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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沉，他的背影在灯火下拉得极长，孤寂而又萧索。
林以棠站在自己院落的廊下，静静地看着那一幕。
她没有出去，也没有阻止。
她只是看着，看着那个她爱了两世，也恨了两世的男人，狼狈地走出她的视线。
“小姐，”翠竹端着一碗安神汤走过来，小声劝道，“夜深了，风大，回屋吧。”
林以棠没有动，目光落在空无一人的侯府大门口，声音轻得像一阵风。
“翠竹，你说，一个人的膝盖能有多硬？”
翠竹一愣，不明白小姐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奴婢……奴婢不知。”
“我倒想知道，他能跪多久。”林以棠淡淡地说，“前世他能为了权势抛弃我，这一世，又能为了赎罪做到什么程度。”
翠竹听得心里发毛，总觉得小姐现在的样子有些吓人。
林以棠没有再说话，转身回了房。
她将自己关在房间里，谁也不见。
吕秀清担忧不已，守在门外，却被林茂先拦住了。
“让她一个人静一静吧。”林茂先叹了口气，“这道坎，终究要她自己迈过去。”
“老爷，那傅公子……”
“让他去。”林茂先望着夜空，“有些债，总是要还的。”
深夜，侯府的管家匆匆来报。
“老爷，夫人，不好了！”
“何事惊慌？”
管家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声音发颤。
“傅……傅公子他……他没有离开，就跪在咱们府门外的大街上，怎么劝都不走！”
“而且，”管家咽了咽口水，“外面已经围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都在议论纷纷，说什么明远侯府的女婿跪在门外不让进……”
林茂先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这个傅云堇，还真是不达目的不罢休！
傅云堇跪在侯府门外。
这个消息像长了翅膀，一夜之间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天还没亮，明远侯府门前那条宽阔的街道上，就三三两两地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
起初人们还只是远远地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那跪着的是谁啊？看着穿得不像普通人。”
“你瞎啊！那不是新晋的状元郎，翰林院的傅学士吗？前阵子圣上还夸他来着，怎么跪在这儿了？”
“我的天，真是傅大人！他这是犯了什么事了？怎么跪在明远侯府门口？”
“谁知道呢，听说是为了求娶侯府的千金，林家小姐不同意，就长跪不起了。”
“胡说！我听到的版本是，傅大人做了对不起林家的事，这是在负荆请罪呢！”
流言蜚语如野草般疯长，版本一个比一个离奇。
等到日上三竿，侯府门前已是人山人海，将整条街堵得水泄不通。
傅云堇就跪在这无数道探究、好奇、同情、鄙夷的目光中，脊背挺得笔直，仿佛一尊石雕。
他穿着昨夜那身沾满尘土的袍子，发冠微乱，脸色因失血和疲惫而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苍白。
一夜未动，膝盖早已麻木，刺骨的疼痛从骨缝里钻出来，但他却像是感觉不到一般，目光始终 unwavering 地落在侯府那扇紧闭的朱漆大门上。
侯府内，气氛同样凝重。
“简直是胡闹！荒唐！他想干什么？把我们林家的脸都丢尽了！”
祖母气得浑身发抖，手中的佛珠捏得死紧，厉声对林茂先道。
“茂先！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派人把他给我轰走！我们林家丢不起这个人！”
林茂先坐在主位上，端着茶杯，面沉如水，一言不发。
林修文则急得在厅里来回踱步。
“父亲！不能再让他这么跪下去了！现在外面都传成什么样了！再这么下去，咱们家成什么了？仗势欺人吗？”
他几次想冲出去把傅云堇揪起来，都被林茂先用眼神制止了。
“都给我坐下！”林茂先终于开口，将茶杯重重往桌上一搁，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正厅里瞬间安静下来。
“让他跪。”林茂先的声音冷硬，“他自己要跪的，谁也拦不住。他不是想演苦肉计吗？我倒要看看，他能演到什么时候。”
吕秀清担忧地看着丈夫：“老爷，可是外面人多口杂……”
“嘴长在别人身上，他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林茂先打断她，“清者自清。”
话是这么说，可谁都明白，事情已经闹到了这个地步，根本不可能“清者自清”。
傅云堇这是在用自己的名声和前途，甚至性命，来逼迫林家，逼迫林以棠。
林以棠的房间里。
翠竹将外面的情形一五一十地说了，急得快要哭出来。
“小姐，您就出去看看吧！傅公子他……他真的快不行了！嘴唇都白了！”
