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苏先生走到宋元秋面前,目光锐利:“宋小姐,上月初三,你还在墨香斋买下了一叠特制的洒金宣纸,又取走了先前寄存的那方刻有念字的私印?半年前说要临摹故人字迹,托我寻来数封孟小姐早年在宋家时的书札作范本,还特意询问过如何模仿笔锋转折处的细微习惯,这些事,你敢说没有吗?”

  宋元秋脸色煞白如纸,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苏先生取出随身携带的账簿,翻到其中一页:“这是当日的交易记录,还有你留下的墨宝比对,上面的字迹与方才被你打掉的那两封仿写信件,笔势脉络如出一辙,宋小姐还要狡辩吗?”

  账簿摊开在宋元秋眼前,交易记录与仿写信件上的字迹相互映照,仿佛一记记响亮的耳光扇在她脸上。

  当时她为了不留自己的笔迹在墨香斋,便用孟清念的笔迹签了字。

  她死死盯着那熟悉的笔迹,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先前的嚣张与疯狂瞬间消失。

  苏先生的每一句话都精准地刺穿她编织的谎言。

  她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苦心经营的一切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孟清念出言讽刺:“不承认也没用,宋元秋,自食恶果。”

  话音刚落,顾淮书沉声道:“叶七,将人证物证一并收存,即刻送往京兆尹府,按律查办。”

  宋元秋猛地抬头,眼中满是惊恐与绝望,她扑上前想去抓顾淮书的衣袍,却被叶七冷漠地拦住。

  “淮书哥哥!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是真心喜欢你的啊!那些事都是孟清念逼我的!是她嫉妒我,故意设局陷害我!”她声嘶力竭地哭喊着,试图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顾淮书却连一个眼神都未曾给她,目光从未在孟清念的身上移开,沉声道:“事到如今,你还不知悔改。”

  孟清念缓缓走到宋元秋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喜欢不是伤害别人的借口,更不是你作恶的理由,你精心策划的一切,终究不过是一场自作自受的闹剧。”

  宋元秋瘫坐在地上,泪水绝望地滑落,她知道,自己要完了,下一秒竟直直晕了过去。

  叶七示意门外的侍卫上前,欲将昏迷的宋元秋抬下去,送往京兆尹府。

  不料门口的吵闹声竟传到了书房。

  孟清念和顾淮书四目相对,正疑惑,此时发现宋元秋的丫鬟春桃不见了踪影,两人自是明白了。

  顾淮书转头吩咐叶七:“现将苏先生送回去,明日若京兆府需要证词,再请苏先生。”

  苏先生拱手行礼后,便随着叶七安排的人离开了。

  而门口的喧哗声越来越近,隐约能听到赵氏尖锐的哭喊:“我的女儿啊!你们把我的女儿怎么样了!顾世子,你怎么能帮着别人欺负元秋,她可是你的救命恩人!”

  哭闹声伴随着还有几个家丁试图阻拦却被国公府侍卫拦住的争执声。

  孟清念神色平静,仿佛早已预料到一般,只是淡淡道:“让她进来吧,在国公府门口闹,也不稳妥。”

  顾淮书点头,对门外喊道:“让她进来。”

  话音刚落,赵氏便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一眼就看到了瘫在地上人事不知的宋元秋,她尖叫一声扑过去抱住女儿:“元秋!我的元秋啊!你们对她做了什么?孟清念,你这个没良心的!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对她!”

  她一边哭嚎,一边抬起头,用怨毒的眼神瞪着孟清念。

  孟清念冷冷地看着撒泼打滚的赵氏,语气没有一丝波澜:“赵夫人,说话是要讲证据的,宋元秋所做之事,人证物证俱全,并非我一人空口白话,她自己行差踏错,怨不得别人。”

  赵氏根本听不进去,依旧哭喊着,“顾世子,我不管!你今天必须让我带元秋回去,否则我就死在你们国公府门口!”

  顾淮书脸色铁青,他没想到赵氏会如此威胁:“赵夫人,宋元秋犯了法,自有官府处置,并非我能徇私枉法,你若是再在此胡闹,只能丢尽宋家的脸面!”

  赵氏见顾淮书态度坚决,又看向一旁冷眼旁观的孟清念,心中更是恨极,她猛地从地上爬起来,像疯了一样朝孟清念扑过去:“我跟你拼了!你这个小**人!”

  顾淮书见状,立刻上前将赵氏按住:“夫人,请自重!”

  赵氏不可置信地看着顾淮书:“顾世子,你为何这般护着孟清念,以前你也是这般护着元秋的,她到底给你下了什么迷魂汤。”

  赵氏被按住动弹不得,只能怒吼。

  孟清念看着眼前这场闹剧,只觉得无比讽刺,她对顾淮书道:“顾世子,看来今日之事,还需劳烦京兆尹府的人亲自来一趟了,连同这位赵夫人,一并带走吧,省得在此污了我的耳朵。”

  顾淮书眉头紧锁,显然也对赵氏的撒泼感到不耐,当即沉声道:“叶七,去请京兆尹府的差役即刻过来,就说国公府有人寻衅滋事,妨碍公务。”

  叶七应声而去,赵氏听闻妨碍公务四字,哭声戛然而止,脸上的蛮横瞬间有些心虚,她没想到顾淮书竟真的如此不留情面。

  “你......你们不能这样!我是宋家主母!”她色厉内荏地喊道,试图搬出身份压人。

  孟清念冷笑一声:“主母?纵容女儿行犯罪之事,如今又在此撒泼耍赖,这样的主母,怕是连宋家的门楣都要被你败光了。”

  赵氏被孟清念的话堵得哑口无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却再也不敢像刚才那样撒泼。

  她看着地上昏迷的女儿,又看看面无表情的顾淮书和孟清念,心中涌起一阵无力感。

  到底如何才能救她的女儿?思来想去,心一横,为了自己的女儿只能豁出去了。

  赵氏看了眼旁边距离孟清念最近的柱子,只要撞上去,她就不信不能祸及她。

  她自然是不想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