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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墨卷起床榻上原本的兽皮铺盖,放到一旁空着的椅子上,然后极其熟练地将云稚柚用惯的那套柔软铺盖展开,铺设得平整妥帖,连一点褶皱都没有。

  另一边,沧澜也没闲着。他不用云稚柚吩咐,跑到院子里的水缸旁,用能力引来清水,浸湿了一块干净的软布。

  然后跑回屋里,开始认真地擦拭窗台,桌面,动作细致,仿佛要将这里每一寸可能沾染灰尘的地方都清理得一尘不染,确保他的小柚住得舒心。

  云稚柚想伸手帮忙整理一下衣物,玄墨却立刻轻轻挡开了她的手,这些粗活,不该她来做。

  兰草婆婆站在门口,看着这两个雄性一声不吭地忙碌着,将原本只是干净的房间,迅速打理得充满了云稚柚的生活气息,处处透着精心。

  她非但没有觉得被冒犯,反而眼中赞赏之意更浓。

  她活了大半辈子,太清楚雄性们这种近乎本能的守护欲了。

  他们这不是不信任她这个老婆子,而是根本无法容忍自己的雌主在任何可能不适或不便的环境里多待一刻,哪怕只是暂时的借住。

  他们必须亲手为她安排好一切,确认万无一失,才能稍稍安心。

  “好了好了,知道你们心疼稚柚。”兰草婆婆笑着摇摇头,语气温和,“我这儿虽然简陋,但绝不会委屈了她。你们就放心回去忙正事吧,早点把新家建好,早点接她回去。”

  玄墨和沧澜这才停下手中的动作,房间已然焕然一新,床铺柔软舒适,物品摆放整齐,窗明几净。

  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外,云稚柚对兰草婆婆说:“婆婆,让你见笑了。”

  兰草婆婆却拉着她的手,轻轻拍了拍:“傻崽子,这有什么可见笑的。这说明他们把你放在心尖上疼,有这样的兽夫,是你的福气,也是他们的福气。”

  玄墨和沧澜的身影刚消失在院门外不久,兰草婆婆正招呼云稚柚坐下歇歇,喝口她刚泡好的草药茶,院门外就又传来了轻微的动静。

  只见玄墨去而复返,他巨大的蛇尾卷着两大卷厚实的兽皮铺盖,沉默地滑进院子,径直来到西屋窗外的廊檐下,那里干燥、背风,又能清晰地听到屋内的一切动静。

  他一言不发地将兽皮铺盖仔细地铺设在地上,显然是要在这里打地铺。

  紧接着,沧澜也抱着食物跑了回来,他将东西放在廊下的石阶上。

  然后乖巧地坐在玄墨铺好的兽皮边缘,那姿态明确表示他也要留在这里。

  兰草婆婆愣住了,端着茶杯的手停在半空。

  云稚柚也是哭笑不得,走到门口看着他们:“玄墨,沧澜,你们这是做什么?快回去,这里有婆婆在,很安全。”

  玄墨抬起头,他言简意赅:“保护你。”

  对他而言,无论身处何地他都绝不会让雌主独自一人在外,让他离开雌主身边,这违背了他的本能。

  对他们来说,让雌主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独自在陌生的地方过夜,是绝对无法安心的事,哪怕这个地方看起来再安全。

  兰草婆婆走到云稚柚身边,劝道:“稚柚,算了。就让他们留下吧。他们在这里守着,心里踏实,也能更快地实现你的任何需求。”

  她看向玄墨和沧澜,语气带着长者的慈祥:“你们两个要守就安静地守着,别闹出太大动静,知道吗?”

  玄墨微微颔首。

  沧澜立刻保证:“婆婆,我们很安静的!”

  云稚柚看着已经迅速安营扎寨的两位兽夫,知道再劝也无用,她只好妥协:“那好吧。”

  第二天上午,阳光正好,云稚柚正在兰草婆婆的指导下,学习辨认几种适合在旱季储存的耐放根茎植物,院门外就传来了熟悉的呼唤声。

  “稚柚,稚柚你在吗?”

  是释心和草芽的声音。

  沧澜起身去开门,只见释心和草芽站在门外,两人手里都提着东西。

  释心拿着一个编得很精巧的篮子,里面放着几枚新鲜的鸟蛋和一些红彤彤的浆果。

  草芽则抱着一小罐蜂蜜,脸上带着甜甜的笑容。

  “我们刚才去你家找你,看到你的兽夫们在搬石头,说你暂时住在婆婆这里,我们就赶紧过来了。”释心笑着解释道,将篮子递过来,“给你带点吃的。”

  “谢谢你们,快进来坐。”云稚柚心里暖暖的。

  兰草婆婆见她们小姐妹相聚,笑了笑:“你们年轻人聊,我去把昨天那块布织完。”

  便起身回了屋里,将空间留给她们。

  三人在院子的石桌旁坐下,释心好奇地打量着这整洁清幽的小院,又看了看廊檐下那明显是刚铺设不久的兽皮地铺,掩嘴轻笑:“稚柚,你家兽夫昨晚就是在这儿守着的吧,真是片刻都离不开你。”

  云稚柚有些不好意思,岔开话题:“别说我了,快说说你们,和新兽夫相处得怎么样?”

  提到各自的兽夫,两个小姑娘脸上都泛起了不一样的光彩。

  释心性格温软,说起她的羚风,语气里满是依赖和满足:“羚风他很好,很稳重。知道我害怕打雷,昨晚下雨,他就守了我一夜,他部落附近有很多好吃的草籽,还说以后教我怎么辨认,可以做更多香包。”

  草芽显得活泼许多,提到她的两位豹族兽夫迅爪和迅飞,语气轻快:“不过他们身手真的很敏捷,有他们在,我觉得特别安全,奶奶也说以后不用担心有人欺负我们了。”

  两人说完,都看向云稚柚。

  释心轻声问:“稚柚,你呢?那个新来的狐族兽夫他对你好吗?”

  云稚柚想起银曜的聪慧,体贴,以及在兽城毫不犹豫选择追随她的坚定,还有昨晚玄墨和沧澜的守护。

  她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嗯,他们都很好,银曜很聪明,想事情周到。玄墨他们虽然有时候方式有点笨,但心意是真的。”

  三个雌性相视一笑,她们聊着各自兽夫的趣事和糗事,笑声时不时从院子里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