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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一落座，沈确便感觉一股不怀好意、直让人起鸡皮疙瘩的目光黏在自己身上，她不由得蹙眉。
抬眼望去，就见容娇正附在贵妃耳边低语，还时不时看一眼她与祁琛。
沈确心中冷笑，面上依旧保持着得体的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似的与周围人聊着。
酒过三巡，贵妃忽然轻咳一声，引得皇帝与众人的视线都向她落去。
她以袖遮唇，笑着柔声开口：“陛下，今日臣妾见沈大人与祁将军，皆是青年才俊、国之栋梁。让臣妾不由想到从前……”
她的目光转向祁琛，眼中带着恰到好处的疑惑：“臣妾依稀记得，早年间沈大人还在时，似乎有意为祁将军与沈大人赐婚？只是这事后来似乎不了了之了？今日看来，你们二人倒是般配，若能佳偶天成，倒也不失为一段佳话，也免得让北狄公主误会，平添风波不是？”
容娇立刻故作惊讶地掩唇，道：“姨母这么一说，臣女倒也想起来了，当年似乎确有其事……只是沈大人后来一心辅佐太子殿下，祁将军又镇守北境，两人这婚事，就不了了之了？”
此话一出，众人看向沈确与祁琛的目光都变了。
那年，祁沈两家想要联姻的事情在京中并不是什么秘密，只是后来沈确跟了萧景行，而祁琛又去了北境。渐渐的，他们也将这件事抛之脑后了。
此刻经贵妃一提，众人恍然。
怪不得这些时日里，祁琛屡次维护沈确，刚刚甚至当着众人的面与沈确共饮一杯！
看来，如今是郎有情，可妾却不知有没有意了。
无数道目光在祁琛与沈确之间来回扫视，其中不乏夹杂着些许鄙夷。
容娇刚刚那一番话，听在一些人耳朵里，就是沈确与太子的事情还没闹明白，如今又与祁琛搅在一起，简直就是水性杨花、行为不端！
沈确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正犹豫要不要将两人有陛下赐婚这事公开时，祁琛冷静沉稳的嗓音不急不徐地响了起来：
“贵妃娘娘真是好记性。”他放下手中酒杯，抬眸看向贵妃，眼神似乎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家父与沈伯父曾经确有此意。”
不等众人惊讶，他继续道：“但臣与沈大人当年皆年幼，后来沈大人牺牲，臣接替他常年驻守北境，生死难料，恐误了沈大人，便让家父解了这婚约。”
他顿了顿，森寒目光扫过容娇，语气冰冷：“此事乃臣与沈家私事，不知娘娘是从何处听闻？又从何处‘依稀记得’的？女儿家的清白名声如此重要，却有人在背后搅弄是非，臣实在是替为国捐躯的沈大人心寒。”
三言两语间，他不仅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保全了沈确名声，还将此事上升到了有人背后搬弄是非，毁沈确清白的高度。
皇帝目光当即冷了下来，目光锐利地扫过贵妃与容娇，警告之意不言而明。
容娇脸色一白，下意识地看向贵妃求助。
贵妃脸色也变了，她勉强地笑着：“祁将军言重了，本宫不过是关心则乱。”
“关心？”祁琛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们，“臣与娘娘并无什么交集，也未曾听闻沈大人与娘娘有何交往。臣与沈大人如今同朝为臣，共事陛下，各尽职守，这便是我们与娘娘唯一的关系，娘**关心实在是……有些多余了。”
“非议朝臣，不知按律，该当何罪？”
最后一句，他语气骤然转冷，强大的压迫感瞬间笼罩，让贵妃与容娇呼吸一窒。
皇帝面色沉冷，眼底掠过一丝不悦。
他自然知道当年祁沈两家联姻之事，甚至那时他还在暗中想要阻止。后来沈崇山战死，沈家兵权尽数交于他手，他这才不再关心祁沈两家如何发展。
这么多年祁琛镇守北境，沈确追随太子，他早以为两人意断情绝，却没想到这次回京，祁琛竟以军功换这桩对他而言毫无助力的赐婚，更在事后恳请他先不要公开此事。
自诩看透世间一切的皇帝，在这桩事情上，第一次感觉到了难以理解。
