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风把殿下吹来了?”顾淮书虽然脸色苍白,嘴唇没有丝毫血色,声音却铿锵有力。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李宴安看着好端端的顾淮书,下意识蹙眉,难道是情报有误?

  “你不是旧病复发了吗?”李宴安上下打量着他。

  “多谢王爷挂怀,臣是旧疾复发了,不是死了,不用王爷特地来看一眼。”

  李宴安被呛得说不出话来。

  但身份地位可不容他低头,开始拿身份压他:“本王听说你病了,特来探望,你身体一向硬朗,怎么会突发旧疾,难不成是染上了什么,还有,顾淮书身为臣子便这么和本王说话?”

  顾淮书微微欠身,姿态不卑不亢:“王爷日理万机,若只是为了此事,那便请回吧,免得扰了王爷处理要事。”

  李宴安心中冷笑,这顾淮书果然是在装病,上前一步死死地捏住他的右肩膀,并不见血色染出。

  手下明明禀报那贼人定是中了暗器,触发的机关少了一枚银蝶镖,设计的位置便是右侧肩膀,再不济也会是右面的胳膊。

  见顾淮书无动于衷,李宴安加大了手劲,一直捏到掌心。

  顾淮书不动声色地笑了笑:“王爷可发现了什么?”

  李宴安眸色一沉:“顾世子这话说的,本王关心你,也是人之常情,只是不知,世子这病,可请太医瞧过了?用的什么药?说不定本王府中有些珍稀药材,能帮上世子呢。”

  他面上却依旧平静无波:“劳王爷费心,太医已经瞧过了,开了方子,正在调理,药材之事就不劳王爷费心了,国公府还不至于连这点药钱都出不起。”

  话语上李宴安始终讨不到便宜:“既然如此,本王便不打扰世子静养了。”

  说罢,他转身拂袖而去,脚步虽快,却在走出国公府大门时,眼神骤然变得锐利,对身后的暗卫低声吩咐:“给本王盯紧国公府。”

  暗卫领命隐去,李宴安望着国公府紧闭的朱门,冷哼一声,他就不信顾淮书能一直装下去,那枚银蝶镖的账,他迟早要算清楚。

  而寝殿外,顾淮书在李宴安离开后,身形微微一晃,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旁边的小厮连忙上前扶住他,惊慌失措地喊道:“世子!您怎么样了?快传太医!”

  顾淮书摆了摆手,用衣袖拭去唇角的血迹,声音虚弱:“不必声张,扶我进去。”

  他知道李宴安必定不会善罢甘休,刚才强撑着与他周旋,已是耗尽了力气。

  回到内室,他靠在软榻上,闭目调息。

  要不是张翠翠比李宴安快一步来,给顾淮书服下了解药,并传递了孟清念的话。

  “郡主嘱咐,让您对外继续称病,莫要让景王看出破绽,景王府的暗卫仍在府外监视,还望世子加派人手应对。”

  如今叶七已经脱离了危险,虚弱的来到顾淮书的寝殿内。

  “你说的可是真的?”顾淮书不敢相信的问着叶七。

  叶七点了点头:“真的,世子,这几天,郡主为你了去鬼市,托关系,好不容易才把您的命救回来,就连我的命....也是郡主救的。”

  顾淮书闻言,心中百感交集,他一直以为自己与孟清念之间隔着重重过往,却不想她竟会为自己做到这般地步。

  他抬手按了按隐隐作痛的胸口,他欠她的太多了,她.....救了他两次。

  顾淮书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她......为何要如此?”

  叶七站在一旁,低声道:“郡主说,世子于她有恩,她不能见死不救,而且,在属下看来,郡主心里定是记挂着世子的,不然为何这般拼命。”

  顾淮书的心猛地一颤,记挂吗?他不敢奢望,却又忍不住生出一丝希望。

  “宋家怎么样?”

  “宋元秋给您下毒的事,除了郡主,暂且无人知道,但她勾引您被扔出去的事,已经是人尽皆知,陛下知道后龙颜震怒,如今宋仆射被禁足家中,每日朝堂上都有人弹劾他,宋仆射为了保护自己的女儿,便将她软禁在柴房不许吃饭。”

  他深吸一口气,对叶七道:“你先下去休息吧。”

  叶七领命退下,顾淮书眼神复杂。

  宋元秋的下场是咎由自取,只是宋家根基深厚,此事怕是不会轻易有结果。

  在宋元秋给他下**的当天,他的暗卫便调查清楚了,当年救她的是宋元秋没错,可最先得到找到踪迹的,是孟清念。

  他失踪的这两年,孟清念从没有放弃过寻找他。

  在孟清念最后得到消息的时候,便是被宋元秋的人骗到了别处,这才促成宋元秋救他。

  而宋元秋为了独占这份恩情,故意隐瞒了孟清念的寻找他的事实,甚至编排孟清念,说她不愿意来救自己,还在寻找他的途中屡屡设阻。

  顾淮书想到此处,只觉得心口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闷得发慌。

  他一直错把鱼目当珍珠,他最该感谢的人是孟清念,却听信了小人的谗言,对于孟清念的数次解释,视而不见。

  对于那些假证据,没有过一次怀疑。

  心口闷得发疼,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掉。

  为什么这么蠢!!!顾淮书,为什么如此蠢!!!

  他不敢想孟清念这七年来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是自己给了她绝望,如今,又祈求她的原谅。

  甚至竟然做着,为了让孟清念吃醋,故意对宋元秋好。

  她的心里该是多痛啊......

  想到这,顾淮书难过到不能呼吸。

  此时门外响起御医的声音:“世子,可还好?”

  顾淮书收起了情绪应了声:“进来。”

  “世子,老臣再给您把把脉,多亏了郡主,要不然,真的是无力回天了。”说罢,御医便开始把脉。

  不过片刻:“嗯,世子,毒已经解了,只是身体仍旧很亏虚,老臣给您开一些进补的药物,好好休养,不出半月,便可痊愈了。”

  “有劳御医了。”

  御医又叮嘱了几句饮食起居的注意事项,这才收拾药箱退下。

  顾淮书穿好衣物,踉跄向外走去,他要和她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