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汉 第125章 典韦败孙策,郑牧得许褚(合章了,三合一)

小说:兴汉 作者:神纹本神 更新时间:2025-10-31 13:31:58 源网站:2k小说网
  孙策猛锐,性又豪迈。

  虽说为将者身先士卒亲冒矢石,容易被对手算计;但这份如霸王项羽一般果敢无畏的气度,也容易激发身边人的斗志。

  看着雄姿英发的孙策那狂傲而又笃信的眼神,周瑜仿佛在黑夜中看到了皓月明辉,这心中的落寞和沮丧也在这一刻被驱散了。

  “胜败乃兵家常事,这次料敌失误,瑜当铭记终身!”周瑜的眼神逐渐恢复了平日里的沉稳和笃信。

  孙策见状,亦是欣慰。

  败了不可怕,就怕败了无法去接受失败!

  东城,衙署。

  郑牧召来了典韦、鲁肃、东城令陈悝和淮陵令姜山。

  “袁术兵力不足,击败即将抵达东城的五千袁兵后,短时间内袁术便无力再进犯徐州。”郑牧双手杵剑坐在主位,江淮各郡势力在脑海中一闪而逝:“此战由子忠率三千步卒出阵,子敬率一千骑兵伺机策应。”

  郑牧看向典韦的眼神多了几分严肃:“子忠,你麾下步卒近期进行了大量的补员,在令行禁止上必然是不如之前的。你得尽快适应,尽可能在战场上抢先取得优势,如此一来,新加入的步卒就不会因为失了先机而惊惶无措。”

  补充兵员是必然的。

  只要有征战就有损伤,淮陵城又给简雍调拨了五百丹阳兵。

  典某目前统率三千步卒,相当于有一半都是新加入的,由于整顿的时间不长、很难让这些新加入的能如原有的丹阳兵一般做到令行禁止。

  客观条件无法改变,就只能让主将来适应。

  典韦最近在整顿兵**时候,亦是觉察到了这个问题,指挥调度上远不如以往顺畅。

  “淮陵令。”

  “下官在!”

  姜山内心敬畏,语气自然而然的多了恭敬。

  自淮陵跟着郑牧来东城,姜山对郑牧的狠辣和智计有了更深的认知。

  尤其是在狠辣上,让姜山心中最是畏惧。

  给东城令陈悝三日不问证据的执法大权,既是在替东城令陈悝立威,也是在警告姜山。

  郑牧行事,未必会讲证据。

  若敢背后使坏,当头就是一刀,都不会多问,就如同原来的东城县丞一般。

  郑牧将取出一封密信,言语中多有肃杀之气:“你返回淮陵,将此信交给简雍,继续当你的淮陵令。希望你能记清楚,你是下邳国的淮陵令,你背后站着的是下邳相,任何不服的地方士族豪强,敢坏淮陵法度,立斩不赦!”

  姜山忍不住颤抖,郑牧虽然没有明说,但这下邳国敢将手伸向县令这个级别的,除了下邳陈氏的势力,不会有第二个!

  “下官谨遵郑相严令。”姜山上前接过密信,遂退出了衙署。

  郑牧又看向东城令陈悝。

  “东城令。”

  “下官在!”

  自三日行权后,陈悝的气度较之以往多了几分不怒自威的气势,即便是在郑牧面前也不似淮陵令姜山一般唯唯诺诺。

  郑牧很满意陈悝气势上的转变,遂语气一松,似有询问之意:“东城险地,今后必然还会有大祸。你若愿意,可将妻儿送往襄贲城,除非牧死了,襄贲城不会有任何人敢进犯。”

  陈悝心中感动不已,但还是拒绝了郑牧的提议:“下官曾闻,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下官往日里受了羞辱只能忍着,时常需要子敬来维护下官。有幸遇到郑相,让下官明白了如何立威。”

  “下官亦不希望子嗣在安逸的环境中变得如下官之前一般胆怯,东城虽险,却也能磨砺人。”

  郑牧抚掌而赞:“牧最喜豪杰之士!东城令,牧向你承诺,你的妻儿随时都可以送往襄贲城,接受牧的庇护。倘若真有一**不幸亡于大祸,牧必资助你的子嗣求学成才、不坠大志!”

  “谢郑相!”陈悝的眼神中多了坚定。

  对待愿意依附的人,郑牧向来不会吝啬。

  典韦在同意当郑牧护卫后,其老母妻儿都被接到了襄贲城,受郑牧庇护。

  待陈悝退下,郑牧又看向鲁肃:“子敬,退了袁术这支兵马后,牧就会率兵前往沛国。你的鲁家庄可有安排?”

