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说的儿媳听不懂。”

  林霜当家的这么多年从未被打过。

  凌老太太的手打人很疼,她捂着脸觉得嘴中有铁锈味滋生。

  但更心惊的却是凌老太太的话,她装傻:

  “母亲,儿媳不明白。”

  “休要跟我装傻充愣,将从叶媚手上偷的那三间铺子的契约都交出来。”

  林霜这几年手头还算宽敞的原因便是因为那三间铺子。

  否则以林家一个铺落户,怎会给她陪嫁,叫她风光了这么多年。

  “什么铺子,伯爵府名下的铺子母亲都是知道的。”

  林霜呼吸一窒。

  凌老太太说到那三间铺子了。

  她肯定知道了什么。

  自己只有咬死不承认,或许才能蒙混过去。

  “你当我是老糊涂么!”凌老太太目光讽刺:

  “以你的出身,这些年要没有那三间铺子赚钱,你伯爵夫人的名头与体面还能保住么。”

  “你自己没用,守不住萧唤云的嫁妆,当时填补了不少钱才蒙混过去。”

  “倘若那三间铺子还在你手上,迟早也会败光。”

  凌老太太伸出手狠狠的戳林霜的额头。

  林霜被她戳的、贬低的心中羞耻,但要她交出铺子,岂是那么容易的:

  “母亲,儿媳不知您从哪里得知了这样的消息,但这些日子家中招了灾祸。”

  “儿媳觉得这一定是阴谋,想离间您与儿媳的关系,您可千万不能叫背后之人得逞啊。”

  林霜为了演的逼真,直接跪下:

  “求母亲明察,倘若儿媳真的有铺子,一定会交出来的。”

  “清珑闯出这样大的祸,儿媳要是能将功折罪,又怎会不做。”

  “够了!你还在蒙骗我。”凌老太太恶狠狠的啐了一口:

  “今**不交出那三间铺子,我立马将你休回家。”

  “休我?”凌老太太打定主意。

  林霜见无法扭转她的心意,声音尖细,脸色也一变:

  “母亲当真想好了?”

  “儿媳若是被休,就没法活了。”

  “那是你的事,就看你交不交铺子。”凌老太太哼哼一声。

  林霜岂是好惹的,她从地上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凌老太太:

  “儿媳不好过,也不会叫别人好过。”

  “你什么意思?威胁我?”凌老太太气的要拿拐杖打林霜。

  林霜一把拦住:“母亲这些年在白龙寺做了什么,儿媳一清二楚。”

  “左右伯爵府的名声也坏了,儿媳以为,母亲也不在乎了。”

  “可母亲难道也不在乎夫君了么。”

  林霜笑的一脸奸诈。

  这些年伯爵府的日子好过,凌老太太宁愿放弃好日子也要去白龙寺。

  为的是什么。

  自然是比富贵荣华更大的诱惑。

  甚至,林霜还知道她一个秘密。

  “你给我闭嘴!”凌老太太怒斥,捂着胸口:

  “你这不孝的**妇,竟敢威胁婆母。”

  “**妇?”林霜咀嚼着这两个字。

  语气玩味:“母亲是在说我,还是在说您自己!”

  凌老太太做出那样的丑事,还辱骂她跟清珑。

  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清珑有今日,说不准还是叫凌老太太给害了。

  “你……”凌老太太也不确定林霜是不是在炸她。

  伸手指着林霜。

  林霜慢悠悠的挥开:

  “母亲,有些话不说,是为了给彼此颜面。”

  “真要鱼死网破,儿媳陪您玩。”

  左右她一无所有了。

  还有什么不能豁出去的。

  “来人呐,这个**妇要气死我。”凌老太太既生气又忌惮。

  她哆嗦着身子喊人。

  承恩伯立马转着轮椅走过来:

  “母亲,您怎么了。”

  “休了这个**,她敢忤逆婆母!”

  “母亲真的要让夫君休了儿媳么,那么在休掉儿媳前,儿媳有话要跟夫君说!”

  林霜不受老太太威胁。

  老太太一顿,:“你教养的好女儿祸害全家,为何不能休你。”

  “母亲忘了么,清珑年幼时还曾在母亲的院子中养过一阵子。”

  “或许是看见了什么才叫她变成今日这样,母亲就没有任何责任么。”

  林霜的话饱含深意,凌老太太叫她气的两眼一番,撅死过去了。

  “你大胆!”承恩伯对林霜的忍耐到了极致。

  他猛的伸手重重的拍打在林霜肚子上。

  他会武,林霜直接被震了出去;

  “夫君,您竟对我下此狠手。”

  林霜被打的眼前一黑,吐出一口血。

  承恩伯一脸阴狠:

  “你说了什么威胁母亲?”

  “你这个**妇,只要我想,可以立马休妻,母亲是我的生母,她做了什么我都能包容!”

  “但在那之前,我先弄死你跟你生的孽障!”

  承恩伯为人有多狠,林霜不是不知道。

  刚刚她自以为能威胁到老夫人了,什么都不怕。

  可对承恩伯的畏惧刻进了骨子中。

  她真怕承恩伯不管不顾弄死她,那她的儿女怎么办。

  “是妾身错了。”林霜不再争口舌之快。

  承恩伯抱起老夫人往外走,萧流年赶紧推着他。

  “父亲,小妹她。”

  萧清珑跪在外面,萧流年故意提起她膈应承恩伯。

  以往他有多以萧清珑为傲,如今就有多厌恶萧清珑:

  “周嬷嬷,给她收拾行囊包袱,天黑前,送去方家。”

  “父亲,您不能那么狠心,方鹤安恨我,此时送我去方家,他一定会杀了我的。”

  萧清珑尖叫着去拉承恩伯的衣摆。

  被承恩伯一脚踢开:

  “那是陛下下旨赐的婚,萧家有几个胆子敢抗旨。”

  “丑事是你自己做下的,难道你还奢求萧家为了你抗旨么!”

  承恩伯说着,又甩了萧清珑一巴掌:

  “都是你自己无用。”

  “但凡你能忍忍,都不会落下今日这个下场,还连累了萧家满门。”

  他没弄死萧清珑,也是看在陛下下旨赐婚的份上。

  否则就除掉这个辱没门楣的污点了。

  “就算我要去方家,那也用不着这么快去,父亲,我毕竟是您的亲骨肉,您忍心见我有危险么。”

  她还没筹谋一二。

  就这么直接去了方家,方鹤安就算无法杀她。

  也会想办法折磨她的。

  “平安平贵,堵住她的嘴,我不想再听到她的声音。”

  承恩伯对萧清珑没了耐心。

  没用的棋子没了利用价值,狗都不如。

  “大姑娘,得罪了。”平安平贵冷着脸用帕子堵住萧清珑的嘴,将她拖到凳子上绑住。

  萧清珑挣扎着,天黑之前,周嬷嬷将她的包袱行囊收拾好,平安平贵亲自将她送去了方家。

  方家大门紧闭,拒绝的意图昭然若揭,萧清珑像是一个丧家之犬,人人避讳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