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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烈风部落扛着梦月准备离开时,一支缠绕着青色风旋的利箭,带着尖锐的啸音,钉在了疤痕兽人脚尖的前半寸之地。

  箭矢入石三分,尾羽震颤,发出嗡鸣!

  这突如其来的攻击让所有兽人动作猛地一僵,疤痕兽人猛地抬头。

  紧接着,第二支,第三支箭矢接踵而至,并非射向他们,而是极其刁钻地射向他们手中握着的武器。

  力道之大,竟将他们紧紧握着的兽骨武器直接震脱手,。

  “戒备!”烈风部落的兽人慌忙收缩阵型,惊疑不定地望向箭矢来源的对面。

  下一刻,火把骤然亮起,驱散了黑暗。

  左侧一块巨岩之上,银曜站在上面,他手中握着一柄巨大的骨弓,显然刚才那几支箭矢正是出自他手。

  雷烬月缓缓走出,他已化身狼的战斗形态,他喉咙里发出低沉嗜血的呜咽。

  玄墨没有出手,站在稍远处,静静地看着他们。

  原本绝望的梦月心猛地漏跳了一拍。

  极其荒谬的念头从她混乱的脑海中钻了出来。

  难道……难道云稚柚这几个兽夫……他们其实是暗恋她,所以一直暗中在跟踪保护她,才会在她最危险的时候如同天神般降临?

  对!一定是这样!云稚柚那个废雌怎么可能指挥得动他们!他们肯定是为了我才来的!

  这个念头让她原本死灰般的脸泛起病态的红晕,她甚至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凌乱的头发和衣物,试图在自己臆想中的爱慕者面前保持一点可怜的体面。

  然而,下一刻,现实就无情地击碎了她可笑的幻想。

  云稚柚缓缓步出,她神情平静,眼神清亮,她的目光扫过全场,沧澜安静地跟在她身侧稍后的位置,默默守护。

  在她的身后,是部落祭司、几位长老,以及赤焰部落最精锐的战斗小队,人人手持武器,眼神锐利,杀气腾腾。

  云稚柚没有多看梦月一眼,她的目光直接越过她,落在了脸色铁青的疤痕兽人身上,清冷的声音在夜色中清晰地传开,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烈风部落,肆意越界,掳掠我赤焰部落的雌性,是当我们部落没人吗?”

  她话音落下的瞬间,雷烬月化作银色闪电扑出,直取疤痕兽人的头颅。

  银曜手中的骨弓再次满月,箭矢射出,精准地封锁了敌人所有可能的退路。

  玄墨身影一晃,迅速切入战团。

  战斗几乎在开始时就注定了结局。

  在绝对的实力和早有准备的埋伏下,烈风部落这支小队连同叛徒灰炎,毫无反抗之力,很快就被全部**,狼狈地捆成了一团。

  自始至终,云稚柚都静静地站在那里,她的兽夫们所有的行动,都围绕着她,以她的意志为核心。

  梦月呆呆地看着这一切,脸上的红晕早已褪去,只剩下难以置信。

  她看着从头到尾都没有瞥她一眼的云稚柚,看着那些强大兽夫对云稚柚的维护与听从,再回想自己刚才那荒诞的臆想,比被烈风部落抓住时更深的屈辱瞬间将她淹没。

  战斗的尘埃落定,疤痕兽人挣扎着抬起头,他死死盯住云稚柚和赤焰部落的众人,嘶声道:“怎么回事,你们怎么会知道我们在这里?是谁,是谁泄露了军情。”

  他的目光扫过被捆的同伴,最后定格在面如死灰的梦月身上。

  “是你,是你这个**雌。”疤痕兽人唾沫横飞地咒骂,“是你假意逃跑,和赤焰部落串通好了来引我们上钩的对不对?我就知道,你们赤焰部落的雌性没一个好东西,阴险狡诈,活该你被兽夫厌弃!”

  他完全忘了是自己部落先起的歹意,也忘了是灰炎主动投诚,此刻只想将所有失败归咎于一个背叛者。

  他这一骂,仿佛点燃了导火索。

  其他被捆的烈风部落兽人也纷纷反应过来,对着梦月破口大骂:

  “对,肯定是这个恶毒的雌性,她怎么可能这么傻,在旱季跑出部落,她肯定是和部落联手做局阴我们。”

  “该死的,早知道就该直接杀了她!”

  铺天盖地的污水泼来,梦月立刻回怼:“放屁,你们这些烈风部落的野蛮雄性,明明是你们想抓我,是灰炎那个叛徒骗我出来的,跟我有什么关系,是你们自己蠢,中了埋伏!”

  这时,被紧紧捆绑的灰炎也急了。

  他本就是为了活命和前途才背叛,眼看计划失败,烈风部落的人还要把屎盆子扣他的功劳身上,这岂不是要把他往死里整?

  他立刻扯着嗓子喊道:“不关我的事啊,是这个蠢雌性自己非要离开部落的,我只是顺水推舟,我一个雄性怎么能拒绝自己雌主的命令,是赤焰部落他们太狡猾了,肯定是他们早就发现了我们的动向,跟我们内部泄露没关系,都是她这个扫把星,要不是她,我们说不定还不会暴露。”

  一时间,乱石滩上充斥着烈风部落的咒骂,梦月的反驳以及灰炎的狡辩。

  狗咬狗,一嘴毛,场面混乱而丑陋。

  赤焰部落的众人,包括云稚柚和她的兽夫们,都冷眼看着这场闹剧。

  祭司和长老们眉头紧锁,不堪摇头。

  雷烬月甚至不屑地嗤笑一声,觉得这帮家伙死到临头还互相攀咬,实在可笑。

  云稚柚很平静,这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她不需要多说什么,这些俘虏互相之间的指控,本身就是最好的证据和审判。

  从察觉到烈风部落可能异动,她脑海中就已经推演出了多种可能。

  当银曜将梦月有逃离部落的迹象的推测告诉给她时,她几乎立刻就意识到了其中的关键。

  她和云清月看待此事的角度截然不同。

  云清月只看到了梦月的愚蠢和潜在的麻烦,巴不得她赶紧消失,甚至幸灾乐祸地期待她落入敌手。

  而云稚柚看到的,却是对赤焰部落实实在在的威胁。

  她如今生活在赤焰部落,一旦梦月落入烈风部落手中,以梦月那点浅薄的心机和长期对部落雌性积累的怨气。

  在烈风部落的威逼利诱甚至酷刑之下,极有可能为了自保而吐露部落的内部情况,比如防御的薄弱点,储水的位置,狩猎队的活动规律,甚至是一些部落兽人之间的矛盾。

  这些情报,在即将可能爆发的冲突中将是致命的。

  她不能坐视部落因为一个蠢货的背叛而陷入险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