  鲁肃在决定依附郑牧的时候,就已经想过鲁家庄的安排,遂道:“肃已经谈妥了变卖事宜,庄中老弱,肃请送往襄贲城,其余青壮之人,皆会随肃入军。”

  既然决定要追随郑牧,鲁肃就没打算再留下家业。

  “好!”郑牧赞道:“子敬可舍弃旧业,牧又岂能让子敬吃亏,襄贲城会替子敬再建一座鲁家庄。”

  郑牧遂让鲁家庄的老弱跟着于兹的运粮队一起返回襄贲城。

  待得一切安排就绪后,孙策的兵马已经兵临城下,郑牧遂让典韦和鲁肃率四千步骑出城。

  郑牧则是跟东城令陈悝立在城头。

  之所以要让陈悝一同观战,郑牧是为了给陈悝一个最直观的印象。

  唯有让陈悝知道郑牧麾下步骑有多骁勇,陈悝在东城才不会有对袁术的畏惧之心。

  “锋矢!”

  城下,典韦下达命令,令旗官开始挥舞令旗。

  三千步卒开始结成锋矢阵,而鲁肃的骑兵则是列在最尾端,如弓矢的羽尾一般。

  而在对面,周瑜却是看向了城头的郑牧,目光中的情绪颇为复杂。

  “阿瑜,你就在将台上等着,看为兄破阵斩将!”孙策豪气干云,看向那醒目的典字将旗,眼中多了热切。

  破军校尉袁耀的旗子依旧存在,这是为了激励士气的。

  怀义校尉孙策的旗子则是重新竖起,高高的飘在最前方,生怕没人瞧见似的。

  “怀义校尉孙策在此,典韦可在!”孙策立在阵前,大声喊话,而身后的五千步骑也是纷纷齐声呐喊“孙郎”助威。

  城头,陈悝死死的盯着城下的双方兵马,双手下意识的抓住了城墙。

  见陈悝如此紧张,郑牧仗剑而笑:“怀义校尉孙策,乃是昔日征讨董卓的猛将,江东猛虎孙坚的长子,当年的孙坚,骁勇非凡,连董卓都不得不避其锋芒。”

  陈悝的心更紧张了。

  然而下一瞬,郑牧话锋一转:“可即便是令董卓都不敢掠其锋的孙坚,最终也死在了一群不知名的小兵手中。”

  “啊?”陈悝愕然的看向郑牧,似乎难以想象孙坚会于一群小兵手中。

  “再骁勇的猛将也是血肉之躯,被矢石击中,同样会伤会死。”郑牧的嗓音有很强的感染力,让陈悝紧张的心逐渐平和。

  陈悝若有所思,遂又问道:“下官斗胆,想求守城之法。”

  虽说陈悝也是读过书的,但这年代如陈悝这等小门小户,读过的书屈指可数,即便偶尔能接触到一些兵书战策,也多是残篇,很难实际运用。

  郑牧没有吝啬,徐徐而道:“但凡守城,进可出城越境迎敌,退可固守险关要塞。若不善出城越境迎敌,那就要多琢磨如何借助城池来守城。”

  “若要守城,一丈之内,需要十个人守卫,工匠伙夫不能计算在内;出击的人不能担任守卫,守卫的人不能担任出击。依托城池之利,一个人可以抵挡十人,十个人可以抵挡百人,百人可以抵挡千人,千人可以抵挡万人。”

  “所以这修缮城郭,不是胡乱耗费百姓的财力来堆积土壤,其目的是为了防守,因此在修缮城郭的时候,一定要考虑城内的守备兵力。”

  “若你修个千丈长的城墙,你至少得准备一万人才能守城!换而言之,若东城的守备不够,那么就得准备一些障碍物来缩减城墙的长度,即便守备的兵力不够,敌人也难以从守备空虚的地方登上城楼。”

  “护城河要宽,这可以增加敌人假设攀城轻梯的难度;城墙要坚而厚,避免坍塌;军民要齐心,粮食柴草要且充足,弓弩雷石滚木齐备。”

  “这些都只是守城的大略,稍后回衙署,牧会给你一套书简,上面记载了十五种守城之术,足你用了。”

  郑牧的语速不快,也未用深奥的词汇,尽可能的能让陈悝听得明白。

  听到最后一句,陈悝更是激动:“下官谨遵郑相教诲。”

  在书籍知识匮乏的时代,赠书就相当于视陈悝为门生了。

  郑牧的目光又看向孙策:“东城令,若遇这等在阵前耀武扬威的武将,一定要先顺应其心,待其麻痹大意的时候,再忽然发难,必有奇效。”

  陈悝精神一凛,目光也看向了城外。

  却见典韦扛着双铁戟,走到了阵前:“孙策小儿,可敢跟你典父步战!”

  典韦的嗓门很大,这一声“典父”,当场就惹恼了孙策,只见孙策策马提枪,大喝回应:“典韦,骑马来战!”

  典韦大笑:“难道你这小儿不知道,马上不显真英雄吗?靠马力也敢言勇?果然,江东小儿没船没马,就是一群废物。喊一声典父,典父教你步战!”

