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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一早,云之微刚摆好药摊,就见一个穿浅绿布裙的女人走过来。

  女人二十多岁,梳着两个丫髻,笑着问:“请问,是云之微云姑娘吗?”

  之微点点头:“我是,请问你是?”

  “我是你远房表姐啊!”女人笑着说,“我叫林秀,是你奶奶妹妹的女儿。”

  “以前跟你家还常来往,后来我家搬去外地,就断了消息。前几天回镇上,听说奶奶病了,就来看看。”

  之微一愣——奶奶确实有个妹妹早年嫁去外地,可她从没听过有个表姐叫林秀。

  心里虽有些怀疑,却没说出来,只道:“原来是表姐,快跟我回家,奶奶要是知道你来了,肯定高兴。”

  林秀跟着之微回家,见到奶奶就喊“姨奶奶”,嘴甜得很。

  奶奶也记不太清这个“外甥女”,又见她为人和善,说的也有模有样,就没多问,留她住了下来。

  林秀很勤快,每天帮着做家务,还细心照顾奶奶,倒茶、送水、陪聊天。

  刚开始云之微还对她多有怀疑,可林秀的表现让她渐渐放了心——或许真是自己多心了,她就是来投奔亲戚的。

  可没过多久,云之微发现情况不对!

  林秀总喜欢打听君震枭的事,比如“萧公子每天去哪儿了?”“他以前在哪儿上学?”“他的腿是怎么伤的?”

  而且君震枭来的时候,林秀会偷偷观察他,眼神里带着一种评估的意味,不像普通亲戚该有的样子!

  更让她起疑的是,林秀的袖口上绣着一朵小小的海棠花——那是沈府的绣纹!

  上次沈芙来镇上,她丫鬟的袖口上绣的就是这种海棠花!

  不好!林秀是沈家派来的眼线!是来查君震枭身份和自己底细的!

  云之微没有拆穿,反而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继续跟林秀相处。

  这天中午,云之微在院子里熬药,林秀走过来又问:“萧公子今天怎么没来?他是不是又去镇上找活干了?”

  “是啊!”云之微一边搅拌药锅,一边漫不经心说,“他就是个穷书生,落榜后一直没找到正经活,只能去镇上打零工赚点碎银补贴家用。”

  “他的腿也是赶考路上遇到劫匪砍伤的,现在连路都走不稳,真是可怜。”

  林秀点点头,脸上略有些疑惑,却没再问。

  云之微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有了主意——要让林秀以为君震枭就是个瘸腿书生,自己是村野小户女,让沈家放松警惕。

  下午,云之微给奶奶端药时,不小心打翻了药碗,药汁溅了林秀一身,连袖口都湿了。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云之微忙拿帕子帮她擦衣服,手指“不经意”蹭过她的袖口。

  果然,湿布片下露出一小块金属——是半个令牌的碎片!

  那是沈家联络用的令牌,当年沈家陷害云家时,用的就是这种令牌!

  林秀慌忙捂住袖口,脸色有点慌:“没事没事,我自己擦就好。”说着就匆忙回房换衣服了。

  云之微看着她的背影,把刚才从她袖口蹭下来的令牌碎片放进袖袋里。

  心里又冷又恨——沈家果然没放过她,居然派眼线来查!他们到底想干什么?是发现了什么吗?

  晚上,林秀借口去镇上买东西,偷偷把消息告诉了沈婉容派来的人。

  她不知道,这一切都被躲在暗处的影看在眼里,等她走后,影立刻把消息告诉了君震枭。

  “王爷,云姑娘好像已经发现林秀是眼线了,”影说,“她今天故意打翻药碗,还拿到了令牌碎片。”

  君震枭舒舒服服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本书,连眼皮都没抬。

  听到云之微发现了破绽,他心里竟有点佩服——这小姑娘没上当,林秀装得不错,可还是没用。

  “不用管她,”君震枭低低吩咐道,“让她自己上钩,我倒要看看,她怎么收拾自己。真以为这样就能自得其乐了?”

  他相信云之微有能力自保,也想看看她发现被监视后会怎么做。

  林秀在云家住了快半个月,每天都在搜集消息,可无论怎么打听,都觉得君震枭就是个瘸腿书生,没什么异常。

  他每天不是去镇上做苦力,就是在家看书,偶尔去看看云奶奶,除此之外,一点特别的地方都没有。

  可沈婉容的命令是“务必查清楚萧印的真实身份,还有云之微的底细”,林秀不敢怠慢,只能继续待在云家找线索。

  天黑了,院子里安静极了,只有偶尔的虫鸣。

  云之微躺在炕上,却没睡着——她总觉得林秀今晚不对劲,晚饭时林秀的眼神一直往柴房那边瞟,肯定在打什么主意。

  果然,后半夜她听见院墙外有轻微的响声。

  云之微悄悄穿上衣服,趴在窗户上,从缝里往外看——林秀提着个小灯笼,鬼鬼祟祟往柴房走去。

  她东瞅瞅西瞅瞅,从怀里掏出一根细铁丝,往锁眼里捅。

  云之微心里一紧——柴房里放着君震枭的一些杂物和他偶尔看的书,林秀是想偷东西找线索!

  她没有暴露,而是悄悄绕到柴房后面,想看看林秀到底要干什么。

  可刚走到柴房拐角,就听见柴房里传来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人碰倒了柴火。

  林秀吓得胳膊一抖,灯笼差点掉在地上,她赶紧住手,停下来仔细听。

  云之微也愣了——柴房里有人?是君震枭?

  果然,没过一会儿,柴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条小缝,君震枭的声音传出来,带着刚睡醒的沙哑:“谁啊?大半夜在柴房门口晃悠?”

  林秀吓得面色惨白,赶紧把铁丝塞进袖袋,挤出个笑:“是我,表姐。我晚上起夜,看见柴房门口好像有只猫,过来看看。”

  “哦?”君震枭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怀疑,“这么晚了,表姐还是早点回房吧,夜里凉,别冻着了。”说着又把门关上了。

  林秀站在原地,脸色一阵白一阵红,犹豫了半天,还是不甘心地走了。

  云之微躲在拐角,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却犯了嘀咕——君震枭怎么会在柴房里?他是早就知道林秀会来,特意等着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