:

  “鹿角被视作帝王之相,小妹该想想,是否是那做香的人出了什么岔子。”

  萧流年的话引得承恩伯深思。

  其实他也是这个意思,想让萧清珑转告晋王再确定一遍。

  如果没岔子,那么想必就是上天的意思,萧清珑真的有那个机运,是天选之人,注定要获得一番大的成就。

  “怎么可能,晋王怎么可能会害小妹。”萧清年觉得不屑:

  “以小妹的缜密,难道会没第一时间联系晋王殿下么?”

  “晋王殿下又岂会没审问那做香的人?”

  那人有几个胆子肝胆背叛晋王,是不要命了么。

  “老爷,我觉得清年说的对,况且清珑不是已经说过了么,晋王已经查过了。”

  林霜不喜欢萧流年多想的性子。

  自然帮着萧清年说话:“或许咱们就是想多了。”

  “指不定这真的是上天的提点,咱们清珑虽是女儿身,但也未必没那个机遇。”

  说白了,林霜跟萧清年萧清珑都是一样自大自满的人。

  而萧清珑,也根本就没让晋王去调查那做香的人。

  她需要让晋王顺着跟大家一样的想法,觉得她就是天选之人。

  “看是我多虑了。”萧流年看了一眼萧清珑。

  见她目露骄纵,心中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只怕要不了多久,萧家又有祸事。

  这伯爵府不是长久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