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汉 第151章 兵阴阳:八百虎贲踏贼阵,十万袁兵尽胆寒(三合一)

小说:兴汉 作者:神纹本神 更新时间:2025-10-31 13:31:58 源网站:2k小说网
  颍上。

  以符命谄媚袁术的张炯,脸色惨白,身体也忍不住如筛糠一般颤抖,本来还想反套路桥蕤的张炯,压根没想到桥蕤不仅是假死,还暗中投效了郑牧。

  当术士装神弄鬼惯了,自以为可以凭借三寸不烂之舌就能横行无阻的张炯,却不知桥蕤压根就没准备跟张炯废言。

  桥蕤很清楚,张炯救不了被囚禁的族人家眷,即便侥幸被袁术赦免了罪刑,最终也得跟袁术沦亡,在郑牧和孙策之间,桥蕤最终选择了郑牧。

  虽说桥蕤跟孙策有私交,但桥蕤跟孙策的交情还未深到孙策可以不顾大局的来救桥蕤,桥蕤要保全族人家眷,就只能选择有合作意向的郑牧。

  “你就是张炯?”

  “比起汉中的张鲁,你这胆识不够啊。”

  “此刻的你,不应该以符命之说劝本将莫要逆天而行,应当弃暗投明、顺应天命,舍汉助袁?”

  郑牧看似平淡的语气中多了戏谑。

  符命,即上天预示帝王受命的征兆。

  符命之说,是汉的部分儒生根据君权神授的理论,附和“祥瑞”而编造的一种凭信,用以证明皇帝权位得自天命,即“王者受命之符”。

  如刘邦反秦,断蛇为符。

  又如王莽篡位,于井中挖出“告安汉公莽为皇帝”的白色石头,又在某地挖出“天告帝符,献者封侯”的石牛,一个叫哀章的献“天帝行玺金匮图”“赤帝玺刘邦传予皇帝金策书”铜匮。

  再如刘秀起兵,儒生疆华自关中奉“赤伏符”至鄗,群臣以此为“王者受命之符”,拥立刘秀称帝。

  听起来各种高大上,其实就是为了给称帝寻个“天命所归”的理由。

  郑牧对符命之说,向来是嗤之以鼻的,功绩德行不够,只能天命来凑,这跟不劳而获有什么区别?

  想当皇帝,那就应该效仿秦始皇嬴政,用平定天下的功绩和施恩士民的德行来证明。

  张炯眸有惧意,能以符命之说在袁术麾下混得风生水起的人,可不是愚蠢的白痴。

  好话和歹话,张炯还是能听得清的,真要在郑牧面前大谈符命之说,张炯都得担心自己能不能活过一个时辰。

  “罪臣张炯,愿将功赎罪。”张炯将姿态放到了最低,命若没了,再多的荣华富贵都是过眼烟云,唯有活着才有机会享受。

  “你倒是识趣。”郑牧的平淡的语气中多了几分寒意:“可你一个装神弄鬼的符命术士,又能立什么功来赎你的罪?将你押往许县,本将或许还能再多几百户的食邑。”

  张炯打了个寒颤,连忙道:“寿春文武群臣,皆知小人替袁术卜卦。谶云:代汉者,当涂高也。袁术字公路,正应其谶。又有传国玉玺,若不为君,背天道也。小人愿破此谶,坏袁术天命。”

  许褚听得蹙眉,出列禀道:“将军,此人言语,多有蛊惑之意,又似故弄玄虚,不如杀了祭旗。”

  张炯吓了一跳:“将军,小人是真心要将功赎罪,无半句虚言啊!”

  郑牧示意许褚退下,看向张炯:“本将倒也想听听,你准备如何破此谶,坏袁术天命?”

  张炯对符命之说倒也是仔细钻研过的,沉吟片刻道:“武帝曾言:汉有六七之厄,法应再受命,宗室子孙谁当应此者?六七四十二代汉者,当涂高也。”

  “此谶本意,乃是武帝卜卦有感:武帝认为大汉虽然有六七之厄,但总会有宗室子孙临危受命,匡扶汉室;能统领大汉的,必然是一位自险峻环境中临危不惧的杰出宗室子孙。”

  “六七之数为十三,六七之厄,即厄难的征兆,会在第十三个皇帝继位时显现;如前朝第十三位皇帝时,出现王莽之乱,又如本朝第十三位皇帝时,出现董卓之乱。”

  “如谶,六七之厄来临时,必有宗室杰出子弟临危受命,当今陛下虽然生逢乱世,但有天命加身,必能如光武一般匡扶汉室。”

  “四十二,亦指大汉至少还有两次六七之厄难,故而昭示陛下必能扫清寰宇,荡灭诸贼,大汉还能再兴四百年!”

