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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围那几个家属,此刻脸上的表情彻底变了。

  原本他们只是想看个热闹,没想到居然会听到这么轰动的消息。

  一时间,众人看向秦晚晚的目光满是鄙夷。

  前几天因为救了赵家小宝而积攒起的那点好感和善意,在这一刻荡然无存。

  “天哪!原来之前传的都是真的!不光克夫,还偷钱跟人跑了?”

  “我就说嘛,一个乡下丫头,怎么可能那么凑巧就懂医术,还能搭上陆团长?这里面肯定有事儿!”

  “这……这何止是作风问题啊,这简直就是道德败坏!这种女人怎么能进我们大院?”

  “陆团长真是被猪油蒙了心了!这要是娶回家,以后还不知道要闹出多少丑事来!”

  议论声越来越大,越来越难听。

  许婉如就站在不远处,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中涌起一阵病态的快意。

  她就是要让秦晚晚被千夫所指,让她在这大院里再也抬不起头来!

  她故作惊讶的捂住嘴,走到李二狗身边,皱着眉头:“这位大哥,你……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这可不是小事啊!晚晚妹妹她……她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呢?”

  李二狗得了暗示,演得更加卖力。

  他重重的“哼”了一声,唾沫星子横飞:“我骗你们干啥?我们十里八乡谁不知道她秦晚晚的丑事!”

  “王家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摊上她这么个丧门星!”

  他越说越激动,仿佛自己才是那个受害者,指着秦晚晚的鼻子,继续唾骂道。

  “她不光克死了王家大小子,她婆婆早就给她说了另一门亲事,要把她嫁到邻村给人家当填房!”

  “彩礼都收了!她就是不想嫁那个瘸子,才偷了钱跑出来的!她这是逃婚!是骗婚!”

  “逃婚”两个字,在这个年代,其严重性不亚于犯罪。

  此话一出,人群彻底炸了锅。

  如果说之前的“克夫”、“跟野男人跑”还只是停留在风言风语的层面,那么“收了彩礼逃婚”就是板上钉钉的罪状了。

  这一下,众人看秦晚晚的眼神,已经不再是鄙夷,而是变成了厌恶。

  仿佛她是什么肮脏不堪的东西,连站在这里都污染了空气。

  “我的天,原来已经又许了人家了?”

  “那她现在缠着陆团长算怎么回事?这不是一女侍二夫吗?”

  “太不要脸了!这种人就该抓起来浸猪笼!”

  秦晚晚站在风暴的中心,周围所有的声音都像是潮水般向她涌来,要将她彻底淹没。

  她手里提着网兜,里面只有酱油瓶和一小包盐,此刻却感觉重逾千斤。

  滔天的怒火在她胸中翻涌,几乎要将她的理智焚烧殆尽。

  她想起了前世就是这样,在无数的流言蜚语中,她被剥夺了所有辩解的权利,最终被推向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不,这一世,她绝不能再重蹈覆辙!

  越是愤怒,她的头脑反而越是清明。

  她知道,此刻任何歇斯底里的辩解都只会显得苍白无力,甚至会坐实自己“泼妇”的形象。

  对付这种别有用心的污蔑,唯一的办法就是釜底抽薪,从根源上击溃对方的谎言。

  她缓缓的做了一个深呼吸,强行压下心头的恨意。

  随即用冰冷的目光看向了李二狗。

  李二狗被她看得心里一突,后面的话竟然不自觉的卡在了喉咙里。

  他感觉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二十出头的乡下姑娘,而是一个手握生杀大权的审判官。

  那眼神里透出的压迫感,让他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整个场面因为秦晚晚的沉默而出现了一瞬间诡异的安静。

  然而,秦晚晚只是将手里的网兜轻轻放在了脚边,然后抬起眼,缓缓扫过李二狗。

  又意味深长的瞥了一眼他身后不远处,脸色微微有些僵硬的许婉如。

  她的声音响了起来,带着极强的压迫感。

  “你说你是我老乡,对我知根知底?好,那我问你几个我们村里人才知道的问题……”

  李二狗一愣,随即梗着脖子,色厉内荏的喊道:“你……你问就问!我还能怕了你这个小丫头片子不成?”

  秦晚晚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第一个问题,”她的语速不快,“我们屯的村口立着一座老祠堂,祠堂的牌匾是前清秀才题的字。”

  “你告诉我,那块黑漆木匾上,从右到左,头两个字写的是什么?”

  这个问题看似简单,却暗藏玄机。

  牌匾上的字,除非是本村人天天路过,或是对村里历史有了解的人,否则外人根本不可能知道。

  李二狗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他哪里知道什么牌匾上的字?

  许婉如给他的资料里,只说了秦晚晚是哪个村的,家里有什么人,有什么丑事,这种细节根本就没提过!

  他的眼珠开始乱转,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支支吾吾的答道:“那……那谁还天天盯着个破牌匾看?不……不就是陈氏宗祠之类的吗?”

  “错。”秦晚晚的声音斩钉截铁,“我们村不姓陈,姓王李的居多。”

  “祠堂匾额上写的,是佑启后人四个字。第一个字,是保佑的佑。”

  她的话音刚落,围观的人群中便起了一丝小小的骚动。

  大家虽然不知道真假,但秦晚晚笃定的态度和李二狗的慌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秦晚晚根本不给他喘息的机会,第二个问题紧随而至,语气更加凌厉。

  “我们村后山南坡上,有一大片枣树林子,每年秋天打下来的酸枣,是村里孩子最喜欢的零嘴。”

  “你告诉我,那片枣林是谁家的?林子边上那口几乎干涸的枯井,村里人管它叫什么?”

  这个问题比上一个更刁钻。

  李二狗这下彻底慌了神,汗水顺着他黝黑的脸颊往下淌。

  他张口结舌,脑子里一片空白,只能胡乱编造:“那……那是村集体的!什么……什么枯井,我……我没印象!”

  “又错了。”秦晚晚冷笑一声,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嘲讽。

  “那片枣林是我过世的公公当年亲手种下的,是我们王家的!”

  “那口井因为传说淹死过小日子的兵,村里人都嫌晦气,叫它鬼见愁!”

  “你一个自称对我家知根知底的老乡,连我家最大的产业都不知道?连村里人人皆知的地名都没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