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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强也夹起一只虾,扔进嘴里。

  虾壳很脆,他连壳带肉一起嚼,满嘴都是鲜味儿。

  后边两个人坐在小桌旁,你一筷子,我一筷子,吃得津津有味。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两人的身上,暖洋洋的。

  苏婉看着王强,轻声说:“强子,以后别那么累了,打不到鱼也没事儿,咱俩省着点,也能过日子。”

  王强听了,心里头热乎乎的,他知道,嫂子是心疼他。

  他咧嘴一笑:“嫂子,你放心,我心里有数。”

  “咱们的日子,会越过越好的,以后,我保证让你顿顿有肉吃!”

  苏婉听着他这句朴实的话,不知怎么的,眼圈有点红。

  她低下头,用筷子扒拉着碗里的饭,小声地嗯了一下。

  王强看着苏婉那被油光映得亮晶晶的嘴唇,心里忽然觉得,这样的日子,真他**带劲!

  吃完饭,王强没歇着。

  他又扛起锄头,去院子后面那片荒地里,开始翻地,他打算把那块地给开出来,种点菜。

  这样一来,以后就不用花钱买菜了,也能把这片荒地利用起来!

  苏婉想帮忙,被王强拒绝了,之后苏婉就在一旁缝着兔皮围脖,一边默默地看着他。

  看着他那一下一下,用力挥动锄头的样子,眼神里,有种说不出的东西在慢慢发酵。

  ......

  自从王强又是打野猪又是捞大鱼,家里的光景就像是灶坑里添了干柴,一下子就旺了起来。

  以前那口空得能跑耗子的米缸,如今装满了白花花的大米,旁边还立着一口袋沉甸甸的白面。

  墙角那个黑乎乎的瓦罐里,存了小半罐拿野猪肥膘炼出来的猪油,金黄金黄的,看着就让人心里头踏实。

  那头小野猪,除了猪头和下水被苏婉拾掇出来,用大锅炖得烂烂的,解了回馋。

  剩下的好肉,全被王强用盐巴仔细地腌上了。

  一排排的野猪肉条子,挂在堂屋的房梁下,风一吹,那股子肉香混着咸味儿,能把人的魂儿都给勾走。

  日子好过了,人也跟着变了样,最显眼的变化,还是在苏婉身上。

  她原本是个城里来的知青,皮肤底子就好。

  只是嫁过来后跟着王勇吃苦,又经历了丧夫之痛和马振坤的欺凌,整个人跟个霜打的茄子一样。

  可这阵子,天天有白米饭养着,隔三差五还有肉汤和鱼油润着。

  那张原本有些蜡黄的小脸,就像是久旱逢甘霖的禾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水灵起来。

  脸蛋儿也渐渐泛起了健康的红晕,像是雨后初绽的桃花瓣,饱满又娇嫩。

  原本有些瘦削得能看见骨头的肩膀,也似乎圆润了些,撑起了那件王强买的淡蓝色碎花新衣。

  腰身还是一样的细,可走起路来,**一扭一扭的,那股子只有被好日子滋养出来的女人味儿,就藏不住了。

  她也才二十四岁,正是一个女人最美好的年岁!

  王强心里头舒坦。

  他上辈子就是个混账,眼睁睁看着这个家散了,看着这个善良的嫂子最后落得个远走他乡的下场。

  这辈子能重来,能看着她一天天好起来,比他自己当上远洋船长还带劲。

  他把打猎换来的钱,除了留下家用,剩下的都仔细地收着。

  他心里有谱,这破房子得翻新,不能再让嫂子跟着他住这四处漏风的土坯房。

  他还得置办一条像样的渔船,王勇的那个说实话已经不能再招呼了!

  本来就死过人,后面还被马振坤那帮孙子争抢过,已经有点破破烂烂的了!

  不过没事,那天卖鱼的钱还剩下大半,好日子,才刚刚开了个头。

  这天下午,王强把院子后头那片荒地又翻了一遍,准备过两天撒上些菜籽。

  他光着膀子,一身古铜色的腱子肉在太阳底下油光发亮,锄头在他手里,上下翻飞,充满了力量。

  苏婉就在廊檐下,坐在一张小板凳上,手里拿着针线,正在缝补王强的一件旧汗衫。

  她的眼神,却时不时地飘向院子里那个高大的身影。

  家里安静,日子安稳,这样的光景,她以前做梦都不敢想。

  可这世上的事就是这么**。

  你过的不好,人家看笑话!

  你过得好了,就总有人眼红,总有人心里头不舒坦,跟吃了苍蝇似的,非得嗡嗡叫唤两声,给你添堵。

  王强家隔壁,就住着这么一户人家。

  当家的男人叫周大山,前几年喝多了酒,半夜下江起网,船翻了,人喂了王八。

  就剩下个婆娘带着个十来岁的半大崽子过活,村里人都叫她周寡妇。

  这周寡妇本名叫周桂香,年轻的时候据说也算有几分姿色,可守了几年寡,日子过得苦,人也变得尖酸刻薄。

  平日里最爱干的事,就是搬个小板凳坐在门口,跟东家长西家短的婆娘们说三道四。

  一张嘴跟那粪勺子似的,东家搅一勺,西家再来一下!

  把整个村子搅得臭气熏天。

  自从王强家日子好起来,她那心里头就跟长了草一样,又嫉又恨。

  她自己家一年到头见不着多少油星,儿子周小宝馋得整天围着她裤腿哭。

  可一墙之隔的王强家,三天两头不是肉香就是鱼香,那香味儿霸道得很,跟长了钩子似的,一个劲儿往她家鼻孔里钻。

  这不是存心往她心窝子上捅刀子吗?

  这天下午,村东头的几个婆娘在江边的大青石上洗衣服,棒槌声此起彼伏。

  周桂香一边拿棒槌泄愤似的捶着那件洗得发黄的旧衣服,一边又开始她那套阴阳怪气的调调。

  “哎呦,我说姐妹们,你们是没瞅见啊,那苏婉现在过的是啥神仙日子?那脸蛋儿养得,比刚从水里捞出来的豆腐还嫩!”

  “天天穿新衣裳,那料子,滑溜得苍蝇站上去都得劈叉!”

  旁边一个豁牙的胖婆娘最爱听这些,立马搭腔道:“可不是咋的,桂香嫂子。”

  “俺昨天还看见了呢,那小腰一掐,**一扭,啧啧,村里哪个爷们儿看了不迷糊?”

  “都说王家老二现在能耐了,不是打野猪就是捞大鱼,我看啊,是把他嫂子给喂得好!”

  “能耐?”

  周桂香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呸”地往江里吐了口浓痰,声音猛地拔高了一个度,生怕别人听不见似的。

  “一个毛都没长齐的**,能有多大能耐?我看啊,是那苏婉有能耐!”

  她故意把能耐两个字咬得极重,一双三角眼滴溜溜地乱转,神秘兮兮地凑到几个婆娘跟前,压低了声音。

  那语气,就像是亲眼看见了一样:“你们也不用脑子想想,一个年轻貌美的俏寡妇,一个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干柴烈火地住一个屋里,天天晚上还睡一铺炕……啧啧啧,那炕头上,能干净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