  汉有二十四帝、二十九帝、三十一帝的不同说法。

  二十四帝的说法是将西汉前少帝刘恭、后少帝刘弘,东汉前少帝刘懿、后少帝刘辩,以及汉废帝刘贺排除在外,加上西汉末代的孺子刘婴。

  三十一帝则是加上了四少帝、一废帝,以及季汉的刘备和刘禅。

  但张炯在给谶做释的时候,只将西汉十五帝中的废帝刘贺和末代未正式登基称帝的刘婴排除在外,故称前朝十三帝。

  而东汉的前少帝刘懿和后少帝刘辩视为正统皇帝,故也称本朝十三帝。

  又以六七之数为十三,六七之厄会发生四次,断言大汉还能再兴四百年。

  不得不说,张炯对符命之说颇为精通,能用“代汉者,当涂高也”来证明袁术是天命所归,也能用“代汉者,当涂高也”来证明刘协是天命所归。

  张炯这神神道道的谶及释义,听得典韦许褚等众将头大,桥蕤亦忍不住蹙眉。

  众人完全不懂张炯在说什么!

  唯一能听懂的,就是郑牧了,见张炯能将黑的说成白的白的说成黑的,郑牧的眸中多了赞赏之意:“能将武帝谶言释义到这种水准,你倒也是个奇才。本将麾下,尚缺一记室,可有意出任?”

  记室,诸王、三公及大将军府都设记室令史,负责撰写章表文檄,郑牧以冠军将军职开府,亦设了记室。

  众将大惊。

  宋宪心直口快:“将军,冠军将军府的记室,岂能让一个装神弄鬼故弄玄虚的方术士来担任?”

  张炯也呆住了。

  冠军将军府的记室?

  张炯感到难以置信,能入府的,那都是亲信!

  让一个被擒的阶下囚当记室,张炯感觉这个世界变得有些不真实。

  郑牧的嘴角泛起笑意。

  让张炯当记室,郑牧也是有考虑的。

  大汉受君权神授的观念影响颇深,民间研究符命之说的方术士不少,哪怕是朝中公卿也有潜心研究符命之说的。

  郑牧虽然对符命之说颇为不屑,但不屑不意味着不重视,若有人借符命之说来生乱,那也是很令人头疼的;就譬如张炯给袁术献符命,让袁术相信“天命在袁”的同时,对大汉威仪有不小的打击。

  民智未开,讲道理有时候是行不通的,“以毒攻毒”,“以符命攻符命”。

  张炯小心翼翼的问道:“将军就不怕小人佯装答应,趁机逃跑?”

  郑牧笑容和煦,但语气却令张炯脚底生寒意:“以袁术如今的处境,你逃回去又能如何?屡战屡败之辈,称帝建号就能逆天改命吗?本将能擒你一次,就能擒你两次!”

  “你是个聪明人,应该能看清楚,谁才是那个能庇护你且让你享受荣华富贵的人。”

  张炯眼珠一转,暗道大丈夫能屈能伸,遂向郑牧拜道:“小人张炯,愿效犬马之劳!”

  在问了袁术称帝的具体时间,郑牧遂让桥蕤送张炯返回寿春。

  张炯又惊又喜,惊的是郑牧竟然真的会放自己离开,喜的是小命从此保住了,但对于是否要背叛袁术,张炯心中却是迟疑不决。

  “将军,张炯谄媚小人,必然不是真心效力。”宋宪心中对张炯颇为不满,区区一个方术士,竟然能出任冠军将军府的记室。

  郑牧不以为意:“投名状都给了,张炯还想当墙头草?若不真心效力,不用本将出手,张炯就会被袁术给砍了。”

  张炯是否真心效力,郑牧并不在意,让桥蕤擒张炯的目的是为了问出袁术称帝的具体时间,张炯对谶的释义只是意外之喜;邀请张炯出任记室,亦只是郑牧看重张炯在符命之说的才能。

  不影响大局的闲棋,能用则用,不能用也无损失。

  随后,郑牧又将袁术的具体称帝时间,遣人快马加鞭的送往许县刘备处。

  得知情报的刘备,急忙召来了郭嘉和简雍商议:“袁术称帝,是对大汉的挑衅,是对陛下的不敬,决不能姑息!本将有意趁着袁术尚未正式称帝之前,奇袭寿春。”

  在郑牧颍上斩将之前,郭嘉就替刘备准备了五路伐袁的战略部署。

  一路孙策、一路刘表,一路刘备、一路张飞,一路郑牧,五路并进擒斩袁术,其中孙策和刘表两路,有太多的不确定性,不能作为伐袁的主力部署。

  故而在刘备提出要奇袭寿春的时候,郭嘉持不同意见:“寿春城高水深,易守难攻,急切间难以攻下,倘若将军久战不利,反坠了锐气。”

  刘备辩道:“陛下已封孙策为明汉将军、乌程侯,待孙策得到印玺,就会举旗反袁;荆州牧刘表也同意出兵庐江,袁术受惊闻孙策刘表出兵,就会分兵应对;本将再驱兵奇袭寿春,必有斩获。”

  郭嘉轻轻摇头:“孙策能在不到两年的时间内,相继击败刘繇等江东势力,麾下必有杰出才俊为其出谋画策。陛下虽然封其为明汉将军,但孙策未必会举旗反袁,除非袁术称帝建号,否则孙策必会选择在会稽静观其变。”

  “刘表虽不敢在襄阳按兵不动,但襄阳到寿春路途不短,又多水路难行,刘表有很多的理由拖延行军。”

  “嘉知将军之意,但若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平定袁术,就必须要先等袁术正式称帝。唯有如此,才能让袁术陷入众叛亲离的困境,一战而擒!”