林以棠正坐在窗边，手里拿着一卷书，闻言只是淡淡地翻了一页，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他想跪，就让他跪着。与我何干？”
“小姐！”
“出去。”林以棠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翠竹不敢再劝，只能红着眼圈退了出去。
房间里恢复了安静，只有窗外隐隐传来的人群嘈杂声。
林以棠的目光落在书页上，上面的字一个也看不进去。
她知道傅云堇在做什么。
前世，他为了往上爬，可以不择手段。
这一世，他为了所谓的“弥补”，同样可以不择手段。
这个人，骨子里就是个偏执的疯子。
他用这种**的方式，将自己置于弱者的地位，博取世人的同情，再将林家架在舆论的火上烤。
他算准了父亲爱惜名声，算准了母亲心软，算准了自己……
不，他算不准自己。
林以棠的唇边泛起一丝冷笑。
这一世的她，心早就硬如铁石。
想用这种方式逼她就范？做梦。
午后，天色渐渐阴沉下来，乌云密布，看样子是要下雨了。
人群中有人开始骚动。
“要下雨了，傅大人还跪着呢？”
“再跪下去，真要出人命了！”
就在这时，一辆不起眼的青布马车停在了街角。
车帘掀开，露出一张清丽绝伦的脸。
李怜容静静地看着跪在雨幕将至的街中央的那个身影，眸中光芒闪动，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没有下车，只是对身边的侍女吩咐了几句。
片刻后，侍女撑着伞，走到了侯府的侧门，递上了一张拜帖。
“我家小姐，想求见林郡主。”
帖子很快送到了林以棠的案头。
“李怜容？”林以棠看着拜帖上娟秀的字迹，有些意外。
这个女人，又想耍什么花样？
“小姐，要见吗？”翠竹问。
“见。”林以棠站起身，“为什么不见。我倒想看看，我这位前世的‘情敌’，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她换了一身衣服，让人将李怜容请到了偏厅。
很快，天空中划过一道闪电，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了下来。
侯府门外的人群瞬间作鸟兽散，只剩下傅云堇一个人，直挺挺地跪在瓢泼大雨之中，雨水瞬间将他浇得湿透，顺着他苍白的脸颊不断滑落，分不清是雨水，还是别的什么。
他却仿佛毫无所觉，依旧一动不动。
偏厅里，李怜容看着窗外的大雨，故作担忧地叹了口气。
“雨这么大，傅公子他……”
她转过头，看向林以棠，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和一丝无奈。
“林郡主，您真的就忍心，让他这么跪下去吗？”
夜色深沉，他的背影在灯火下拉得极长，孤寂而又萧索。
林以棠站在自己院落的廊下，静静地看着那一幕。
她没有出去，也没有阻止。
她只是看着，看着那个她爱了两世，也恨了两世的男人，狼狈地走出她的视线。
“小姐，”翠竹端着一碗安神汤走过来，小声劝道，“夜深了，风大，回屋吧。”
林以棠没有动，目光落在空无一人的侯府大门口，声音轻得像一阵风。
“翠竹，你说，一个人的膝盖能有多硬？”
翠竹一愣，不明白小姐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奴婢……奴婢不知。”
“我倒想知道，他能跪多久。”林以棠淡淡地说，“前世他能为了权势抛弃我，这一世，又能为了赎罪做到什么程度。”
翠竹听得心里发毛，总觉得小姐现在的样子有些吓人。
林以棠没有再说话，转身回了房。
她将自己关在房间里，谁也不见。
吕秀清担忧不已，守在门外，却被林茂先拦住了。
“让她一个人静一静吧。”林茂先叹了口气，“这道坎，终究要她自己迈过去。”
“老爷，那傅公子……”
“让他去。”林茂先望着夜空，“有些债，总是要还的。”
深夜，侯府的管家匆匆来报。
“老爷，夫人，不好了！”
“何事惊慌？”
管家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声音发颤。
“傅……傅公子他……他没有离开，就跪在咱们府门外的大街上，怎么劝都不走！”
“而且，”管家咽了咽口水，“外面已经围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都在议论纷纷，说什么明远侯府的女婿跪在门外不让进……”
林茂先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这个傅云堇，还真是不达目的不罢休！
傅云堇跪在侯府门外。
这个消息像长了翅膀，一夜之间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天还没亮，明远侯府门前那条宽阔的街道上，就三三两两地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
起初人们还只是远远地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那跪着的是谁啊？看着穿得不像普通人。”
“你瞎啊！那不是新晋的状元郎，翰林院的傅学士吗？前阵子圣上还夸他来着，怎么跪在这儿了？”