虽然在不知婚约的人眼里，祁琛与沈确这段时日的作风是有些过线。
可在知道内情的皇帝眼中，两人之间的相处并无什么过分的。再者说，大周民风本就开放，坊间相互爱慕的男女们一起逛街等都是平常之事。沈确与祁琛男未婚女未嫁，祁琛所为并无什么需要大惊小怪。
贵妃与容娇此时搬出陈年旧事，不仅有失体统，更有那上不得台面的挑拨离间之嫌。
当着北狄使团的面，实在是给他丢人。
皇帝淡淡开口：“够了！”
骇人的威严顷刻间充斥大殿，所有人都跪伏在地，不敢多言。
充满威赫的声音自众人头顶响起：“陈年旧事，不必再提。祁卿与沈卿皆是朕的肱骨之臣，朕信得过他们二人的品行与能力。今日设宴是为了招待客人，休要再论这些无稽之谈。”
他一锤定音，纵然贵妃与容娇心有不甘，却也只能悻悻闭嘴。
直到月上枝头，这暗流涌动的宴席终于在一片表面的祥和中结束。
沈确随着人流走出大殿，夜风带着凉意拂面，吹散了她心头的烦闷。
宴席上祁琛的种种作为，不仅让她震惊，更是让她心头泛起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悸动。
自从沈父沈母牺牲后，她就再也没有感受过这种被人坚定维护的感觉。
曾经跟在萧景行身边，不论事情大小，他都是以牺牲自己为第一解决事情的办法，从未在意过她会不会委屈。更别提会在这种场合，当着陛下与这么多人的面，如此替她说话、为她着想了。
她正想寻个安静处走走，就见祁琛不知何时已等在了宫道拐角处。
月光将他挺拔的身影拉的修长，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就让人感受到一种难以忽视的清冷与沉寂。
昏黄宫灯与冷白月光交织着映在他侧脸，听到脚步声，他抬眸看来，眼中冰雪消融，只剩溺人的温柔。
“走吧，送你回府。”祁琛语气自然，仿佛这是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事情。
沈确脚步一顿，刚想拒绝，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有劳将军。”
刚一落座，沈确便感觉一股不怀好意、直让人起鸡皮疙瘩的目光黏在自己身上，她不由得蹙眉。
抬眼望去，就见容娇正附在贵妃耳边低语，还时不时看一眼她与祁琛。
沈确心中冷笑，面上依旧保持着得体的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似的与周围人聊着。
酒过三巡，贵妃忽然轻咳一声，引得皇帝与众人的视线都向她落去。
她以袖遮唇，笑着柔声开口：“陛下，今日臣妾见沈大人与祁将军，皆是青年才俊、国之栋梁。让臣妾不由想到从前……”
她的目光转向祁琛，眼中带着恰到好处的疑惑：“臣妾依稀记得，早年间沈大人还在时，似乎有意为祁将军与沈大人赐婚？只是这事后来似乎不了了之了？今日看来，你们二人倒是般配，若能佳偶天成，倒也不失为一段佳话，也免得让北狄公主误会，平添风波不是？”
容娇立刻故作惊讶地掩唇，道：“姨母这么一说，臣女倒也想起来了，当年似乎确有其事……只是沈大人后来一心辅佐太子殿下，祁将军又镇守北境，两人这婚事，就不了了之了？”
此话一出，众人看向沈确与祁琛的目光都变了。
那年，祁沈两家想要联姻的事情在京中并不是什么秘密，只是后来沈确跟了萧景行，而祁琛又去了北境。渐渐的，他们也将这件事抛之脑后了。
此刻经贵妃一提，众人恍然。
怪不得这些时日里，祁琛屡次维护沈确，刚刚甚至当着众人的面与沈确共饮一杯！
看来，如今是郎有情，可妾却不知有没有意了。
无数道目光在祁琛与沈确之间来回扫视，其中不乏夹杂着些许鄙夷。
容娇刚刚那一番话，听在一些人耳朵里，就是沈确与太子的事情还没闹明白，如今又与祁琛搅在一起，简直就是水性杨花、行为不端！
沈确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正犹豫要不要将两人有陛下赐婚这事公开时，祁琛冷静沉稳的嗓音不急不徐地响了起来：
“贵妃娘娘真是好记性。”他放下手中酒杯，抬眸看向贵妃，眼神似乎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家父与沈伯父曾经确有此意。”
