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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着沈确,一脸严肃:“你今天当街打人,理应下跪道歉。我说了,只要你不再任性,侧妃之位我会去向父皇请旨。”

  萧景行的不要脸属实刷新了沈确的三观。

  她眼中满是讥讽,声音没有任何感情:“萧景行,我说过很多次了,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我跟你、跟东宫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你的侧妃之位,爱谁谁,我不稀罕。”

  “你们俩,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配一起正好!”

  说罢,她拉着楚向黎就想离开,不欲再与他们纠缠。

  萧景行脸色沉得快要溢出水来,他搂着容娇肩膀的手不由地加重了力道。

  容娇将脸埋入萧景行怀里,哽咽道:“沈大人,你打我骂我,我认了。可你怎么能这么说景行,他可是一国储君。”

  “呵。”沈确冷笑,抬脚就走。

  一旁的王蓉看到容娇的眼神,眼底闪过阴鸷,趁着沈确转身的功夫伸脚往她脚下绊去。

  咚——

  沈确猝不及防,整个人重重砸在地板上。

  刚刚的腰伤牵连着刚愈合没多久的肩伤一同疼了起来,冷汗唰地流了打湿了额发。

  “沈确!你没事吧?!”楚向黎赶忙蹲下想将她扶起。

  她看着站在她们旁边一脸事不关己的王蓉,整个人气得要命:“你给我记住了,容娇我动不得,你我可不怕!”

  “哎呀,楚掌柜这是什么话?我可什么都没干啊。你要是嫌我碍事,那我不站这里就好了。”

  王蓉边说着,边佯装朝容娇走去,只是脚步眼看就要踩上沈确撑在地上的手指。

  萧景行见状,刚想开口,却被容娇一把抓住了胸前衣襟:“景行,我好难受,你帮我看看我的嘴是不是烂了?”

  心中那点不忍顿时烟消云散,萧景行看着半跪在地的沈确,也觉得是时候该给她个教训了。

  王蓉漫不经心地从沈确手指踩过,看着闷声不吭的沈确,她刚想使坏朝沈确膝弯踢一脚……

  “王蓉!行……”

  “住手!”

  萧景行刚想阻止,就被一声冷若寒霜的声音打断。

  王蓉只觉一股杀意朝自己袭来,几乎是本能地向旁侧了一步。

  一柄长刀就这样擦着她的脸颊而过,一缕来不及躲开的头发被整齐地割了下来,散落一地。

  毫不怀疑,若非王蓉往旁侧那一步,现在被割下的,恐怕就是她的头了。

  一股暖流自**不受控制地流出,王蓉惊魂未定地跌坐在地,任凭腥臊尿液浸湿衣衫。

  她大张着嘴呼吸,整个人都恍惚了。

  “祁将军?!”

  萧景行与容娇同时一惊,异口同声惊呼道。

  祁琛看都不看他们一眼,快步走到沈确身边蹲下。

  向来沉静的眼眸中此刻盛满了惊慌,他看着沈确,话音都带了颤抖:“伤到哪了?”

  沈确任凭祁琛将她打横抱起,靠在祁深胸膛上摇了摇头。

  不知为何,刚刚她所有的逞强与镇定,在看到祁琛的这一刻尽数化为了无数的委屈。

  泪水无声地打湿了祁琛衣襟,祁琛感受到怀中人的颤抖,感觉自己呼吸都快停了。

  他紧紧抱着沈确,柔声道:“我来了,别怕。”

  沈确抽了抽鼻涕,像是鸵鸟般把头埋在了祁琛怀中,闷声道:“带我走。”

  “好。”

  他抱着沈确,抬头时,脸上的温柔消失的彻底。

  祁冷冷地扫了眼萧景行与他怀中的容娇,祁琛语气锐利地像是千年寒冰凝出的冰刃:“殿下好样的。”

  又看了眼跌坐一旁半天没回过神来的王蓉,祁琛眼神冷地几乎要结霜:“掖庭令王家女?回去让王岩自己去跟陛下辞官吧。”

  听着祁琛这明显动了怒的语气,再一想父皇对祁家的器重,萧景行当即心中一慌,赶忙开口替自己辩解:“祁将军,此事是沈确做的太过分了!她当众打娇娇,不仅不知悔改,还变本加厉!”

  “王家女身为娇娇闺中密友,心疼娇娇,一时情急没注意到沈确……”

  “呵。她眼瞎,难道殿下您也看不到?要真是眼神不好,不如您也去跟陛下知会一声,早日把这储君之位让出来。”祁琛声音冷冽,半点不给萧景行解释的机会。

  多年混迹北境战场,让祁琛形成了一股天然的杀伐之气,单是平日就让人有些畏惧,更惶恐此刻面对的是盛怒至极的他了。

  萧景行只觉一股强逼人的压迫感扑面而来,他想的所有解释在此刻全都被碾成了灰,生生咽了回去。

  容娇躲在他怀中,怯生生开口:“祁将军……是我不好,我不知道究竟怎么惹到沈大人了,竟让她如此厌恶我。”

  祁琛厌恶地看了她一眼:“什么原因,你作为始作俑者,该比我们清楚。今**最好祈祷沈确没事,不然王家的明日就是你容家的后日。”

  “祁、祁将军,你怎么能这么说……我父亲他可是礼部侍郎!”容娇瞪大双眼,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祁琛。

  “不过一个礼部侍郎,换就换了,又能如何?”祁琛嗤笑,转身就走。

  萧景行这下终于看不下去了,护着容娇对祁琛呵斥:“祁琛!你别太过分!孤可是太子,你这样就不怕孤治你一个以下犯上、大不敬之罪吗!”

  祁琛头也没回:“殿下位高权重,想做什么便去做吧。只是治臣罪之前,还请殿下尽快把北境军粮一事解决,不然臣可是要找陛下好好说道说道了。”

  他抱着沈确,大步向着阳光走去,彻底甩开了身后阴霾。

  一直到阳光把身上晒得暖烘烘的,沈确这才抬起头,看着祁琛胸前那片鼻涕眼泪的混合物,尴尬地咳了一声。

  她想抬手擦一擦,可手一动就疼的厉害,十指连心,瞬间疼得她倒抽一口冷气。

  祁琛赶忙低头,眼中尽是担忧:“伤到哪了?”

  沈确抬起另一只手指了指自己的右手:“祁琛,我会不会再也拿不了剑了?”

  祁琛听着她故作镇定的语气,神情一紧,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攥紧,勒得他喘不过气来:“不会。你会没事的,相信我。”

  身体一放松,剧痛就如潮水般涌了上来。

  沈确耳鸣不断,她看着祁琛,扯了扯嘴:“好,我信你。”

  说话间,将军府的马车终于到了,祁琛抱着她大步上了马车,将沈确安顿好后才分神看向呆愣在街边还没回过神的楚向黎,冲她微微颔首道:

  “麻烦楚掌柜替我去沈府传个话,沈确被我带去将军府治伤,今晚先不回去了。”

  “啊……好、好的。”

  楚向黎看着将军府疾驰而去的马车,只感觉脑子似乎停摆了。

  谁能告诉她……

  为什么从小就与沈确看不顺眼,上次还与沈确一同蛐蛐他不行的祁琛……

  现在会对沈确这么在意……

  而她的好姐妹沈确,为什么又会这么依赖祁琛……

  想到上次沈确的欲言又止,楚向黎突然觉得她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