“我的天，真是傅大人！他这是犯了什么事了？怎么跪在明远侯府门口？”
“谁知道呢，听说是为了求娶侯府的千金，林家小姐不同意，就长跪不起了。”
“胡说！我听到的版本是，傅大人做了对不起林家的事，这是在负荆请罪呢！”
流言蜚语如野草般疯长，版本一个比一个离奇。
等到日上三竿，侯府门前已是人山人海，将整条街堵得水泄不通。
傅云堇就跪在这无数道探究、好奇、同情、鄙夷的目光中，脊背挺得笔直，仿佛一尊石雕。
他穿着昨夜那身沾满尘土的袍子，发冠微乱，脸色因失血和疲惫而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苍白。
一夜未动，膝盖早已麻木，刺骨的疼痛从骨缝里钻出来，但他却像是感觉不到一般，目光始终 unwavering 地落在侯府那扇紧闭的朱漆大门上。
侯府内，气氛同样凝重。
“简直是胡闹！荒唐！他想干什么？把我们林家的脸都丢尽了！”
祖母气得浑身发抖，手中的佛珠捏得死紧，厉声对林茂先道。
“茂先！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派人把他给我轰走！我们林家丢不起这个人！”
林茂先坐在主位上，端着茶杯，面沉如水，一言不发。
林修文则急得在厅里来回踱步。
“父亲！不能再让他这么跪下去了！现在外面都传成什么样了！再这么下去，咱们家成什么了？仗势欺人吗？”
他几次想冲出去把傅云堇揪起来，都被林茂先用眼神制止了。
“都给我坐下！”林茂先终于开口，将茶杯重重往桌上一搁，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正厅里瞬间安静下来。
“让他跪。”林茂先的声音冷硬，“他自己要跪的，谁也拦不住。他不是想演苦肉计吗？我倒要看看，他能演到什么时候。”
吕秀清担忧地看着丈夫：“老爷，可是外面人多口杂……”
“嘴长在别人身上，他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林茂先打断她，“清者自清。”
话是这么说，可谁都明白，事情已经闹到了这个地步，根本不可能“清者自清”。
傅云堇这是在用自己的名声和前途，甚至性命，来逼迫林家，逼迫林以棠。
林以棠的房间里。
翠竹将外面的情形一五一十地说了，急得快要哭出来。
“小姐，您就出去看看吧！傅公子他……他真的快不行了！嘴唇都白了！”
林以棠正坐在窗边，手里拿着一卷书，闻言只是淡淡地翻了一页，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他想跪，就让他跪着。与我何干？”
“小姐！”
“出去。”林以棠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翠竹不敢再劝，只能红着眼圈退了出去。
房间里恢复了安静，只有窗外隐隐传来的人群嘈杂声。
林以棠的目光落在书页上，上面的字一个也看不进去。
她知道傅云堇在做什么。
前世，他为了往上爬，可以不择手段。
这一世，他为了所谓的“弥补”，同样可以不择手段。
这个人，骨子里就是个偏执的疯子。
他用这种**的方式，将自己置于弱者的地位，博取世人的同情，再将林家架在舆论的火上烤。
他算准了父亲爱惜名声，算准了母亲心软，算准了自己……
不，他算不准自己。
林以棠的唇边泛起一丝冷笑。
这一世的她，心早就硬如铁石。
想用这种方式逼她就范？做梦。
午后，天色渐渐阴沉下来，乌云密布，看样子是要下雨了。
人群中有人开始骚动。
“要下雨了，傅大人还跪着呢？”
“再跪下去，真要出人命了！”
就在这时，一辆不起眼的青布马车停在了街角。
车帘掀开，露出一张清丽绝伦的脸。
李怜容静静地看着跪在雨幕将至的街中央的那个身影，眸中光芒闪动，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没有下车，只是对身边的侍女吩咐了几句。
片刻后，侍女撑着伞，走到了侯府的侧门，递上了一张拜帖。
“我家小姐，想求见林郡主。”
帖子很快送到了林以棠的案头。
“李怜容？”林以棠看着拜帖上娟秀的字迹，有些意外。
这个女人，又想耍什么花样？
“小姐，要见吗？”翠竹问。
“见。”林以棠站起身，“为什么不见。我倒想看看，我这位前世的‘情敌’，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她换了一身衣服，让人将李怜容请到了偏厅。
很快，天空中划过一道闪电，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了下来。
侯府门外的人群瞬间作鸟兽散，只剩下傅云堇一个人，直挺挺地跪在瓢泼大雨之中，雨水瞬间将他浇得湿透，顺着他苍白的脸颊不断滑落，分不清是雨水，还是别的什么。
他却仿佛毫无所觉，依旧一动不动。
偏厅里，李怜容看着窗外的大雨，故作担忧地叹了口气。
“雨这么大，傅公子他……”
她转过头，看向林以棠，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和一丝无奈。
“林郡主，您真的就忍心，让他这么跪下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