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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甚至界桥内,其他修士也有可能看破宁开的伪装,察觉到虚空经的气息。

  不过,有界桥的掩盖,至少,天国的老杀手,并不认为暗中那人成功得手,哪怕怀疑到宁开身上,也最多将他当成窃取未遂。

  “走吧......”

  花下牡声音苍老,浑浊的目光扫了宁开一眼,迈步而出。

  随着她的动作,岁月似乎在她身上逆转,不过短短三步,她便从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妪,再度化作花季少女的模样。

  “......”

  宁开无言,他有些不确定。

  花下牡原本的模样,是那老妪,还是如今的少女。

  但不管怎么样,《虚空经》是到手了。

  宁开感受着体内正在逐渐消化《虚空经》,那拽着经文符号往嘴里吞,又呸的一声吐出来的小人,最后捧起书卷,逐渐走上正途。

  ......

  古朴的青砖桥面,质地坚硬,宁开和花下牡结伴,一路来到界桥最上方,这里是界桥的最高点,下方是滚滚黄河与墨流的交界,身前是十二座古朴的祭坛,祭坛后,是无尽的漆黑。

  宁白与凌九皇等人早已来到此地,他们此刻正看着那十二尊祭坛,面色复杂。

  这是界坛!

  从踏足界桥的瞬间,宁开等人的脑海中,便是浮现这座界桥的一些信息片段。

  那些片段,源自于黄河赐予他们的气运,是黄河对他们的馈赠。

  “界桥十二界坛......”

  宁开喃喃着,他也没想到,这所谓的黄河之会,到最后,竟会发展成这般模样。

  十二座界坛,由低到高,越是靠近界桥外围的界坛,高度就越低,最中央那座界桥,单是大小,便足足是最外围那座界坛的数十倍之多。

  黄河之会,每一届都会出现魁首。

  占据最中央,最大的那座界坛的,便自然是本届黄河之会的魁首。

  但......魁首,有时候并非出自东域。

  在宁开等人复杂的目光中,对面的无尽漆黑中,渐渐有特殊的波纹浮现,一道道身影,从那墨色中挤出。

  同样是十二道身影,那十二道身影伫立在界桥的另一端,全身都笼罩在夜幕之中,看不清面容。

  但目前而言,大致是人形生灵。

  从他们身上,散发出一种极为诡异的气息,与那将黄河染成墨色的特殊物质,如出一辙。

  不知为何,从见到对面那十二尊生灵那一刻,宁开心底便自发升起一抹厌恶,源自血脉的悸动,让宁开有立刻出手,将那些生灵格杀的冲动。

  “界桥......”

  “青砖桥......”

  宁开神色恍惚,他似乎知晓,那股熟悉感自何处而来。

  当初在天荒秘境内,那座断桥上,同样古朴的青砖桥面,只是相比于此地,那处断桥,连青砖桥面都在逐渐腐坏,断桥之下,也是空洞,并非此刻的黄河之水。

  一根满是锈迹的老剑条,倒悬在桥面之下,将那座断桥截断,似在截杀桥下的生灵,也似是在阻隔桥对面的生灵。

  那断桥对面的气息,与此刻宁开所感知到的气息,如出一辙。

  “原来,竟是如此......”

  “界桥对面,到底是什么?”

  宁开喃喃着,黄河赐予他们的信息中,有着一条醒目的明黄色烙印,他们需要将那枚烙印,放至其中一座祭坛之上。

  “每个人只有一次机会,从最中央的祭坛开始,每向外一次,祭坛的高度、大小都在缩水。”

  宁白来到宁开身旁,神色变得凝重。

  他也不清楚对面那些生灵的身份,甚至连脸都看不清楚,但黄河之会第四轮,是一场博弈。

  只要他想,完全可以挑选一座最小的祭坛,烙下烙印。

  这会很安全,几乎确定能够活着回去。

  但......

  在座的都是最顶级的天骄,没有真正打过之前,谁又会承认,自己弱于人呢?

  凌九皇、剑君弟子何毕、黄裳......

  所有人的目光,从知晓规则开始,便是落在最中心那座最大的祭坛上。

  哪怕有姜折衣在前,他们也有自信,自信不弱于人。

  当然,也有修士,扫了姜折衣一眼,退而求其次,将目光落在了第二、第三座祭坛,只要拿下这最大的三座祭坛,便能够拿下黄河之会前三席。

  何况,这三座祭坛加起来,比其他九座祭坛放在一起都要宏大,在这种情况下,几乎没人会去选择那些小号的祭坛。

  除了.....花下牡。

  她神色平静,默默地走上最边缘位置的祭坛。

  从她上去祭坛那一刻开始,一阵明黄色的光幕升起,于此同时,她掌心的黄色烙印微微发光,与祭坛开始辉映。

  “小女子实力不济,自认为不如诸位道友,便选择这枚最小的祭坛。”

  花下牡笑着开口,想要烙下纹路还需要一定时间,这段时间,也是留给对面的生灵来争夺祭坛的。

  但只要一踏上某座祭坛,便只能选择那一座。

  所以,当花下牡选择最小的那一座祭坛时,哪怕看不清对面生灵的面容,东域的天骄们都能感觉到对面的不屑。

  没有生灵出手,花下牡很顺利地拿下了最小那座祭坛。

  烙印铭文完全凝聚,需要不短的时间,但花下牡只是盘坐在内,默默地对抗获取《虚空经》所招来的道则反噬。

  “我的任务完成了,剩下的就看你们的了。”

  花下牡笑了笑,等周围的明黄色光幕彻底形成,他也将会彻底占据这枚祭坛,这一幕,让东域的天骄们都忍不住皱眉。

  好歹是入了最后十二人大名单的修士,为何这般没骨气,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所谓的界桥之争很不一般,很可能关系到东域与另外一方生灵。

  这种时候,即便是对自己没信心,再怎么也不至于选择最小的那座祭坛吧。

  只有宁开,他瞥了花下牡一眼。

  窃取《虚空经》所需要付出的代价,看来似乎并未被抹平,此刻的花下牡,并非是如其他修士所想那般贪生怕死。

  她或许是真的...没有一战之力了。

  不管是任何一尊生灵与她动手,都会暴露她状态糟糕的事实,她没有选择,也赌不起。

  此行能够获取《虚空经》已经足够,她不需要再冒着生命危险,去赌那第四、第五、第六枚祭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