  典韦这嘴,能跟郑牧比高低。

  这一通“马上不显真英雄”“靠马力也敢言勇”以及那一口一个“典父”,将孙策彻底激怒了。

  “你以为步战,我就会怕你吗?”孙策当即翻身下马,拖枪就要跟典韦步战。

  程普大惊失色,连忙拉住孙策:“少将军,切勿中计!”

  桥蕤也想起了跟典韦作战时典韦的阴险,连忙也挡住孙策:“孙校尉,典韦狡黠,不是无谋勇夫,小心弓箭。”

  话语刚落,典韦中军的弓箭手就开始对着孙策覆盖式抛射。

  “阴险!”

  “卑鄙!”

  “无耻!”

  孙策又羞又怒。

  本想跟典韦斗斗以壮军威,结果典韦压根就没想过要斗将。

  斗将虽然不常见,但依旧会有武将会斗将。

  吕布跟郭汜起冲突的时候,就曾忽悠郭汜“别让小兵上了,你我打一架,谁不打谁怂包”,于是气不过的郭汜就跟吕布单挑,结果可想而知,郭汜被吕布击败,吓得郭汜后半辈子再也不敢跟人单挑。

  一般想单挑的都是自恃武勇的,想通过单挑的方式迅速解决对手,故而会以羞辱的方式激怒对方达到单挑的目的。

  孙策自恃武勇,于是在典韦面前耀武扬威,试图激怒典韦。

  典韦则是顺孙策心意,故意激孙策步战,然而典韦就不是个会单挑的,尤其是受到郑牧诡诈用兵的影响,典韦最喜欢的就是趁其不备砸将落马。

  而在明白战马价值后,典韦会多问一句这战马是否值钱。

  单挑?

  累死累活都没几个赏钱拿,一个不慎对方跑了,就白忙活了。

  “锋矢,冲锋!”

  典韦见孙策被拦住,咧嘴一笑,凶恶的大脸更是令人惊骇。

  而在典韦冲锋的同时,统率骑兵的鲁肃也开始迂回。

  孙策自恃武勇,又自认为麾下兵马精锐,故而敢来斗阵,然而这强中自有强中手,当双方都不用诡计的时候,比的就是谁的兵马更骁勇善战,谁的主将更能将兵马战斗力凝聚。

  这是最简单直接的战斗方式!

  只论勇武!

  城头的陈悝已经看呆了。

  居高临下,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孙策的兵马已经有了颓败的趋势。

  在上回跟桥蕤作战后,典韦已经逐渐有了自己战斗风格,而不是一味的去效仿前人。

  虽说这三千丹阳兵有一半都是新加入的,但正如郑牧战前说的一样,只要取得了先机,这些新加入的军卒就不会惊惶无措。

  只需要跟着典韦冲就行了!

  “孙策锐气已夺,即便再来东城,也不足为惧了。”郑牧看了一会儿就转身。

  孙策固然骁勇,但终究还是太年轻,这统兵的手段并不高明,竟然还想着用阵前单挑的方式来挫郑牧这四千步骑的锐气。

  若是一般的兵马,以孙策的骁勇说不准还真能成事,然而郑牧有典韦这个比孙策更骁勇的悍将。

  当典韦以锋矢阵冲击孙策军阵,并将锋矢对准了孙策的时候,孙策就已经败了。

  比个人勇武比不过,比统率比不过,比兵马精锐同样比过,这压根就不是一个级别的对阵。

  这也是为何,当郑牧听说袁术只派了五千人后,连铁狼山设伏都懒得去部署了。

  孙策败得很惨!

  典韦和鲁肃都很清楚,郑牧要离开东城,那么就必须将孙策打残,将其撵回阴陵。

  在东城下郑牧击溃孙策后,典韦和鲁肃趁胜追击孙策撵到了铁狼山,趁着孙策在铁狼山安营扎寨的期间,鲁肃又借助地形趁夜放火,烧了孙策一个措手不及。

  若不是周瑜及时烧出了一条防火黑地,鲁肃这一把火能将孙策烧个全军覆没。

  然而即便如此,周瑜也没能阻止失败。

  周瑜终究是太年轻了,初出就遇上了郑牧和占了地利优势和士气优势的鲁肃。

  别人都是初出打个普通赛,周瑜是初出就打巅峰赛,这如何能赢?

  无奈之下,孙策只能舍弃大部分的辎重粮草,惶惶逃回阴陵。

  得知孙策战败的袁术,虽然又惊又怒,但也无可奈何,正如郑牧预料的一样,袁术兵力不足难以支撑多线作战。

  这个时候若继续跟郑牧纠缠,根本讨不到好处。

  再加上郑浑送回来的消息,更是让袁术紧张不已,遂下令孙策驻守阴陵,无令不得出战!

  与此同时。

  简雍也在郑牧的授意下,将情报传回了下邳。

  “郑都尉连败桥蕤和孙策,孙策驻守阴陵不敢出战,淮河南部的高山、淮陵和东城再次归属下邳国。”刘备将战报示之众人。

  前东城令戚奇一听,顿时大喜:“使君,末将本为东城令,只因桥蕤用了诡计,又兵多将广,不得已而退出东城。如今东城既被夺回,末将请命屯兵东城驻防!”