  刘备沉默。

  平心而论,刘备是不希望袁术称帝的。

  若不能在袁术称帝前将袁术荡灭,汉室的威仪会受到影响。

  但郭嘉的分析又不无道理,若孙策和刘表阳奉阴违,看似五路并进,但实则只有刘备和郑牧在伐袁术。

  见刘备迟疑,简雍亦劝:“子武在颍上屯兵,说要给袁术送礼。雍料子武不会坐视袁术称帝,玄德不必忧心袁术称帝的影响。”

  “北方的袁绍虽然暂时认可了许县天子的正统,但其图谋天下的野心并未因此而消失。待袁绍彻底平定了北方四周必然会南下争雄。”

  “于玄德而言,速战破袁,才是最重要的。”

  在郭嘉和简雍的劝谏下,刘备逐渐冷静,开始权衡其中的利弊。

  逞一时之气固然能让心中释怀,但如果真的在寿春打个一年半载的,不仅朝中公卿可能会生乱,这天下间的士人也容易滋生二心。

  如果不能速胜袁术,天下间的士人对许县的刘协就会持疑虑态度,生怕支持了刘协会给自身及家族带来祸事;而对现状不满的士人,又极可能去争从龙之功,拥护不臣之人,如刘表,如孙策,都可能被拥立。

  这跟郑牧速败曹操的道理是一样的。

  只有以迅雷之势击败袁术,才可以在短时间内获得最大的名望,不论是刘备还是刘协,目前都缺大量的名望!

  ......

  会稽,吴县。

  刘由和高承给孙策送来了明汉将军、乌程侯和会稽太守的印绶及圣旨。

  端详明汉将军的印绶,孙策喜不自禁。

  虽说只是个杂号将军,但好歹也是个将军职,又承袭了乌程侯的爵位,封侯拜将领太守,这是多少武人梦寐以求的。

  “许县的天子,比袁术可大方多了。”孙策忍不住感慨。

  袁术对孙策的态度,是既欣赏孙策的武勇又忌惮孙策会不受控制,故而时常违背诺言。

  若不是这次袁术在徐州吃了大亏,不仅没能击败刘备反而被刘备狂追六百里颜面扫地,也不会对孙策在吴郡、丹阳郡、会稽郡和豫章郡的动作睁只眼闭只眼。

  即便如此,孙策对袁术也无信任,知道袁术只是暂时忍让,心中必然记恨,于是孙策采纳了张纮的提议,遣刘由和高承去许县进贡求官。

  刘由却是摇头:“并非如此。我等初去许县时,太尉杨彪只想让将军当一个骑都尉。是征东将军刘备认为骑都尉官职太小,于是奏请天子改封明汉将军。明汉,有弃暗投明、弃袁投汉之意。征东将军希望将军能举旗反袁。”

  孙策的火气瞬间上头:“本将坐拥四郡,拥兵三万,竟然只想给一个小小的骑都尉?杨彪这老家伙,是瞎了眼吗?刘备这心思也不纯,给本将一个明汉将军,就想让本将举旗反袁?”

  一旁的张昭则道:“朝廷虽然以袁术为叛逆之臣,但袁术是否为叛逆之臣不在于天子的认定,而在于天子是否能击败袁术。张某以为,除非袁术真的称帝建号,将军可在会稽郡静观其变,听调不听宣。”

  张昭的意思很简单,袁术不称帝,就坐山观虎斗,不举旗反袁但也助袁术,若袁术称帝建号,则举旗反袁以表孙策无叛逆之心。

  总之,好处可以拿,但就是不出力。

  孙策心中亦是这般想法,辛辛苦苦得来的兵马,不能轻易折损了:“就依子布之言,本将就在吴县静观其变!”

  ......

  襄阳,州府衙署,刘表独坐饮酒。

  虽然同意了配合刘备出兵,但这整军备战了一个月,伐袁的兵马尚未走出襄阳城。

  奉令是一回事,执行又是另一回事。

  自上表请刘协迁都南阳后,刘表就一直被朝中的公卿针对。

  弹劾刘表逾越法度不安本分,弹劾刘表郊祀天地礼仪拟指君主,诸如此类,几乎隔几天就会被弹劾一次。

  令刘表不厌其烦的同时又多了几分畏惧。

  人言可畏啊!