不等众人惊讶，他继续道：“但臣与沈大人当年皆年幼，后来沈大人牺牲，臣接替他常年驻守北境，生死难料，恐误了沈大人，便让家父解了这婚约。”
他顿了顿，森寒目光扫过容娇，语气冰冷：“此事乃臣与沈家私事，不知娘娘是从何处听闻？又从何处‘依稀记得’的？女儿家的清白名声如此重要，却有人在背后搅弄是非，臣实在是替为国捐躯的沈大人心寒。”
三言两语间，他不仅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保全了沈确名声，还将此事上升到了有人背后搬弄是非，毁沈确清白的高度。
皇帝目光当即冷了下来，目光锐利地扫过贵妃与容娇，警告之意不言而明。
容娇脸色一白，下意识地看向贵妃求助。
贵妃脸色也变了，她勉强地笑着：“祁将军言重了，本宫不过是关心则乱。”
“关心？”祁琛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们，“臣与娘娘并无什么交集，也未曾听闻沈大人与娘娘有何交往。臣与沈大人如今同朝为臣，共事陛下，各尽职守，这便是我们与娘娘唯一的关系，娘**关心实在是……有些多余了。”
“非议朝臣，不知按律，该当何罪？”
最后一句，他语气骤然转冷，强大的压迫感瞬间笼罩，让贵妃与容娇呼吸一窒。
皇帝面色沉冷，眼底掠过一丝不悦。
他自然知道当年祁沈两家联姻之事，甚至那时他还在暗中想要阻止。后来沈崇山战死，沈家兵权尽数交于他手，他这才不再关心祁沈两家如何发展。
这么多年祁琛镇守北境，沈确追随太子，他早以为两人意断情绝，却没想到这次回京，祁琛竟以军功换这桩对他而言毫无助力的赐婚，更在事后恳请他先不要公开此事。
自诩看透世间一切的皇帝，在这桩事情上，第一次感觉到了难以理解。
虽然在不知婚约的人眼里，祁琛与沈确这段时日的作风是有些过线。
可在知道内情的皇帝眼中，两人之间的相处并无什么过分的。再者说，大周民风本就开放，坊间相互爱慕的男女们一起逛街等都是平常之事。沈确与祁琛男未婚女未嫁，祁琛所为并无什么需要大惊小怪。
贵妃与容娇此时搬出陈年旧事，不仅有失体统，更有那上不得台面的挑拨离间之嫌。
当着北狄使团的面，实在是给他丢人。
皇帝淡淡开口：“够了！”
骇人的威严顷刻间充斥大殿，所有人都跪伏在地，不敢多言。
充满威赫的声音自众人头顶响起：“陈年旧事，不必再提。祁卿与沈卿皆是朕的肱骨之臣，朕信得过他们二人的品行与能力。今日设宴是为了招待客人，休要再论这些无稽之谈。”
他一锤定音，纵然贵妃与容娇心有不甘，却也只能悻悻闭嘴。
直到月上枝头，这暗流涌动的宴席终于在一片表面的祥和中结束。
沈确随着人流走出大殿，夜风带着凉意拂面，吹散了她心头的烦闷。
宴席上祁琛的种种作为，不仅让她震惊，更是让她心头泛起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悸动。
自从沈父沈母牺牲后，她就再也没有感受过这种被人坚定维护的感觉。
曾经跟在萧景行身边，不论事情大小，他都是以牺牲自己为第一解决事情的办法，从未在意过她会不会委屈。更别提会在这种场合，当着陛下与这么多人的面，如此替她说话、为她着想了。
她正想寻个安静处走走，就见祁琛不知何时已等在了宫道拐角处。
月光将他挺拔的身影拉的修长，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就让人感受到一种难以忽视的清冷与沉寂。
昏黄宫灯与冷白月光交织着映在他侧脸，听到脚步声，他抬眸看来，眼中冰雪消融，只剩溺人的温柔。
“走吧，送你回府。”祁琛语气自然，仿佛这是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事情。
沈确脚步一顿，刚想拒绝，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有劳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