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不是着急么,怎的还有功夫休息。”礼王阴阳怪气的埋汰晋王:

  “刚刚当着百姓们的面,皇兄可不是这么说的啊。”

  “赈灾的人也是人,一会忙碌起来不知要忙到何时,不休息一下,万一体力耗尽了怎么办。”

  晋王坐在马背上,头也不回:“虽说父皇下旨叫咱们一同赈灾。”

  “但倘若皇弟不愿意跟本王一起,便直接出发义庄洪庄吧。”

  正好他不想让人打扰他跟萧清珑,急于甩了礼王元王这两个包袱。

  “休息一下也好,本王有些走不动了。”元王身子弱。

  叫他来赈灾,真是受罪:“两位皇兄别吵了,赈灾最重要。”

  “谁跟他吵。”晋王礼王异口同声。

  元王落了一鼻子灰,赶紧又说:“是本王多嘴了。”

  “快叫工部的人跟上来。”

  工部的人奉旨一起赈灾。

  范毅是工部尚书,自然不会亲自来,来的是朱伟还有官员郑僬。

  “郑大人,你的图纸跟尺子都拿了么。”晋王等人拌嘴。

  朱伟跟郑僬远远的跟在后边,他们俩搭话:“这次受灾的百姓家中房屋都已被大雪压塌了。”

  “要是想稳住他们的心,只怕还得在短时间内修一个庇护所。”

  自古只有家园重建才能让受灾百姓最快安定下来。

  不然居无定所,倘若灾情再严重一些,只怕灾民们会闹啊。

  “朱大人放心,下官都将东西带齐了。”郑僬性子耿直,在工部一直都是无人注意的。

  不知为何这次范毅举荐他跟着一起赈灾,但这对郑僬来说是个机会:

  “大人放心,下官一定会尽快制定出一个方案。”

  工部门下又分了许多其他的部门,例如水利部跟住建部。

  郑僬就是住建部的,平时工部修建的房屋以及宅院都是他们负责画工图:“灾民受灾心神不安,下官定会尽快。”

  郑僬人也算耿直,再加上寒门出身,对受灾的百姓总是抱有更多的同情心。

  朱伟暗自点头,笑了笑:“郑大人画图的能力本官是信得过的。”

  顿了顿,又道:“陛下也是信的过的。”

  他说话的声音大了点,引得萧清珑不由得看向他们这边。

  “腊梅,那人是谁?”萧清珑果真注意到了郑僬。

  见郑僬陌生,萧清珑问腊梅。

  腊梅看了一眼,立马小声说:“那人名为郑僬。”

  “乃是住建部的官吏,出身寒门。”

  “原来如此。”萧清珑眯起了眼睛。

  一听郑僬没有势力撑腰,不以为意:“此次陛下派来丈量灾民房屋的官吏就是他?”

  “是的县主。”晋王培养过腊梅认朝中官吏以及他们背后的权势。

  腊梅对每个人都了解,但也只限表面上,深入的不多。

  “就凭他,也想在短时间内画出工图?”萧清珑对郑僬不感兴趣。

  更觉得郑僬跟她没法比。

  这两日她已经将初步的工图画好了。

  按照那本书画的,准没问题。

  让本朝的人都见识见识什么才是好玩意。

  “自然不如县主。”腊梅压下心中的激动。

  萧清珑告诉了她工图的事,只是这事得确定工部派出同样画工图的人选后才能说。

  如今一看对方是个毫无背景的小官,萧清珑放心了,又小声吩咐:“一会到了前面的亭子, 我有话要说。”

  自然是跟晋王说。

  “是。”腊梅记在心中,想着一会要找个什么时机给晋王传信。

  队伍赶路虽然并不慢,可有风雪阻拦,走的也不快,过了一炷香,才走了三里地。

  “到了,歇一歇吧。”骑在马背上,晋王的身子也被冻僵了。

  但没办法,为了让百姓们记住他,他选择骑马。

  他骑马,礼王自然也会效仿,元王只能倒霉的跟着一起。

  “现在皇弟还说不必歇着么。”走进凉亭,晋王拍了拍大氅上的雪。

  他淡淡开口,礼王只是笑了笑:“还是皇兄有远见。”

  “江大人说皇兄有赈灾的经验,所以这次赈灾,本王跟皇弟都听皇兄的安排。”

  刚才礼王坐在马背上,看见了前面的积雪有多厚。

  不用多想,义庄洪庄的雪更大,因为庄子上的路太陡峭,会压积雪,一层层的压。

  礼王深知这赈灾的活不好干,放弃了跟晋王争抢,但也不会让晋王立功立的那么容易。

  “夜罂,跟本王去那边巡视地形。”晋王唇角勾起。

  清珑已经筹了二十万两银子,礼王跟元王能有这么大的本事么。

  又凭什么跟他争?

  就说筹备药材这一点,他已经将两个人甩在身后了。

  “是。”似乎是不愿意跟礼王待在一起,晋王在夜罂的保护下往凉亭后边走。

  礼王咬牙,直接坐在凳子上生闷气,余光瞥见江玄晏,他阴沉的脸忽然放晴了:

  “江大人也进亭子避避风雪吧。”

  “多谢殿下。”

  晋王拉拢过江玄晏,但江玄晏没应。

  礼王知道,所以他打算换一种方式:“江大人这几日辛苦了。”

  “刚刚处理完那些靖难余孽的事, 如今又保护我等随行。”

  礼王的示好,江玄晏没拒绝, 也没应,只是淡淡的道:“这都是下官应该做的。”

  “江大人是朝廷的得力干将,本王一直都知道。”江玄晏为人冷酷,阴晴不定。

  礼王知道不能操之过急,话只说到这里就不再说了,他扭头一看,晋王早就不见了身影。

  至于轿子中的萧清珑,肯定也是不在的。

  他不由得撇撇嘴,眼露嫌弃。

  亏他之前还对萧清珑有意思,不曾想对方早就不干净了,想想就觉得晦气。

  亭子后边是一片树林,树枝光秃秃的,落满了积雪。

  腊梅将萧清珑带过来,便远远的守着,不上前打扰。

  “殿下。”

  萧清珑穿着斗篷,清美小脸半边隐藏在斗篷下,衬的她柔弱:“殿下怎的没多穿一些。”

  “本王不冷,倒是你穿的少了。”

  晋王转过身,眼底炙热如数倾泻:“冷不冷,这几日得辛苦你。”

  “只要赈灾结束,大局定了,你就不必再那么劳累了。”

  “只要能让殿下的大业顺遂,我做什么都愿意。”萧清珑知道男人喜欢听什么。

  尤其是晋王这样身处高位的男人:“我不觉得辛苦,反而觉得很踏实。”

  “你为本王做的,本王都记在心里。”二十万两银票今早萧清珑已经派人送到了晋王府。

  有了这么一大笔收入,晋王觉得他夺位的希望更大了。

  上前握住萧清珑的手:

  “只要筹到了足够多的药材,哪怕无法安抚那些灾民,本王与你也是立了大功的。”

  “来都来了,自然得立头功,立最大的功。”萧清珑太享受晋王这种赞许体贴的眼神。

  舔了舔嘴唇,索性直接将藏在袖子中的工图拿出来了:“殿下,我有一个东西要献给殿下。”

  “此乃绝世工图,能用于修建庇护仓,让灾民们暂住庇护。”

  “这庇护仓无比结实,就算是风雪再大,也不会坍塌破损。”

  “当真!”晋王一听,眼神狂热。

  “当真。”萧清珑笑了,笑的十分得意。

  急着立功,再加上急功近利,索性不打算再完善工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