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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那人走近,沈确觉得她看起来眼熟。

  等她走到跟前,沈确心中的熟悉愈发强烈,她看着那人面容,忍不住道:“我们是不是,见过?”

  这话其实有些冒昧,可那人却没有在意地冲沈确摆了摆手:“我当然与沈大人见过了,那年宫宴上,沈大人对于如何处理流民的见解可是惊艳了我许久。”

  说完,她看着沈确茫然的脸色,这才想起来自己似乎还没报名字,略微窘迫地冲沈确笑了笑:“我父亲是湖广总督庄明生,我是庄家女庄明。”

  庄明?

  沈确眉头微蹙,若她没记错的话,此人应该就是她前阵子还给萧景行提过的,陛下亲封的衡阳郡主了。

  她站起身,对庄明行了一礼:“衡阳郡主。”

  庄明急忙向她回了一礼,道:“沈大人何须如此客气,我仰慕沈大人已久,真没想到今日能在这里见到,都怪五哥!不然我肯定要好好收拾一番再来了。”

  她边说边瞪了一旁满脸绝望的萧景止一眼。

  “哎不是,你自己突然闯到我店里来,还怪我没提前通知你?庄明你讲不讲道理?!”

  萧景止如同一只炸了毛的狮子般吼道。

  沈确毫不怀疑,若非她在场,萧景止绝对要直接跳起来了。

  萧景止与衡阳郡主看起来关系似乎极好,这样看来,萧景行的侧妃之位,怕是要换个人了。

  可如今晋朝能叫的上名的也就只有那么几位了,而庄家不论是地位还是资源,在其中都堪居首位。

  萧景止与庄明关系这么好,庄家站不站队的意义已经不大了。

  如此看来,这太子之位,萧景行恐怕真的难以坐稳了。

  沈确看着萧景止与庄明打闹,思绪万千。

  最后,等两人欢闹声停下,她这才放下茶杯冲萧景止淡然一笑:

  “五殿下,今天时候不早了,我朋友还在外面候着,就先失陪了。至于五殿下担心的事……”沈确意有所指地看了眼正在萧景止身后打算偷袭他的庄明,接着道,“如今看来,胜算极大,殿下只管放手去做就是。”

  见她如此信誓旦旦,萧景止也再无犹豫的理由,当即应了下来:

  “好!既然你如此有把握,那我就信你一次,至于此事该如何行进,我会与祁琛好好商讨,倒是还需沈大人多做提点才是。”

  沈确点头道:“那是自然。”

  与依依不舍的庄明告别后,沈确接到了正与池塘锦鲤玩得火热的楚向黎,将庄明与萧景止的事情告诉了她。

  “这么说的话,这庄家如今也算是站队萧景止身后了……那这么看来,他胜算极大啊。”楚向黎思忖道,“当初萧景行能坐上这太子之位全凭你一人筹谋,甚至有些事情我至今都想不明白你是如何提前知晓的。”

  “那当然是因为……”沈确高深莫测地冲楚向黎眨了眨眼,将尾音拖的极长。

  等楚向黎脸上好奇到了顶点时,她突然抬手将下眼皮向下一扒,舌头往外一吐:“因为我聪明啦!哈哈哈!”

  大笑出声,沈确阔步向前,无视了身后那道怒吼,兴致冲冲地去取簪子了。

  而萧景行就没她这么好的心情了。

  自首饰铺离开后,萧景行阴沉的脸色就没好起来过。

  他坐在马车里冷眼看着容娇,语气是少见的冷:“不就是一个簪子,你何必与她相争?孤不知道她今日有没有察觉出什么来,但下次还是尽量少与她起冲突。”

  容娇被他这严肃的态度吓了一跳,她缩了缩脖子,怯生生道:“我、我只是看不惯她如此对景行你,想给她个教训罢了。”

  萧景行不为所动,依旧直勾勾地看着她,这才让容娇意识到了一丝严重。

  “这件事很严重吗?我真的没有想到会这个地步……你若生我气,打我骂我都行。”说着,容娇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几分哭腔。

  萧景行见状到底是心软了些,他叹了口气,抬手**着容娇的头发,声音软了下来:“行了,孤并非是要怪你。只是沈确此人在某些方面实在是过于机敏,我也是怕当年那事若是被她知道,孤与你容家恐怕都要不得善终。”

  “娇娇,你放心,孤与你、与你们容家自是一起的。刚刚是孤着急了,你不会生孤的气吧?”

  容娇摇摇头,道:“我怎么会怪殿下,我知道殿下刚刚只是一时心急,可殿下也是为了我、为了容家好。只是……”

  容娇欲言又止,萧景行困惑地看了她一眼,示意她继续说下去,她这才接着道:“只是今日那铺子的东家看起来十分高深莫测,又对沈确如此示好,不知他究竟是何居心,殿下还是要查查清楚的好。”

  “孤知道了。”萧景行听容娇这么关心他,刚刚因她而生的气霎时消失,他温柔地**着容娇的后背,如同在安抚一只被他圈养的波斯猫。

  马车内逐渐升温,萧景行看着倚偎在他怀中的容娇,只觉情难自抑。

  “殿下……”容娇娇滴滴地唤他,媚眼如丝。

  就在两人的唇即将碰触在一起时——

  哒哒、哒哒。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自车窗边掠过,紧接着就听一声嘶鸣,车内一阵颠簸,竟直接停了下来。

  “你们怎么回事?!会不会驾车?!不会今天回去就给孤滚!”

  被打扰好事的萧景行烦躁地冲外面怒吼。

  “回、回殿下,有、有人拦车。”车夫颤颤巍巍地回答道。

  萧景行眉头一皱:“拦车?把人给孤扣下,孤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的本事!敢拦东宫的车!”

  说着,他起身掀帘就要出去。

  一只脚刚迈出去,他还没来得及看清拦车之人的长相,还没来得及开口质问,就听那人先开口了:

  “殿下好大的威风,如今琐事缠身,竟还有闲心雅致逛街,实在是让祁某佩服。”

  萧景行一个头两个大了。

  “祁琛?你又想干嘛?你别以为你与沈确勾搭到一起的事情我不知道,我告诉你,她是我东宫的人,你与萧景止别想拉拢她!”

  祁琛笑了,只是那笑意并不达眼底。

  他冲萧景行微微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爆炸案一事以找到关键证据,陛下有请,还请殿下即刻进宫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