  刘备还未开口,曹宏就冷笑嘲讽:“还真是够无耻的!守城不利,不与东城共存亡,却将弃城而逃说成不得已,宏阅人无数,未见有如戚校尉一般厚颜无耻之人。”

  戚奇大怒:“曹宏,你敢羞辱戚某?要试试戚某手中剑是否锋利吗?”

  曹宏看都不看戚奇,直接向刘备回禀道:“使君,郑相已经任命陈悝为东城令,若让戚奇去东城,必起争端。”

  戚奇大笑:“就陈悝那个废物,也配当东城令?使君,末将深知陈悝为人,此人胆怯如鼠,若是当东城令岂不是令人笑话?”

  刘备顿时犯难。

  每次议事,丹阳派系和陈氏派系之间就会争吵,其中又以曹宏和戚奇吵得最凶。

  冷不丁的,曹宏又开口嘲讽:“戚奇,陈悝在被任命为东城令之前,就一个衙署小吏,你为何会深知陈悝为人?”

  戚奇不屑而道:“整个东城谁不知道陈悝为人胆怯懦弱?可惜了陈悝家中貌美娇妻,却嫁给了陈悝这个废物,东城不知多少人在陈悝门前转悠,陈悝连个屁都不敢放,这种人也配当东城令?”

  刘备的脸色忽然变得有些难看。

  陈登见戚奇越说越离谱,遂出声喝斥:“戚校尉,使君面前,不得无礼,还不退下!”

  但曹宏显然并未打算放过戚奇,自怀中取出一封书信递给刘备:“使君,陈悝出任东城令后,郑相给了陈悝三日行权,让其处理私怨。”

  “三日内,陈悝杀了七个曾经羞辱过其妻子吴氏的官吏,其余曾有羞辱行为的城内士子、豪商等,皆被陈悝下狱。”

  “其中有一豪商招供,说是奉了戚校尉的命令,因为吴氏有容色、善史书、能弹琴瑟,故而要纳其为妾。”

  “身为东城令却惦记小吏妇,此等德行竟然在使君麾下,岂不是毁使君仁德之名?”

  戚奇脸色大变:“曹宏,你敢诬陷戚某?”

  曹宏冷笑:“这信中有东城令陈悝亲笔控诉,东城三十余官吏士人联名签署,以及郑相的秉公决断,岂会是曹某诬陷?”

  刘备仔细扫了一眼信中内容,但并未开口,而是将书信递给了陈登。

  陈登快速的扫了一眼内容,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喝斥道:“周逵、王模,拿下戚奇!”

  两将自陈登身后走出,没有任何迟疑的将戚奇拿下。

  戚奇大惊失色:“陈校尉,戚某是沛相举荐,你要拿我,得先问沛相。”

  陈登脸若寒霜:“堵嘴,押下去,杖刑四十!”

  待周逵和王模将戚奇押下,陈登遂向刘备拱手一礼,面有惭色:“登御下不严,请使君恕罪!”

  刘备并未责怪陈登,挥了挥手让众文武退下,只留下陈登,面有忧色:“元龙,这下邳国的官吏,大部分都是汉瑜公举荐的。郑都尉如今又是下邳相,对汉瑜公举荐的官吏多有不满意的。”

  “元龙跟郑都尉又有私交,你看这——”

  刘备感到挺头疼的。

  郑牧在下邳的关系太复杂了,跟陈登有私交,但又不满陈珪在下邳安插族人及门生故吏,行事也不给陈珪面子,而且还跟陈氏存在粮食借贷关系。

  陈登也是为难。

  家族利益,刘备的利益,郑牧的利益,三方交织在下邳国,即便陈登是陈珪的长子也难以将其合理的区分。

  “使君无忧,此事登会与子武谈妥的。登这就去一趟东城,若有机会,也能劝子武跟使君消除隔阂。”陈登觉得,这事还是得当面跟郑牧谈谈。

  尤其是郑牧跟刘备不和这件事,陈登一直觉得不对劲。

  刘备面色渐缓:“元龙要去寻郑都尉,得去谯县。”

  “谯县?”陈登一愣:“子武不在东城?”

  刘备点头:“郑都尉用兵诡异难测,别说出现在谯县了,就算他出现在洛阳,备也不意外。”

  ......