  连周叔旦都会因为流言而辞官躲避祸事。

  故而,当刘备邀请同伐袁术的时候,刘表几乎都没犹豫就同意了,就是想以此来表达对刘协的忠心,让朝中的公卿不要再盯着自己了。

  虽然服了软,但刘表心中始终不能释怀。

  这种被朝中公卿制约的感觉,让刘表难有南面称雄的恣意**;见同宗刘备的地位一日更盛一日,刘表的心中又有嫉妒和羡慕。

  伐袁,刘表立了功也只能待在荆州;可刘备立了功就会更进一步,甚至于位列三公都有可能。

  这其中的待遇差距,让刘表颇为不爽。

  故而,刘表虽然奉了令,但却是阳奉阴违,一直在拖延出兵的时间,不准备让刘备太容易就伐袁成功。

  虽然袁术有叛逆之心,但袁术又未称帝,刘表犯不着尽心尽力的配合刘备讨伐袁术。

  正沉吟间,蒯良自外而入。

  “使君,新探得情报,郑牧在颍上大捷,斩杀了袁术的女婿黄猗和大将桥蕤,如今屯兵颍上,有破寿春之势。”蒯良语气凝重。

  刘表微微吃惊:“袁术又败了?”

  蒯良心中对袁术有鄙夷:“袁术麾下最能打的孙坚,被黄太守射杀,其余之辈,不过尔尔。”

  刘表双眸深邃:“子柔有何想法?”

  蒯良直言道:“袁术若亡,对使君不利!”

  刘表微微眯眼:“子柔是想让老夫助袁术?”

  蒯良摇头:“若助袁术,使君亦会被视为叛逆。刘繇虽败,但尚存一息之力,使君可暗中遣兵助刘繇,令其再打豫章。”

  刘表疑道:“若打豫章,孙策必会引兵来攻,袁术若无孙策相助,岂不是败得更快?”

  蒯良冷笑:“孙策此子,不是久居人下之辈。让孙贲当豫章太守,又分豫章另置庐陵郡,以孙贲胞弟孙辅为庐陵太守,吴郡太守朱治是孙策的亲信,丹阳太守吴景又是孙策的亲族,江东四郡的长吏也多被孙策更换。”

  “良料那孙策,表面上支持袁术,暗中必然会遣使入许县求官,牟取私利!倘若孙策有意借刘备之手除掉袁术自立于江东,定然会举旗反袁,攻打庐江郡。”

  “袁术若亡,下一个要被对付的就是使君了,虽说使君是宗亲,但只要天子以对付曹操的方式对付使君,使君奉令则荆州基业尽失,使君不奉令则失了大义。”

  “使君想要保住荆州基业,就得以袁术孙策为寇,只要袁术孙策还在,天子公卿就不敢将使君调离荆州。”

  刘表听懂了蒯良的意思。

  孙策要自立于江东,那么袁术就得死,袁术不死,江东孙氏就始终是袁氏的门生故吏,然而袁术若亡,刘表这个宗亲的地位就很尴尬了。

  若刘备和郑牧如董卓李傕郭汜一般挟天子令不臣,刘表还能以此为理由拒绝奉令,偏偏刘备和郑牧行的是奉天子令不臣,将大义始终掌握在手中。

  刘表要么如袁术一般公然跟刘协决裂,要么就得夹起尾巴做人。

  要想不被拿捏,刘表就得有必须在荆州的理由,而蒯良给的理由就是养寇自重!

  寇,即袁术和孙策!

  北方的袁绍虎视眈眈,刘备和郑牧注定不能在袁术和孙策身上花太多的时间。

  一旦北方有变,那么征讨袁术和孙策的皇命就得由刘表来执行,有了讨贼大功,再坐拥荆扬,刘表就能如袁绍一般跟许县的天子公卿分庭抗礼了。

  当势力和名望足够大的时候,就不用太在意天子令了。

  郑牧敢让刘协诏令曹操为叛逆,最核心的原因是郑牧笃信能在短时间内灭掉曹操。

  跟袁绍妥协,则是因为袁绍势大无法在短时间内镇杀,若无名义又不能在短时间内镇杀袁绍,袁绍就能以“清君侧”的名义凝聚大义。

  同理,当刘表的势力足够大,对付曹操的办法就不能用来对付刘表。

  袁术是自己犯蠢,倘若袁术能跟王莽一样,在未得大势之前谦恭一些,将传国玉玺送给刘协,再将女儿嫁给刘协,隐藏野心真心实意的辅佐刘协,那么以袁术四世三公的名望再配合杨彪等朝中跟袁术有旧的公卿、辅以国戚的身份。

