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用萧唤云出手,秦尚宫自然会整治老夫人:

  “萧夫人体恤国情民生,老夫人觉得萧夫人做错了?”

  “哦,如今不应该这么称呼,而应该称夫人为长安郡夫人。”

  从一品诰命夫人有食邑田产以及年俸等待遇。

  不仅如此,秦尚宫手上还抱着吉服跟金冠。

  吉服上绣满了用金线勾勒的孔雀纹路。

  在古代,孔雀是金贵的象征,仅次于凤纹。

  老夫人原本也才只是三品诰命夫人。

  萧唤云眨眼间得了个从一品,再往上就是正一品,这在大明还没有过先例。

  可见女子要想获得诰命高位,有多难,得是为国家有巨大贡献的才能有此机遇。

  “臣母抱病多日,身子不适,偶尔神志不清胡言乱语,还请秦尚宫赎罪。”

  老夫人不过脑子当着秦尚宫的面说了那样一句话。

  方鹤安当时脸就黑了,赶紧找补:

  “还请秦尚宫看在唤云的份上莫要计较。”

  若是计较,秦尚宫就会将老夫人刚刚那句话学给皇帝皇后听。

  皇帝肯定会生气,那么方鹤安官复原职就更没指望了。

  “自然。”秦尚宫看向萧唤云,语气不如刚刚严肃凌厉;

  “郡夫人,下官还要回宫像皇后娘娘复命,便不多打扰了。”

  她将手上的吉服跟金冠递给萧唤云。

  佩兰赶紧接过,萧唤云笑了笑:“劳烦秦尚宫了。”

  “郡夫人客气。”秦尚宫一口一个郡夫人的称呼萧唤云。

  像是无形的给老夫人一巴掌,让她的脸火辣辣的。

  临走前,秦尚宫再次敲打:

  “郡夫人位居一品,纵然是在家中,规矩也不可废。”

  “否则宫里的妃嫔乃至皇后娘娘回家省亲,岂不是都要失了礼数。”

  古代等级制度森严。

  在绝对的规矩前,孝道这种东西根本不够看。

  秦尚宫借用宫妃的例子来敲打老夫人,她要是敢仗着婆母的身份使唤萧唤云。

  那可就是犯下大错!

  “劳烦秦尚宫惦念,我等定会牢记。”老夫人不甘心,那叫一个憋屈。

  方鹤安是一家之主,主动开口,秦尚宫这才离开。

  “赵嬷嬷。”

  方鹤安脸色微沉。

  他刚刚也惊出了一身冷汗,知道不能再这么惯着老夫人胡言乱语了。

  点名赵嬷嬷。

  赵嬷嬷赶紧应:“老奴在。”

  “从此以后没有我的允许,母亲便在寿安堂好好养病。”

  这是要禁老夫人的足了。

  老夫人气的要死,但却在对上方鹤安充满阴鸷的眼神时,硬生生的忍住了:“安儿你不能这么对我。”

  “我可是你母亲。”

  “刚刚秦尚宫也说了,规矩就是规矩,在绝对的规矩前,旁的都是闲云。”

  老夫人也别拿孝道压他。

  以前他心情好还能与老夫人虚伪的谈笑一二。

  如今他没心情。

  “母亲的病是又严重了么。”萧唤云叹了一口气。

  安抚方鹤安,还是一副充满依赖的样子:

  “儿媳一定会想办法求医求药,让母亲尽快好起来。”

  萧唤云贴心的样子取悦了方鹤安。

  叫他有点感动,毕竟现在的他很落魄,被爱人背叛,被朝云‘玷污’。

  “唤云,辛苦你了。”他主动握住萧唤云的手。

  萧唤云并未表现出异样,只脸色娇羞:“是妾身应该做的。”

  “赵嬷嬷,送母亲回寿安堂。”

  方鹤安挥挥手,揽住萧唤云的肩膀,往行云院走。

  卓妙彤跟杜霜对视一眼,也随着老夫人回寿安堂了。

  “今晚我便宿在行云院。”一边走,方鹤安一边说。

  成亲三载,他都没碰过萧唤云一根手指头。

  因为萧清珑说要他对自己忠诚。

  可如今萧清珑自己都红杏出墙,当初的誓言早就不算数了。

  “真的么。”萧唤云心中恶心。

  脸上装作娇羞激动的样子;“那妾身一会就让佩兰跟冷琴等人去好好准备。”

  “这些年我忽视你了。”方鹤安的心荡漾。

  他盯着萧唤云的脸,越发觉得胸口热:

  “从此以后我会好好对你的。”

  “夫君你真好。”萧唤云的脸都红了。

  在方鹤安看来,萧唤云是太激动太兴奋。

  她真是爱惨了自己。

  “对了夫君,刚刚妾身进宫领旨,听到些消息,只怕这两日京师又要不安生了。”

  走到行云院,萧唤云忽然开口,一副为方鹤安着想的模样:“夫君你说会不会影响咱们。”

  “什么消息?”萧唤云眉宇挂着担忧,方鹤安不由得问。

  萧唤云说:“妾身听宫里的人说今日高丽使臣进京。”

  高丽人不知跟皇帝私底下商议了什么。

  原本应该早就进京的,竟是推迟到了现在。

  方鹤安眼瞳一缩,神色大变,萧唤云装作没看见的样子,喃喃道:

  “科考要开始了,偏生高丽使臣这个节骨眼进京。”

  “夫君你觉得呢。”

  “夫君?”萧唤云抬头看方鹤安。

  见方鹤安愣神,她伸出手,方鹤安一把抓住,她有些吃痛,疑惑的道:“夫君你怎么了。”

  “没什么。”方鹤安盯着萧唤云的脸,语气愧疚:“唤云,跟高丽国的一战虽然胜了。”

  “可怀王因为静怡的事咬上方家,高丽使臣进京,对方家或许会有影响。”

  “那该怎么办。”萧唤云捏紧帕子。

  方鹤安顾不得安抚她:“只怕今晚我又要让你等了。”

  “大事要紧,妾身能理解。”萧唤云摇摇头。

  她这么善解人意,若非知道高丽的人来了,方鹤安说什么也不会走。

  “我先去忙,有时间再陪你。”方鹤安走的匆忙。

  “夫君仔细身子。”萧唤云眼底毫无真情,目视着方鹤安远去。

  “夫人,方鹤安果真心虚。”;冷琴压低声音。

  萧唤云笑了笑,眉目尽显寒凉:“是啊,他心虚。”

  今晚只怕又要在朝云的床榻上卖力伺候了。

  谁让高丽的人来了呢。

  原本说好的让方鹤安接待高丽使臣,如今他却被停职查办。

  别说在中间周旋,就连出府都难。

  “收拾收拾,今晚出府见冥王!”

  萧唤云深呼出一口气。

  只要见到冥王,将冥王治好,鲁西一战的真相便有铁证。

  方鹤安跟方家,大厦将倾,下场绝对不好过。

  “是。”冷琴应声。

  时间匆匆而过,眨眼间,天就黑了。

  如萧唤云料想的那般,江玄晏的消息提前传了过来。

  冥王也真如他说的那样,就隐藏在高丽使臣的队伍中。

  只是让萧唤云没想到的是,冥王毁容了不说,全身的皮肤都溃烂红肿,骇人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