  十月。

  郑牧率兵将占了虹县和龙亢,将府库的钱粮视为战利品,全都带走,同时提拔了新的虹县令和龙亢令,让两县的县令自去向陈珪复命。

  随后,郑牧带着自桥蕤和孙策处缴获钱粮,以及虹县和龙亢的钱粮,沿着涡水河道一路直上谯县。

  豫州天下之中,而沛国是豫州除汝南郡外最大的封国了。

  郑牧其实可以直接走东城回下邳,但在拿下龙亢后,嫌弃返程太远,于是就走涡河水北上,也能顺路查探沛国的山川地理,何处能用兵,何处能募粮。

  以东汉永和五年的数据,豫州六百余万人口,沛国就占了两百余万,比第一大郡的汝南还多几十万。

  虽说这些年,豫州是战争的重灾区,人口大量锐减,但依旧还有百余万在。

  因此,不论是袁绍还是袁术,都有门生故吏在沛国诸县,陈珪虽然是沛相,但并不能完全掌控沛国。

  就比如这谯县,谯县的县令就是袁氏的门生,至于是支持袁绍还是袁术就难说了。

  这些袁氏门生故吏都精得很,反正都是袁家人,谁掌控谯县都一样,袁术来了就听袁术的,袁绍来了就听袁绍的,两边通吃。

  不过,郑牧来谯县可不是为了谯县令而来,也没兴趣来打谯县。

  毕竟陈珪才是沛相,郑牧可没兴趣给陈珪谋好处。

  郑牧是冲着谯县的许家邬堡来的。

  虎贲双雄,典韦已经在麾下,许褚又岂能放过?

  趁着曹操如今还在陈、汝地跟黄巾抢食,郑牧得趁机将许褚提前征募了。

  虽说郑牧早闻许褚的名号,但以前的郑牧只是襄贲县的校尉,能征募典韦就已经是撞大运了,对于许褚这样的豪强子,这官职不够是很难让其依附的。

  “家主,许家邬堡距离此地二十里,邬堡四门都有弓箭手巡视,防守森严,不弱于城池。”郑癸将探得的情报一一禀报。

  郑牧略思一阵,遂下令道:“全军继续前进,在许家邬堡前列阵。”

  “郑相既然要征募这许褚,为何还要兵临邬堡?”简雍颇为不解。

  许褚在淮、汝、陈、粱的名气不小。

  曾有汝南葛陂贼万余人进攻许家邬堡,许家邬堡因为人少,于是就依托邬堡城墙抵挡,待得弓矢耗尽,许褚又准备石头放在邬堡城楼,以飞石打贼,吓得葛陂贼不敢再进。

  而许褚见葛陂贼惊惧,于是就假意跟葛陂贼言和,说要拿牛跟葛陂贼交换食物。结果葛陂贼刚牵走牛,牛就挣脱跑了。

  许褚当着众葛陂贼的面,单手拽着牛尾走了百余步要送给葛陂贼,就这阵仗,葛陂贼哪还敢去取牛,纷纷惊惧而走。

  许褚也因此在淮、汝、陈、梁声名鹊起,豫州的群贼都不敢去许家邬堡要粮。

  简雍亦是在北上谯县的时候听有关于许褚的传闻,故而对郑牧兵临邬堡的举动颇为不理解。

  郑牧不答反问:“宪和,若你是许褚,在邬堡好酒好肉喝着,上有慈父母下有娇妻顽儿。忽然有一天来个人,让你跟着他走,你会毫不犹豫的答应吗?”

  简雍明白了郑牧的意思:“雍自然不会立即答应,最起码也得谈谈条件。”

  郑牧仗剑策马而笑:“既然要谈条件,那就得比一比谁的拳头更大了。”

  四千步骑兵临许家邬堡,这阵仗并不亚于昔日葛陂贼万人来袭,许家邬堡虽然有壮丁和宗族数千人,但真正能战的也就五百余人。

  许褚和兄长许定连忙来到邬堡城楼。

  却见城外四千步骑全都是偃旗息鼓,虽然列阵在外,但并未表面身份。

  “尔等何人?为何犯我许家邬堡?”许定扬声大喝,中气十足。

  扛着双铁戟的典韦,听到喝声,遂抬头一望,亦是大喝:“听闻许家邬堡有一勇士,曾飞石击贼,倒拖蛮牛。典某不服,特来比个高低!”

  许定喝道:“既然是来切磋的,为何带如此多的兵马?”

  典韦大笑:“错了错了!是比个高低,不是来切磋的!典某输了,输粮十万石;典某赢了,赢粮十万石。”

  好大的口气!

  开口就是十万石!

  许定语气一沉:“许家不比高低。壮士若愿交个朋友,可赠壮士五千石粮!”

  典韦将双铁戟往地上一杵,身后的步卒纷纷向前数步,五百弓箭手更是纷纷张弓搭箭,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开打的阵势。

  许定吓了一跳,低声对许褚道:“仲康,这些人不是匪类,应该是某个势力的兵马。”

  这豫州的匪类要能有如此多的弓箭手,早就横行豫州了。

  “兄长,让褚跟此人比比。对方并未直接来抢邬堡,想必是听了褚的名头,恃勇而来。”许褚跃跃欲试。

  许定虽然不想用这种方式来决定十万石粮的归属,但若是不比,却也挡不住对方的强攻。

  当即。

  许褚策马出城,但又在城下翻身下马,拖刀喝道:“某就是许褚,典恶汉,某也不欺负你,就跟你步战!”