  即便郑牧用兵如神,也难以跟大势对抗。

  袁术太贪婪,自以为能称帝代汉,完美的避开了所有的正确选项,一条错路走到黑。

  刘表仔细权衡了利弊,遂同意了蒯良的计略,遣长沙的侄儿刘磐和中郎将黄忠去豫章助刘繇,又以蒯良的胞弟蒯越为军师,谋取豫章。

  理由是奉令讨伐逆贼孙策,希望跟刘繇能精诚合作。

  刘繇在扬州败得太惨,麾下投降孙策的武将也不少。

  刘繇也是愚蠢,觉得用了太史慈会被许劭笑话,一直都不肯以太史慈为大将,只将其视为亲卫放在身边,武艺高强出身寒门又是同乡,这简直就是亲卫的完美人选。

  若不是太史慈念及刘繇旧日的恩情不忍相弃,一直跟着刘繇激励刘繇,刘繇早就含恨自尽了;虽说刘繇后悔了,但如今在江东大势已去,纵然有太史慈在身边,刘繇也是有心无力,

  刘磐和黄忠的到来,让刘繇再次燃起了希望,虽然猜到刘表别有所图,但刘繇只想击败孙策,再夺扬州。

  在蒯越的布计下,庐陵太守孙辅首当其冲,误以为刘繇和太史慈是困兽搏命,轻敌之下被刘磐和黄忠截断了归路。

  走投无路的孙辅,被太史慈一箭射杀!

  得知孙辅身死,豫章太守孙贲大怒,遂引兵要替孙辅报仇,但孙贲虽然武勇却敌不过蒯越的算计,兵败而逃。

  不到十日,蒯越布计斩孙辅、败孙贲,替刘繇打下豫章立足。

  得知消息的孙策,如蒯良预料的一般,尽起步骑前往豫章,誓要为孙辅报仇。

  蒯良蒯越两兄弟,一人谋势,一人谋术,让荆扬的局势变得复杂了。

  ......

  寿春。

  袁术对刘繇杀孙辅败孙贲再掌豫章的情报不怎么在意,此时的袁术正一门心思的准备登基大典,与登基大典无关的事袁术都不想去关注。

  唯一需要关注且提防的,是颍上的郑牧。

  袁术担心郑牧会来登基大典闹事,故而在寿春以西布置了大量的兵力。

  最近又探得消息说郑牧在颍上修建祭坛,招募了大量的方术士开坛做法,这让袁术有些眼皮直跳。

  事出反常,必有怪事。

  袁术猜不透郑牧的想法,遂召来张炯询问。

  张炯同样疑惑。

  本以为郑牧会遣人来威胁自己破坏袁术的登基大典,但自从离开颍上后,除了桥蕤改头换面的跟着自己,郑牧并未对张炯下达任何的命令。

  张炯可以肯定的是,桥蕤同样不知道郑牧在谋划什么。

  “袁公明日就要登基称帝了,郑牧在颍上开坛做法也无甚用处,袁公天命所归,郑牧难道还能用妖术不成?”张炯斟酌用词,生怕一不小心触怒了袁术。

  张炯终究还是舍不得袁术给的荣华富贵,说是要坏袁术的天命,但迟迟不肯动作。

  袁术见张炯这般说,这心底宽心不少。

  “只要明日本将南郊祭天,北郊祭地,称帝建号,本将就是仲氏开国皇帝!”袁术盯着传国玉玺,眼中满是炽热,遂对郑牧在颍上的古怪行径不再多想。

  ......

  颍上。

  今夜是建安元年最后一夜,袁术的登基大典选择的是建安二年正月一日,有破旧立新的寓意。

  而在这一年的最后几个时辰,颍上聚集了军民万余人,方术士五十余人,只因众人得到消息,今夜“赤帝”会显灵。

  郑牧同样身着方术士的衣袍,与一众方术士为伍,静待“赤帝”显灵。

  而在不远处。

  宋宪感觉人生观受到了冲击,遂对身边的好友侯成道:“侯成,你说这‘赤帝’真的会显灵吗?”

  侯成的目光看向前方,回答不了宋宪的问题:“将军说会显灵,那就必然会显灵。”

  宋宪嘴角抽了抽:“将军诳人的时候,你难道见少了?”

  曹性则是一句话说到了重点:“都知道将军擅长诳人,宋参军你竟然会相信‘赤帝’会显灵?将军都穿方术士的衣袍了,明摆着就是在诳人。”

  许褚则是瞪了三人一眼:“要不要将你们的嘴给缝上?”

  宋宪三人顿时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议论。

  众人静静的等待。

  到了子时,忽然间狂风大作,只听得一阵鼓声锣声响起,一阵阵的惊呼随之而来。

  “赤帝显灵了!”

  “赤帝显灵了!”

  “赤帝显灵了!”

  “.......”

  在前排众方术士和部分军民的注视下,却见颍上河畔的软土中,一个“赤帝”神像竟然破土而出!

  “赤帝”神像高举的右手中,是一面帛旗。

  帛旗上的内容,是武帝谶言:汉有六七之厄,法应再受命,宗室子孙谁当应此者?六七四十二代汉者,当涂高也。

  不仅如此,帛旗上还有释义,释义的内容,跟张炯对谶言如出一辙。

  一夜之间。

  赤帝显灵以及武帝谶言,在郑牧的有意宣扬和提前布置下快速的漫延,连远在百里外的寿春附近的士民都得知了!

