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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

  王国才猛的坐直身子,将手里的烟蒂扔掉,神色紧张道:“他是巡视组的人,除非你想死,否则,别轻易动他!”

  “呵呵……”

  顾文虎轻蔑一笑道:“钱国兴还是督察组的呢,他能怎么样?”

  听到顾文虎再次提起钱国兴,王国才的脸上,闪过了一抹阴冷,瞪着顾文虎道:“顾文虎,我警告你!”

  “发生在钱国兴身上的事,绝不能发生在夏风身上!此一时,彼一时,懂吗?”

  顾文虎挑了挑眉,用一双冰冷的眸子,死死盯着王国才道:“那你告诉我,现在怎么办?等着他们查,等着坐牢枪毙吗?”

  嘭!

  顾文虎把半截香烟,重重的戳进烟灰缸里,噌的一下站起身来,抓着王国才的衣领道:“你别忘了,我和你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倒卖储粮是什么罪,你我都清楚,他不死,就是我们死!”

  “只要老子被抓了,你和你儿子,谁也跑不了!就是死,我也拉着你们垫背!”

  王国才的身子一抖,冷汗顺着脸颊流淌了下来。

  他怕的不是顾文虎,而是顾文虎口中的严重后果!

  “爸……怎么还扯上储备粮了?不是……不是只倒了一些收储粮吗?”

  王云波吓得脸都白了。

  现在他终于明白,为什么督察组的人揪着王丽不放了。

  一旦查明真相,他和王国才,以及黄海涛等等,这一串的人,连坐牢的机会都没有了啊。

  “哈哈哈……”

  顾文虎发出一阵阴冷的笑容,拍着王云波肥嘟嘟的脸道:“孩子,你真的好天真,收储粮是一刀,储备粮还是一刀。”

  “横坚都是死,为什么不干一票大的?”

  随后,他又摸着王云波那套名牌西装的衣领,玩味的笑道:“这倒卖储备粮的钱,你花的……不是挺顺手吗?”

  “这件西服不便宜吧?最少值你半年工资了,还有这腰带,腭鱼皮的吧?你三年工资能买半条吗?”

  “哟,这鞋是老人头的吧?十年工资够吗?”

  王云波被问得哑口无言。

  他身上穿的戴的,看似普通,但随便一件,都是名牌。

  “别特么花着老子的钱,还特么在老子面前装清高!”

  顾文虎一身匪气的道:“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他想查,那就让他查,我倒要看看,他敢查出什么来?”

  “我这边的麻烦,我自己解决,你们那边的麻烦,你们尽快解决,解决不了,就我帮你们解决!”

  说完,顾文虎冲何枫递了个眼色,何枫一把揪住许国安的衣领,声音沙哑的道:“跟我走!”

  “枫爷,我知道错了,饶了我吧,我还有老母和孩子……”

  “我帮你养了!”

  何枫面色清冷,不由分说,像托死狗一样,把许国安拖出了房间。

  “不能再杀人了!”

  王国才噌的一下站起身来,揪住顾文虎的衣领,咬牙切齿的道:“许国安一定已经进入督察组视线了,不能杀他!”

  顾文虎一把推开王国才,轻笑了一笑道:“你在我面前,装什么好人?当初,是不是你让我动动钱国兴的妻女,给他点警告的?”

  “事到临头,你现在又装起好人了?就是进了局子,也是你指使我弄死那对母女的!”

  “你胡说八道!”王国才脸色铁青,咬牙切齿的道:“我是让你恐吓她!我没让你先**后杀!”

  “别紧张,我有录音。”

  顾文虎一脸无耻的笑容,轻轻推开王国才抓着他衣领的手,从包里拿出一个录音机,随手按下了播放键。

  紧接着,房间里便传出了顾文虎的声音道:“姓钱的,好像查出什么了。”

  下一秒,王国才的声音便缓缓传出:“这个姓钱的又臭又硬,动不了他,还动不了他老婆和女儿吗?派几个人,给他点警告。”

  咔!