  典韦大笑:“典某有名字,你可以称呼典某典韦。典某看你那匹马似乎不错,能卖多少钱?”

  许褚微微一愣,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战马,不理解典韦为什么会问出这种问题。

  想了想,许褚如实而道:“这马,买的时候五万钱!但现在要卖,至少也得十万钱。”

  本来听到五万钱的时候典韦还有些遗憾,又听到许褚说现在能卖十万钱,典韦顿时兴奋了:“若典某赢了,你这匹马就送给典某。”

  见典韦觊觎战马,又如此轻描淡写的说赢,许褚顿时怒了:“典韦,先比过再说!”

  许褚身长八尺有余,腰大十围。

  又有五寸曰围一说,腰阔十围,相当于腰围一米多,可想而知许褚的体型是多么高壮,这样的大汉奔跑起来感觉大地都似乎在震动一般。

  然而,典韦同样不差!

  典韦身高七尺五寸,虽然比许褚矮了些,但膀阔腰圆,那爆裂般的肌肉比起许褚而言更显力量。

  刀戟碰撞,不论是典韦还是许褚都感受到了对方非比寻常的气力。

  “不愧是能飞石击贼、倒拖蛮牛的勇士,比兵器不容易收住力,就比气力!”典韦将双铁戟一扔,就要跟许褚比气力。

  许褚同样扔掉了手中的大刀,喝道:“比气力,褚也不会输给你!”

  “唉,子忠啊,这可是十万石粮的赌注,你扔什么兵器。”郑牧捂着了额头。

  典韦战场经验丰富,拿兵器跟许褚打,还有机会将许褚压制,可这比力气,虽然不会输但想赢也难。

  但此刻典韦兴致来了,难得遇到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这自然得好好角力。

  “竖旗!”

  眼见典韦扔了兵器,郑牧也不准让两人继续角力了。

  邬堡上的许定看到竖起的“下邳相郑牧”将旗,顿时明白了下方兵**身份,连忙策马出了邬堡,喝止了许褚。

  “兄长,褚正好擒这恶汉,为何要阻止?”许褚虽有不满,但还是退到了许定身边。

  典韦则是回头看到了竖起的将旗,有些讪讪的捡起双铁戟,回到了阵中。

  “子忠,十万石粮啊,你居然跟许褚角力?”郑牧的语气不善。

  典韦缩了缩脖子,呵呵一笑:“郑相,一时兴起,忘了,呵呵,忘了。”

  比的时候没想太多,跟许褚一比力气后典韦才发现自己托大了,这许褚的气力不弱,想在力气上赢除非使用战场搏杀的狠招。

  但要用了战场搏杀的狠招,这就结死仇了。

  这边许定训斥了许褚后,连忙策马来到郑牧跟前,翻身下马行礼:“小民不知郑相到来,有失远迎。舍弟年幼无状,又冲撞了郑相,小民惶恐,请郑相恕罪!”

  许定虽然不似许褚生得魁梧,但亦是身强体壮,或许因为是兄长的原因这气质比许褚又多了几分沉稳和书生气。

  郑牧原本是想让典韦压压许褚的锐气的,然后趁机拐许褚入军,结果典韦打着打着跟许褚玩起了角力,郑牧只能改变计划。

  见许定礼数有加,郑牧暗叹一声,下马回礼:“令尊可在邬堡?”

  许定语气谦恭:“回郑相,家父早几年已经仙逝,但家母尚在。”

  “无需如此紧张。”郑牧和颜悦色:“此次来许家邬堡,是听闻令弟在豫州颇有威名,故而有意征募令弟随军。”

  “这——”许定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复。

  如今世道混乱,若是冒然投奔一方势力,极有可能让家族陷入死境。

  故而许家聚宗族建邬堡自守,既是为了防范匪类,也是为了避免被各路势力征募为军。

  郑牧看出了许定的顾虑:“不用急着回答,既然老夫人在家,可否让牧入邬堡拜见?”

  许定诚惶诚恐:“岂敢让郑相亲往,小民这就让家母出来。”

  郑牧摇头轻笑:“牧来许家邬堡,岂能让老夫人出来,若让不知情的人听见,还以为是牧无礼。”

  许定不敢再言语阻拦,只能引郑牧入邬堡。

  典韦则是跟在郑牧身边,经过许褚时热情的邀约:“许褚,今日不尽兴,来日再比。”

  许褚亦是摩拳擦掌:“来日再比,定要赢你!”