  尤其是袁术南郊和北郊,大量的寿春士民在讨论赤帝显灵和武帝谶言。

  “听说了吗?赤帝在颍上显灵了,说大汉还能再兴旺四百年!”

  “都传开了谁不知道?五十多方术士以及万余军民亲眼目睹赤帝的神像破土而出,手持帛旗,犹如神降。”

  “嘘!你们不要命了吗?今天是袁公的登基大典,符命说的是袁公称帝是天命所归,大汉亡了!”

  “你才亡了呢!张炯就一个混吃喝的骗子,他说袁术是天命所归,袁术就是天命所归吗?赤帝说了,大汉还能再兴旺四百年。如今只是遇到了六七之厄,但只要天命英主还在,必然能挽救大汉于危难之中。”

  “难怪!连袁术的女婿黄猗都被斩了,若袁术真的是天命所归,袁术的女婿又怎么会死?”

  “自古以来,秉承天命者身边,必然有奇才辅佐,冠军将军西迎天子,征战南北,从无败绩,若袁术是天命之主,冠军将军怎么不助袁术?”

  “可袁公今日要登基称帝了!”

  “哼!袁术逆贼,窃取传国玉玺,又暗怀称帝之心,连赤帝都忍不了,故而显灵警示,倘若袁术真的一意孤行称帝,必然会众叛亲离!我得先离开寿春了,你们谁想贪图富贵的尽管去参加袁术的登基大典,反正我是不去了。”

  “.....”

  待得寿春城门开启,流言开始如风一般的灌向城内。

  尤其是城内的名仕,这些人在寿春城外都是有庄园的,得到消息最快。

  张炯的仆从探得消息,连忙将流言告知张炯,一听赤帝帛旗的内容,张炯整个人都呆住了!

  什么赤帝显灵,什么武帝谶言,都是假的!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擅长装神弄鬼的张炯,一眼就看出了神像破土而出的秘密,这套路张炯早年诳人的时候就用过,无外乎豆子发芽的技巧。

  张炯心惊胆战的询问:“可有探得帛旗上的释义是谁注释的?”

  仆人摇头:“小人不知。”

  张炯暗暗松了一口气,但内心更担心了。

  释义的内容跟在郑牧面前说的坏袁术天命一说几乎是一模一样的,郑牧若有心拖张炯下水,必然会在帛旗上写上张炯的名字。

  张炯终于明白,为什么郑牧不派人来下命令了!

  因为压根不需要来下达命令,只要张炯不想死就必须得配合!

  张炯也可以不配合,但不配合的后果就会变成,帛旗上有张炯的名字!

  这寿春谁都知道张炯献符命称袁术是天命所归,若赤帝帛旗上有张炯的名字,那就搞笑了。

  张炯一边说袁术是天命所归,一边又说大汉能再兴四百年,该信哪种解释的?哪怕张炯说这称帝神像跟自己无关也没用,没多少人会在乎真相是什么!

  人们更在乎的是,是拥汉,还是拥袁。

  若以后世的观念来论,郑牧的手段说起来挺无耻的,然而乱世之中本就是无所不用其极,只要能达到目的,手段是否无耻并不太重要。

  郑牧用的,不过是这个时代的规则罢了。

  以毒攻毒,以符命攻符命。

  而在用兵四势中,兵阴阳本就是阴阳五行框架下的战术,占星、占云气、占梦、祭祀、诅咒等形形**的杂占巫术,用常人不能理解的世界规则来营造出神秘的色彩。

  “要死人了!”

  “倘若让袁公知道,我必被砍杀啊!”

  “冠军将军,你也太狠了!”

  张炯心中发慌,赤帝帛旗在袁术称帝的前一晚子时出现,又在一夜之间传了百余里,不论怎么去解释,袁术的天命所归都会受到质疑。

  这时,桥蕤也自外而来,看向张炯的眼神多了戏谑:“赤帝帛旗,好大的手笔。张天师在仙界交游广阔,竟然连赤帝都能亲自替你掌旗。”

  张炯脸一黑,惊骇的扫视左右,生怕有人窃听:“桥蕤,你疯了吗?你想死,本天师还不想死!”

  桥蕤淡然道:“张天师放心,桥某还要救族人家眷,不会无故求死的。但你得逃命了。”

  张炯眼神一沉:“桥蕤,你这是什么意思?”

  桥蕤冷笑道:“桥某准备去寻袁术。”

  张炯大惊失色:“桥蕤你疯了吗?你现在去见袁公岂不是寻死?”

  但很快,张炯反应过来,连连退后两步,语气惊骇:“你,你,你,你莫非要——”

  桥蕤淡然轻笑:“张天师不必惊慌,桥某不会杀你。桥某最多会给袁术说,被郑牧生擒后囚禁,偶然间撞见你跟郑牧的私会,侥幸逃脱后本想擒你去见袁术,但被你提前察觉。这说辞如何?想必袁术会相信的。”

  张炯忍不住大骂:“桥蕤,你非得坏本天师富贵吗?”

