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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王强心里那股子豪气又上来了。

  买!

  他**,钱没了再赚,这日子,不能再这么凑合下去了!

  他一咬牙,一跺脚,又把那伙计给喊了过来。

  “同志!那口最大号的铁锅,给我来一口!”

  “还有那个最大的水缸,也给我来一个!”

  那伙计看王强这架势,都惊呆了。

  这……这哪是乡下来的穷小子啊?这分明是个土财主啊!

  “哎呦!大哥,您可真有眼光!这锅,可是咱店里最好的,炖肉,保准香!”

  “这缸,存水,夏天都不带变味儿的!”

  王强也懒得听她废话,直接问道:“多少钱?”

  “锅二十五块!缸三十六块!给您算便宜点,抹个零,一共六十块!”

  王强眉头都没皱一下,从那叠钱里,又数出六十块,拍在了柜台上。

  “给我包好了,包严实点,特别是那缸,别给我磕了。”

  “好嘞!您就瞧好吧!”

  这一通采购,花钱如流水。

  等王强把所有东西都结了账,怀里的钱,就只剩下零零碎碎的几块钱了,这也是他家最后的钱!

  可王强一点都不心疼。

  钱没了可以再挣。

  可这家,这嫂子,就一个!

  他雇了一辆板车,把那沉甸甸的玻璃、大铁锅、大水缸,全都装了上去。

  那玻璃用干草和破布,里三层外三层地包着,生怕颠碎了。

  王强在后面推着板车,走在县城的大街上,感觉腰杆子都比平时硬了几分。

  等他推着板车,回到和李顺约好的拖拉机旁时,李顺正好在那儿抽着烟,瞅见板车上的物件,当即站起身来!

  “嚯!”

  “强子,你这是打算给家里边好好捯饬捯饬啊!哈哈哈哈!”

  “那可不!”

  王强也是开心,干活也是有劲儿!

  摆手拒绝了李顺的帮忙,三下五除二就给搬好了!

  突突突的拖拉机拉着这一大车金贵玩意儿,回到月亮湾村口的时候,天都快黑了。

  可这动静,还是把整个村子都给惊动了。

  村里人,刚吃完晚饭,正凑在村口的大槐树底下闲磕牙呢。

  “快看!王家老二又从县里弄回来啥好东西了?”

  拖拉机刚靠近村口就被眼尖的村民给瞧见了。

  可当他们看清楚王强车的东西时,所有人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我的老天爷!那白花花的是啥?是大水缸吧?”

  “锅!你们看那口锅!黑得发亮!比咱村长家的还大!”

  “玻璃!**!那不是玻璃吗?!这小子发了多大的财?连玻璃都买回来了!”

  很快,拖拉机停到了王强家门口,嫂子李婉一听到动静就直接跑了出来!

  身上还套着刚做好的冬衣,蓝底白花,清新雅致,配上丰腴了一点的身子,别有一番风韵!

  她看着王强正一件件搬着新物件,眼睛里也是放光!

  “强子,你可太有本事了!”

  结果刚想搭把手就被王强给顺势拍了一下小手,“刚换的新衣裳,动什么手,旁边歇着去!”

  李顺也是抽着烟哈哈大笑。

  “我说他嫂子,你就站旁边瞅着吧,搁县里的时候这家伙就不让人帮忙!”

  “哈哈哈哈哈!”

  村民们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着拖拉机上的稀罕物件,议论纷纷!

  “天哪!这王家老二,是真出息了!这日子过得,跟坐了火箭似的往上蹿啊!”

  “可不是咋的,又是吃肉又是装玻璃,这日子,真是没法比了……”

  周寡妇也挤在人群里,看着那些崭新的家当,也是觉着心里有些苦涩!

  不一会儿,王强就把所有的东西全部都搬进了院子,天也黑了下来,苏婉想留下李顺吃个便饭,但被拒绝了。

  “你们吃就行,我家婆子还等着我回去呢,饭也估计做的差不多了!”

  说完,李顺打着火突突突地往外开!

  “李叔,慢走啊您!”

  “好嘞!”

  ......

  第二天一早,王强就窝在院子里叮叮当当地当起了木匠。

  他先把那两扇破窗户给拆了,北风呼呼地往里灌,冻得人直哆嗦。

  然后,他用从山上扛回来的那些已经半风干的木头,开始做新的窗户框。

  他手艺生疏,可他有的是力气和耐心。

  他用那把生了锈的手摇锯,一点一点地锯木头,又用砍柴斧,一下一下地削平。

  木屑纷飞,他那双布满了血泡的手上,又添了好几道新口子。

  苏婉看着心疼,就搬了个小板凳,坐在他旁边,一边帮他递工具,一边给他擦汗。

  “强子,慢点,别划着手……”

  “嫂子,没事,这皮外伤,不碍事。”

  他嘿嘿一笑,手上的劲儿更足了。

  最难的,是安装玻璃。

  他小心翼翼地量尺寸,开凹槽,又用早就准备好的油灰,一点一点地把缝隙给填实、抹平。

  苏婉在旁边,比他还紧张,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啪嗒。”

  当最后一块玻璃稳稳地装进窗框,当王强把新窗户安上墙的那一刻。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那呼啸了一整个秋天的北风,终于被结结实实地挡在了外面。

  屋里,瞬间就没了那股子瘆人的风声,一下子变得又安静又暖和。

  更重要的是亮堂!

  阳光透过干净的玻璃,毫无阻碍地照了进来,整个屋子,一下子就亮堂了,也暖和了许多。

  “强子……”

  苏婉站在那片明亮的阳光里,伸出手,似乎想去触摸那些漂浮在光柱里的尘埃。

  她回头看着王强,看着这个满脸是汗、浑身是土的男人,眼泪又一次涌了出来。

  “咱家……真亮堂啊……”

  “哈哈哈!这算啥!”

  王强一抹脸上的汗,豪气地一挥手。

  “等开春了,我把这破土坯房也给它扒了!咱盖青砖大瓦房!到时候,比这还亮堂!”

  换好了门窗,王强又和苏婉一起,把那口破锅和破缸给搬了出来。

  他抡起锤子,几下就把那两个破烂玩意儿给砸了个稀巴烂。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他把新锅,稳稳地架在了灶台上。

  又把新缸,安放在墙角,苏婉仔仔细细地刷洗干净后,王强一担一担地,把新缸给挑满了水。

  看着那清澈见底的水,苏婉心里都跟着亮堂了起来。

  当天晚上,苏婉说什么都要用新锅做第一顿饭。

  她把王强前几天打到的那只野鸡,又从房梁上解了下来。

  她把鸡肉剁成大块,配上泡发好的榛蘑,还有家里剩下的一点土豆。

  王强在灶坑里烧火,火苗**黑黝黝的新锅底,发出呼呼的声响。

  苏婉掌勺。

  热锅,倒油。

  那金黄的野猪油一进锅,就刺啦一声,冒起一股青烟。

  葱姜蒜下锅,爆出香味儿。

  鸡块倒进去,新锅火力匀,受热快,没一会儿,鸡皮就被煎得金黄金黄的,鸡油滋滋地往外冒。

  那股子肉香味儿,瞬间就充满了整个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