  入了邬堡,许定连忙引许老夫人出来。

  见到许定和许褚的母亲,郑牧遂起身一礼:“徐州牧麾下,骑都尉、下邳相郑牧,拜见老夫人。”

  许老夫人连忙回礼:“郑相折煞老身了,老身只是一小民,岂敢受郑相大礼。”

  郑牧遂请许老夫人入座,直言道:“老夫人,牧来许家邬堡,有意邀令郎许褚随军。”

  许老夫人顿时明白了,面有难色:“郑相,老身就这么两个儿子,长子许定虽然成家,但还未有子嗣;次子许褚,个性顽劣,寻了好几个良家都瞧不上。这要是随了军——”

  徐老夫人虽然没有说话,但郑牧也听出了许老夫人的意思,许褚在许家邬堡都没能娶妻,这要是随了军岂不是更没法娶妻了?

  “老夫人,这大丈夫只患功名未立,又何患无妻?”郑牧看向许褚,赞道:“如令郎这般英雄人物,寻常人家又岂能配得上?若令郎肯随军,牧向老夫人承诺,他日必寻一大家闺秀配与令郎。”

  “老夫人可知,牧的正妻乃是昔日四海名儒蔡伯喈的女儿?昭姬识得不少大户良人,必有一人能与令郎相互青睐。”

  许老夫人顿时心动。

  虽说许家在这谯县是大族,祖上也曾有过两千石的大官,但到了许褚这一代早已经没了祖上的荣光。

  许褚的祖辈五代都没有能官至县令的。

  远近稍微有点儿脸面的都不怎么瞧得起许家兄弟,许定还好些,身为长兄还读过些书,知晓礼仪,向下兼容下娶妻还是没问题的。

  这许褚就不同了,不仅生得高大威猛,又酷爱打熬气力,对诗书礼仪也不感兴趣,只是因为家风不错,还能懂些礼数。

  普通的良家,约束不住许褚,士族又瞧不起许褚,这让许老夫人颇为无奈。

  在这个出身家世鄙视链的时代,如果许褚是个名门之后,在士族眼中就是威猛不凡,但许褚不是名门,那么就只是一个有勇力的草莽傻大个儿了。

  就在许老夫人迟疑的时候,许定却是开口了:“郑相,仲康就会些勇武,虽然也聚集了些游侠门客,但并不懂军中规矩,让仲康随军,唯恐会误了郑相大事。”

  郑牧不怕许定有担忧,就怕许定不开口,遂笑道:“不懂军中规矩,牧可以教;不懂统兵作战,牧同样可以教。”

  郑牧指了指典韦:“三年前,子忠还只是个陈留豪侠,独来独往惯了,甚至都不如令弟能聚众。然而现在,子仲是牧麾下的步兵校尉,能统三千人作战!”

  “在牧来谯县前,子仲在东城击败了袁术麾下大将桥蕤,又击败了昔日的乌程侯孙坚之子孙策。令弟昔日能聚游侠门客,又能智退黄巾贼兵,牧以为令弟是上将之资的。”

  “然而这世间有上将之资的人不少,能当上将的人却寥寥无几,因为大部分人都如那劣马群中的千里马一般,遇不到赏识其才能天赋的伯乐。”

  “如今世道大乱,正是群雄立业之时,若能则一明主而事,他日云台阁上必有令弟之名。”

  “牧携诚意而来,若令弟的确无这个想法,牧亦不会勉强。”

  许定听得心惊。

  许褚则是瞪圆了虎目,语气中多了几分不服:“典韦真的能统三千兵?”

  典韦呵呵一笑:“统兵三千其实还是有些吃力的,总有些军卒跟不上,郑相说要让三千军卒做到如双臂一样使用才能真正称之为上将。典某还差些火候。”

  本以为典韦是在谦逊,结果下一瞬,典韦话锋一转:“虽说比气力典某跟你不相上下,但要论沙场搏杀,典某早将你斩杀。若要比统兵,都不用典某亲自动手,就能将你生擒。”

  许褚的目光由惊愕逐渐变成羞恼:“某也曾以五百宗族壮士退黄巾万人,怎么会比不过你?”

  典韦眨了眨眼睛,故作疑惑:“黄巾?一帮武器都凑不够的山匪,需要五百人吗?而且,统三千人跟统五千人是不同的。典某统五百人的时候能做到如双臂一般使用,但统兵三千人的时候都会感到吃力。”

  许褚忽然扭头,对许定道:“兄长,褚要随军!褚要跟典韦比,同样是三千人,褚不会比典韦差!”

  这傻弟弟——

  许定有些无语,听不出来郑相和典韦是在激你吗?

  见许褚已经如脱缰的牛一般,很难再拽回来了,许老夫人跟许定商议了一阵,只能同意让许褚跟着郑牧随军。

  见许老夫人和许定同意,郑牧遂又道:“牧向来不会亏待身边人,仲康若离开许家邬堡,就难以再护卫宗族。谯县不是安稳之地,若老夫人不介意,可举族迁往襄贲城。”

  “襄贲城牧经营了三年,足可保许家宗族无恙;牧的夫人昭姬亦在襄贲城,老夫人若有相中的良人,昭姬亦可助老夫人说谈。”

  许老夫人迟疑道:“虽说褚儿随军,但定儿还在邬堡,再聚宗族之力,必然也能护得周全。许家祖辈在此,族中亦会有不少人不愿离开故土。”

  郑牧没有强迫许家迁徙,只是给许老夫人和许定简单的讲了些如今的天下大势:“老夫人,如今天下动荡,没有一处会是安稳之地的。”

  “令郎既然随军,牧自然会委任要职,可若令郎名震一方时,贼将却伺机来打邬堡意图挟令郎宗族要挟,令郎又该如何自处?”

