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方鹤安想去梳洗一下,他大腿根那里实在是痒的太厉害。

  他喊了秀荣进来,秀荣推**门,一股子腥味扑面而来。

  可秀荣却面不改色,毕竟侍奉朝云的这些年,她已经见怪不怪了:“公子有何吩咐。”

  “侍奉好殿下,给我备些热水我要沐浴。”

  方鹤安仗着得到朝云的宠爱喜欢,渐渐地也吩咐上公主府的下人了。

  秀荣多少对他有些不喜,毕竟朝云的其他男宠见了她都会客客气气的。

  唯独方鹤安,恃宠而骄。

  怪不得会沦落到被皇帝厌恶疏远的地步。

  可谁叫朝云如今对他痴迷着魔,非他不可呢。

  “是。”秀荣弯着腰又退了出去,吩咐丫鬟备水,她则是又走进卧房照顾朝云。

  给朝云擦身子换衣裳。

  “公子,这边请。”丫鬟下人早就将热水烧好了。

  方鹤安走出卧房,丫鬟恭敬的领路:“公子,水已经烧好了。”

  “嗯。”方鹤安点点头,高大的身影随着丫鬟去了隔壁。

  隔壁放着浴桶,桶里的热水温度都已经调好了。

  “你们出去吧。”方鹤安不是不想让人伺候,而是他怕他身上被朝云虐打出来的印子叫下人看见丢脸。

  “是。”小丫鬟关上房门守在外面。

  热气氤氲了方鹤安的眉眼,他迅速褪掉衣裳坐进浴桶中。

  “嘶。”水刺激了身上被鞭子抽出来的血痕,方鹤安吃痛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而后,他竟然觉得这种感觉很好,很刺激,他将身子往底下缩了缩,水没过脖子。

  “唤云,给我擦背吧。”

  泡在热水中能解乏,也能叫方鹤安的心安静下来。

  他双手垂放在浴桶两侧,舒服的神色慢慢放松。

  闭目养神间,还以为这是在方家,还以为回到了以前。

  他下意识的喊萧唤云,可等了一会,猛的睁开眼,却发现眼前的一切早已是物是人非。

  “哼。”方鹤安心中不甘,猛的伸手拍打水面。

  水花溅了他一脸,烘托的他眉眼越发阴郁:“唤云,有朝一**会回到我身边的。”

  他笃定的说,甚至是迫不及待想看到萧唤云后悔的样子。

  越心急,来公主府伺候朝云的次数就越多。

  “嘶。”水能解乏,也会刺激伤口。

  方鹤安觉得身上的伤尚且没那么难受,可大腿根处却像是被摩擦掉了皮肉一样,一泡进水中便更难受了。

  “哗啦。”

  他猛的站起身迈出浴桶低头去看。

  待看到大腿根上的红斑时,他眼瞳一缩,慌忙间撞翻了水桶摔倒在地上。

  “噗通。”

  他过于害怕,水桶被撞的七零八落,里头的热水也洒了一地。

  “公子?”丫鬟想推门而入看看出什么事了。

  却听方鹤安怒斥一声:“别进来,滚!”

  他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猛的弯腰捡起沾水的帕子疯狂的擦那圈红斑:“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他侍奉朝云那么多次都没事,不可能这几日就出事了。

  朝云阅人无数,跟青楼的女人没什么两样。

  朝云莫非是有什么脏病,而他也感染上了?

  方鹤安拼命的那帕子擦,擦来擦去,大腿根都擦红了,可那圈红斑范围却更大了。

  “啊啊啊。”方鹤安生怕自己会得病,怕的要死。

  可他不能声张,万一朝云没病得知他有病,岂不是会厌恶他疏远他?

  “方公子,出了何事。”丫鬟听到方鹤安喊叫不敢推门进来,只能通知秀荣。

  秀荣赶到,在外询问。

  方鹤安立马说:“没事,不过是失手打翻了浴桶,一会你们进来收拾便可。”

  他的脸有些白,迫不及待的想回方家找大夫来看一看。

  “这样啊,那公子您可曾受伤?”秀荣象征性的问。

  又道:“公主还没醒,公子穿戴整齐,奴婢命人送公子回去。”

  “好。”用完就丢,方鹤安跟侍候人的青楼女又有什么不同。

  这种屈辱感他每次都刻骨铭心,但已经无法抽身了,只能一步一步往下走。

  “咯吱。”

  他有心事,穿好衣裳后便打**门,秀荣还在,道:“明日是文宣老王妃的生辰宴,届时殿下会去。”

  “我明白。”方鹤安攥紧拳头,听出了秀荣的言外之音。

  这意思是要方鹤安避嫌,老王妃的生辰宴大部分宴请的是女宾客。

  秀荣自然不是要方鹤安别出头,而是叫萧清珑别过去讨人嫌。

  “公子,请。”秀荣做了个请的手势,方鹤安点点头,大步迈开离开了公主府。

  从后门离开,方鹤安坐上马车径直回了方家。

  一回家,他便叫严伸将李利时传来。

  “主子,李大夫到了。”方家虽然落魄了,可怎么着也得有个大夫随时准备给府中人看病。

  最起码方老太太需要,所以李利时可信,纵然是看出了点什么也不会多说。

  “叫他进来。”方鹤安坐在床榻边,话落,李利时背着药筐走了进来。

  “主子,您可是有哪里不舒服。”李利时在方家待了很多年了。

  他的医术还算可以,为人机灵,不该说的从不会多嘴,这一点叫方鹤安很放心。

  “我大腿处生了一圈红斑,你给我瞧瞧是什么。”

  方鹤安宽衣解带,李利时立马上前:“是。”

  方鹤安这着急的模样叫李利时心里咯噔一声,有些忌讳。

  如今的京师都不知道方鹤安是朝云的入幕之宾,这两个人日日厮混在一起。

  尤其是方鹤安每次回来身上都带着一股子鱼腥味,李利时的鼻子尖,早就闻到过。

  只是没想到方鹤安居然会这么快就有反应。

  “这……”方鹤安将腿微微伸开,方便李利时看清那圈红斑究竟是什么。

  李利时一看,心里咯噔一下,问:“主子,您可是有什么反应?”

  “比如这圈红斑很痒,又或者是起皮屑发红肿痛?”

  李利时不敢表现出任何不对劲。

  他怕方鹤安会杀了他灭口。

  他心里多年,给男女老少都看过诊,方鹤安大腿上的这圈红斑是什么。

  他大概清楚,只是不敢说,一方面怕方鹤安,另一方面怕朝云。

  “没有任何症状,只是洗澡的时候会有些疼。”

  方鹤安抿唇:“应该是被热水刺激到了。”

  “医书上有记载,人在身体憔悴的时候会出现一些不适的症状,有些人会忽然过敏。”

  “有些人身上会忽然长红斑,主子这处没有瘙痒疼痛,应该是身体虚弱导致的。”

  李利时低着头说,方鹤安闻言,松了一口气:“你确定只是身体虚弱,而不是别的病。”

  “这个小人还要继续观察。”李利时听出了方鹤安话中的威胁,怎敢说实话:“不过大概率是身子虚弱导致的。”

  “你下去煎药吧。”方鹤安挥挥手。

  李利时弯着腰走了出去。

  他没敢说,那红斑不是什么身体虚弱导致的,不然怎么会长在那种地方。

  那瞧着分明是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