  桥蕤冷冷的按住剑柄:“张天师难道还想跟着袁术?若是这样,为了桥某的计划,张天师你只能死了!”

  张炯顿时冷汗直冒,求生欲极强的张炯连忙劝道:“桥将军,切勿激动!你我本无仇怨,不必如此!张某这就逃,这就逃!”

  迫于郑牧的威势和桥蕤的直接威胁,张炯心中再无半分侥幸,当即就将袁术赠的美人装上车,匆匆出城。

  出城之前,张炯还按照桥蕤的吩咐留下了一句谶语“赤帝有灵,袁氏逆子必死于饿殍之林!”

  此时的袁术,已经得知赤帝帛旗的流言,早已勃然大怒,虽然早知道郑牧会来捣乱,却没想到郑牧会以这种方式来捣乱。

  “传令,有敢妄言赤帝帛旗的人,杀无赦!”袁术心中那个气啊,这赤帝帛旗的流言一传,天命所归不就成了笑话了吗?

  袁术又遣纪灵去请张炯,但张炯没请到,纪灵却将桥蕤给带了回来。

  骤见桥蕤,袁术差点以为是花了眼:“桥蕤,你不是死了吗?”

  桥蕤遂开始了表演,哭泣道:“袁公,末将委屈啊!张勋贼子,不听末将良言,执意要打汝阴,以至于损兵折将;张勋怕被袁公问责,又威逼末将给袁公送信,让黄将军去颍上;末将为了大局也只能委曲求全。”

  “谁知郑牧布计劫营,末将正奋力抵挡的时候,却不知道张勋何时带着兵马跑了。末将独木难支,与黄将军奋力抵挡,黄将军不幸被斩,末将也力竭被擒。”

  “末将本想以死报效袁公,谁知郑牧奸诈,竟然用离间计,说袁公已经将末将家眷下狱,想让末将屈服。可末将深受袁公大恩,又岂会相信郑牧的谎言?”

  “末将拼死逃回寿春,又听得族人家眷遭张勋构陷,竟然真的被下狱了。”

  “袁公,末将委屈啊!”

  袁术顿时有些尴尬:“桥将军误会了,本将亦是担心这是郑牧的离间计,故而只将桥将军的族人家眷下狱,并未问罪斩杀。只是不知桥将军是如何逃出来的?”

  桥蕤的语气忽然变得愤怒:“袁公,末将能逃出来只是侥幸。袁公可知道那赤帝帛旗是谁的主意?”

  袁术对此正有疑问,喝问道:“是谁?”

  桥蕤怒道:“是张炯那逆贼给郑牧献计,说是能让赤帝显灵!张炯这厮,见袁公兵败,就准备出卖袁公,希望郑牧能引荐其去见天子。”

  袁术大惊失色:“张炯?他怎么会背叛本将?”

  桥蕤取出怀中张炯留下的谶语,道:“有张炯留下来的谶语为证!纪灵将军等人也是瞧见了的!”

  袁术一看内容,顿时气得脸都扭曲了:“好一个张炯!本将好吃好喝送金银送美人的养着你,没想到你竟然敢背板本将!纪灵,速速传令,定要将张炯给本将抓回来!”

  纪灵却是摇头:“袁公,末将回来的时候遇上西城守卫,说张炯自称奉袁公之命,夺门而出了。”

  “气煞我也!”袁术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登基大典遇上这等事,袁术没吐血都算是身体素质强悍了。

  “追!给本将追!见了张炯,格杀勿论!”袁术气得一脚踢翻了眼前的桌子。

  桥蕤主动请命:“袁公,请让末将戴罪立功!”

  袁术看向桥蕤,内心不由多了几分感慨:“桥将军,是本将错信了张勋。你刚回来,定然想念妻女,你先去狱中,将你的妻女族人接出来。安顿好后,再与本将同往南郊。”

  桥蕤佯装大喜:“谢袁公!”

  待桥蕤离开,纪灵却是怀疑道:“袁公,桥蕤这个时候返回寿春,谨防有诈!”

  袁术不以为意:“桥蕤的家眷都在寿春,又岂会真的投降郑牧?倒是张勋那厮,不仅兵败,还临阵脱逃,你即刻前往张勋军营,收了张勋的兵权。纪将军,非常时期,本将能信任的只有你了。”

  纪灵大为感动:“末将愿为袁公效死!”

  待纪灵离去,袁术的眼中闪过阴狠:“郑牧,你以为这样就能阻止本将称帝了吗?本将乃是天命之子,受命于天,岂会被区区流言恐吓?”

  袁术不知道的是,寿春城中的士民,已经受到了流言的影响。

  主簿阎象更是来劝袁术改日称帝,本就心中厌烦的袁术,气得当场就要将阎象给叉出去。

  为了避免如如阎象一般的文武来劝谏,袁术直接让众军士押着文武公卿前往南郊和北郊,不管流言如何,不管众文武又如何,袁术都要将登基仪式走完。

  只有走完了登基仪式,才能真正的算是祭告天地,登基称帝!