  “若令郎不顾大局来救邬堡,就是不忠;可若令郎不来救邬堡,就是不孝;虽说自古忠孝两难全,但牧以为,若能提前规避祸事,亦可忠孝两全。”

  郑牧说得诚恳,许老夫人也听明白了这其中的道理。

  自古以来,用家属亲眷来要挟的事并不少,就连刘邦都被项羽拿妻儿父母要挟过。

  乱世争雄,无所不用其极,不是人人都会有祸不及妻儿的操守的。

  许定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遂道:“阿母,郑相担心不无道理。倘若褚弟真的名震一方受人忌惮时,必有贼人趁机来用小人手段。”

  “既然郑相的妻眷都在襄贲城,那么襄贲城定然会比谯县更安全。若宗族中实在有不愿意迁徙的,就分与钱财,让其留在谯县。而我等迁徙襄贲城,也能让宗族留下的人免受拖累。”

  商议妥当后。

  许褚便挑选了五百青壮随军,郑牧当即任命许褚为都尉,令其统本部五百青壮,暂归典韦麾下。

  在许家邬堡休整了几日,郑牧正欲返回时,忽听得陈登到来。

  “元龙怎么会寻到此处?”见陈登到来,郑牧微微有些诧异。

  陈登轻叹:“子武倒是潇洒,却让登难做人了。”

  郑牧见陈登如此说,遂明白了陈登的来意,邀陈登登高而望:“元龙,当家族和国家安危起了冲突,你是要保家还是卫国?”

  陈登沉默一阵,遂长叹道:“登想卫国,但也想保家。”

  郑牧轻笑:“圣人曾言,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如今的下邳局势,玄德公要掌控下邳国,就必然会跟陈氏起冲突。”

  陈登敏锐的觉察到了郑牧在称呼上的不同:“子武称呼刘使君为玄德公,可不像传闻中一般跟使君有怨恨。”

  郑牧也不隐瞒陈登,笑道:“牧若怨恨玄德公,又岂会让玄德公来担任这徐州牧?只是故意制造一些假象罢了。”

  “假象?是为了针对陈氏吗?”陈登看向郑牧的眼神,多了几分复杂。

  郑牧大笑:“元龙,若牧真的要针对陈氏,还需要如此大费周章吗?徐州的地理位置太重要,很多人都会来抢。而故意营造出一种徐州不稳的假象,会让外部的敌人认为有机可乘,继而针对牧用计。”

  “同时,徐州的内部不稳,也会让外部的敌人感受不到徐州的威胁。至少在来年秋收之前,徐州还不能表现得过于锋芒毕露。以徐州目前的粮食储备,是支撑不起一场大战的。”

  陈登暗暗松了口气,不是针对下邳陈氏就行:“子武,家族的事,目前登难以掌控。毕竟登只是一个族中小辈。如今陈氏也在支持玄德公,登以为,这其中的矛盾是可以解决的。”

  郑牧沉默了片刻,道:“糜子仲免除了牧去年借贷的粮食。”

  陈登无语的看向郑牧:“子武,你是故意的吧。”

  郑牧面有笑意:“元龙,牧都将东城打下来了,虹县和龙亢也收回来了,何必在意那点粮食呢?”

  陈登感觉牙有些酸:“可登自虹县来,虹县和龙亢的府库都被你搬空了。”

  “不要在意细节!”郑牧对此完全没有任何脸红的迹象:“牧为下邳相,自上任期间,未曾向陈氏征募一石粮草,对吧?所以你也不用去在意虹县和龙亢的府库了。”

  “回去的时候,记得跟高山、淮陵和东城三县有田契房契的人说:年底之前,拿钱粮犒军,若不愿给钱粮的,田契房契,牧是不会认的!”

  陈登忽然有些后悔来谯县寻郑牧了:“子武,这些话你怎么不自己去说?”

  “因为会挨骂啊。”郑牧咧嘴一笑:“但元龙你去说,即便有人骂,牧耳不听为静!”

  陈登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敛容肃声:“子武,我不太看得明白,你到底在追求什么?以你的能为,你要掌控徐州并不难,但你却让刘使君当了徐州牧。若说你对权力名利不感兴趣,但你对权力抓得比任何人都紧。”

  郑牧收起了玩笑之意,轻轻拔出了腰间的佩剑,眼神逐渐严厉:“追求?呵!元龙,这乱世之中谁有资格谈追求?牧只是在向天下人亮剑,斩掉任何可能威胁到牧及牧妻儿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