  顾文虎关掉了录音机,拍着王国才的肩膀道:“咱俩永远都在一条船上,船翻了,好不你,也剩不下我。”

  “我相信你王主任的能力,摆平一个小小的夏风,应该不在你话下。咱们双管齐下,你在办公室里做文章,我教教他社会的生存法则。”

  说完,顾文虎拉**门,冲等在门口的楼层经理道:“做两份海参汤,再送个浇汁鲍鱼,汤汁要稠一些的,咱们王少喜欢这一口,海参要大一点的,不然,王先生嚼不动。”

  说完,顾文虎便大摇大摆的走出了房间。

  看着顾文虎走远的背影,王国才气得浑身发抖。

  原本他是来调查情况的,却没想到,会被一个混混给威胁了。

  “真是反了!”

  过有半晌,王国才终于吐出了一口郁气,呼呼带喘的掏出电话,但是,犹豫了三秒,他最终还是把电话揣进了衣兜里。

  “爸,怎么办?”

  王云波真的慌了,他第一次感觉到,死亡正在一步步向他逼近。

  “没事,不要怕。”

  王国才吐出一口浊气,拍着儿子的肩膀,语重心长的道:“所有的事,你都没有参与,抓也抓不到你头上。”

  “一定要把那些钱藏好,一旦我被抓了,你第一时间,以出国考察的名义逃出去,永远都不要回来,明白吗?”

  “爸……”

  王云波双腿一紧,差点就吓尿了。

  长这么大,他第一看到王国才的眼神,那么黯淡无光,仿佛所有的希望都破灭了一样。

  难道……

  他们父子真的要被夏风……

  不可能!

  夏风那条死鱼,那个被他随意拿捏的废物,怎么可能让他无所不能的老爸,陷入绝望呢?

  “爸,一定还有别的办法,不然……你再去省里……”

  “住口!”

  王国才急忙捂住儿子的嘴,低声吼道:“祸从口出!”

  “现在这个时候,没人能帮我们,事态走到今天这一步,一旦出事,所有人都会和我们切割的,不想死,就保密!”

  “或许……公安局那边,还能帮我们撑一阵,说不定,还有翻盘的机会,对……巡视组,你明天上午请个假,别去单位了。”

  “从我让你藏钱的地方,拿二十万出来,装在后备箱里,等我电话!”

  ……

  这边。

  夏风扶着烂醉的钱国兴,在客厅的沙发上躺下,找了条毛毯盖在他身上,一摇三晃的离开了造纸厂家属楼。

  他的酒量,是天生的。

  上高中那会,就已经偷偷喝过老爸的散装白酒,一斤酒下肚,脸不红心不跳。

  前世,直到从监狱里出来,在捡**的时候,遇到了一个曾经的狱友,喝到酩酊大醉,他这才知道,自己是三斤的酒量。

  今天这一瓶衡水老白干,对他来说只能是刚刚开始。

  但也不知道是酒醉人,还是人自醉,喝到后来,夏风好像也被钱国兴感染了,捂着脸失声痛哭了起来。

  他不知道钱国兴为什么哭,但夏风回忆起前世重重,内的愧疚和心酸,控制不住的往上涌。

  重生以来,自己还没回去看过爸妈,不知道他们身体还好吗?

  母亲的老寒腿,还是阴天下雨就犯病吗?

  父亲得了肺病以后,有没有听医生的话戒烟?

  呼!

  刚走出小区,一阵凉风吹来,夏风只觉得头晕晕的,脸上的泪痕,也被凉风吹干了。

  “吱!”

  才走到自家小区门口,一辆白色面包车,突然一个急刹车,停在了距离夏风两米远的位置。

  车门一开,四五个手里拎着木棍和钢管的混混,一窝蜂的朝夏风这边走了过来。

  “嗯?”

  夏风瞬间就了酒,一边后退,一边警惕的盯着这些人。

  嘭!

  才退出几步,身后一只大手,死死的按住了夏风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