  而就在袁术在北郊祭地的时候,意外又出现了。

  由于袁术将大量的兵力都布置在了寿春东部,这其他地方的兵力就薄弱了,只见寿春北郊外,郑牧引丹阳骁骑,高挂赤帝帛旗,忽然出现在袁术的祭地大礼上。

  看着忽然出现的郑牧,袁术紧握拳头,掌心都快要被指甲给抠出血了。

  “袁术,你我都是汉将出身,你这登基称帝,怎也不通知本将,若非本将偶然得知,都赶不上你这祭告天地的登基大礼了?”郑牧引着骑兵耀武扬威的出现,朗声高呼。

  而在郑牧身后,八百丹阳骑卒亦是齐声高喊:“大汉冠军将军麾下丹阳锐士八百骑,向大汉逆贼袁术送礼!”

  说是送礼,但却满口都是嘲讽。

  而下一刻,八百骑纷纷张弓搭箭,对着袁术及袁术麾下的文武就是一阵抛射。

  一边射箭,丹阳锐士还一边高呼“赤帝有灵,大汉当兴八百年!”

  寿春北郊本就是一处平坦地,郑牧这八百骑在这恣意奔驰,如入无人之境。

  那抛射的箭矢和高呼的声音,出在庄严肃穆的祭告天地的登基大礼上,瞬间让这祭告天地的登基大礼变成了笑话。

  袁术的心肺都快被气炸了!

  无奈之下,袁术只能下令众军士围杀郑牧和这八百骑!

  然而郑牧这次来的目的不是为了征战,而是单纯的来恶心袁术,坏袁术的登基大礼的。

  袁兵一来,郑牧就直接退了,骑兵跑得快,很快就没了人影儿,袁术虽然有骑兵,但兵少了打不过,兵多了又追不上。

  无奈之下,袁兵只能返回。

  然而。

  当袁术准备继续祭告天地的仪式时,郑牧又引骑兵回来了。

  郑牧再次放声高呼:“袁术,本将是来送你的,你派兵驱逐本将也太无礼了!有本事一对一单挑啊!”

  还未等袁术有所应对,丹阳锐士的弓箭又继续抛射,依旧是一边抛射一边大喊“赤帝有灵,大汉当兴八百年!”

  而当袁术派兵追赶的时候,郑牧又跑了!

  好不容易念完祭告天地的祭词,袁术以为郑牧不会再来的时候,郑牧又来了,依旧是抛射一波箭,喊一阵“赤帝有灵,大汉当兴八百年。”然后跑了。

  高坡上。

  看着已经返回城池的袁术,许褚压抑着内心的兴奋:“将军,要不要再去攻城?”

  “攻城?”郑牧斜瞄了一眼许褚:“仲康,莫非你现在具备一骑当千的武勇了?”

  许褚讪讪:“褚只是觉得不够过瘾。”

  袁术称帝,郑牧却带着许褚等骑将骑卒来搞破坏,这种舒爽感不是能轻易体会的。

  虽然往返了三次,但许褚依旧不过瘾。

  徐晃、章诳、宋宪、侯成、曹性五将亦是感觉不够过瘾,纷纷喊着要去寿春城下溜达一圈。

  郑牧见众将情绪高涨,也不想打击众将的热情,遂道:“这是最后一次,耀武扬威后就该回颍上了,袁术在寿春好歹有几万人,不能太嚣张。”

  见郑牧同意,诸将士的情绪更加昂扬了。

  郑牧看向寿春城池,遂又下令诸将统一口号,但这一次的口号不再是“赤帝有灵”了。

  当郑牧率八百骑出现在寿春城下又拉开了弓箭时,寿春城楼的守将都惊呆了。

  这,难道是要来攻城?

  八百骑兵来攻城,疯了吧?

  然而,在守将难以置信的眼神下,丹阳锐士就真的对着城楼放箭了。

  “敌袭!”

  “敌袭!”

  “快,通知陛下!”

  城头的守将见郑牧玩真的,顿时慌了神,一边组织守城,一边通知袁术。

  见城头如此的慌乱,郑牧不由策马大笑:“城上的守将听着,告诉袁术逆贼,趁早归还传国玉玺,否则来日必定打破城池,让袁术这枯骨死无葬身之地!”

  说完。

  郑牧勒马转身,大笑而喊:“八百虎贲踏贼阵,十万袁兵尽胆寒!冢中枯骨,他日再会了!哈哈哈——”

  许褚等五百将士,亦是有样学样:“八百虎贲踏贼阵,十万袁兵尽胆寒!冢中枯骨,他日再会了!哈哈哈——”

  当纪灵率兵出城时,郑牧早已率骑兵走远,只剩下守城袁兵还在低声讨论“冢中枯骨”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