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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堂上下都被梳理了一通。

  杀的杀,死的死,杀的杀,死的死……饶是端武帝一再放宽底线,但该死的人就是该死。

  这一下,朝堂上站着的人直接少了一半。

  哪怕端武帝手下能人多,也一下子填不满这么多人。

  见此,云之景一下子出列,谏言:“皇上,如今用人在即,臣请旨举行举荐入朝制,一人举荐,全家连坐,依此法推举,可以最快速度提拔人才,稳固朝堂!”

  端武帝挑眉,“爱卿可细细说来。”

  科举每三年举行一次,每次都在三月份和八月份,如今已是十月份,乡试已过,会试未至,时间很是尴尬。

  若要提前,对偏远学子不公,若要按时,那朝堂上无人可用,亦是不行。

  所以,云之景想到了这个举荐入朝制。

  一人举荐,全家连坐。

  想要把手伸进朝堂里,就得提着全家的脑袋一起干。

  在这么严苛的条件下都敢伸手的人,做什么都能成功的!

  等云之景解释完后,朝野上下,寂静一片。

  特别是他说完这个制度进行三年监督——三年里,若被举荐的官员贪赃枉法,亦或者才不配位,举荐他的官员也得受罚,而且是加倍。

  这下子,原本还有点小心思的人瞬间麻木了。

  哪怕是再清廉的官,也不敢拿自己全家的脑袋开玩笑啊!

  众人对云之景怒目而视。

  然而下一刻,云之景做了第一个举荐人。

  ——他举荐的对象是自己的二弟,云之礼。

  众人错愕。

  云之景却道,“举贤不避亲仇,我愿以项上人头担保,臣之二弟可堪重用!”

  端武帝颔首,“爱卿可上举荐书,朕看过再议!”

  “臣领旨!”

  下朝后,不少人找云之景咨询举荐之事。

  特别是曾与云之景一起跟随端武帝打天下的旧同僚。

  云之景念及旧情,好言相劝:“我是农门出身,比不得世家枝繁叶茂,但相较于世家的盘根错节,我家里简单明了,亲手足若与我同堂而立,便是我天然的盟友。更何况,我的二弟有真才学、品行佳。”

  闻言,有人疯狂心动。

  第二天,云之景一递上折子,端武帝当场批下,任云之礼上朝为官,就职于户部之下的四部之一的仓部之中,任职为金部主事。

  其他本就心动的人一见端武帝真给官职,一咬牙,一跺脚,拼了!

  之后,便有人陆陆续续地递折子。

  但端武帝也不是人人都行,在批下职位前都会进行考核。

  然后,不过关的人,统统被惩戒了一番。

  举荐人也被罚了三个月的俸禄。

  有人不服气,问云之礼为何不用经过考核便可上任就职金部主事?

  云之礼上任第三天,主动请旨参与考核。

  然后,他的考核分一骑绝尘。

  众人不敢置信。

  还有不甘雌伏的人想追根究底,但被知晓内情的人拦下了。

  “云主事师承王府的账房先生,你们啊,怎么可能比得上他?”

  “王府?是……”

  这下,他们懂了。

  王府指的是端武帝曾经的府邸。

  所以说,云之礼早就是端武帝的人,如今也不过是借着举荐入朝制的名头,入朝为皇上所用罢了。

  众人都是这么认为的,而听到这种猜测的端武帝和云之景纷纷无言以对。

  他们该怎么说这其实是一个误会呢?

  但想想一群人举荐上来的酒囊饭袋,端武帝决定还是不解释了。

  免得刚清理掉一批废物,又来一堆吃白饭的。

  五年后。

  二十一岁的云老二升职定亲;

  十八岁的云老三和云老四双双科举,云老三得了武状元,云老四得了探花;

  十六岁的云五妹一手书法冠绝京城,被皇上赞为“第一女书”;

  十三岁的云小妹意外成为吃货公主的闺中密友,与公主合伙开了一家“珍馐楼”,名誉天下。

  如今的云之景也终于一进再进,逼退上司,成功上位,坐到六部之首的吏部尚书之位。

  不愧是青年丞相,而立之年都没到就已经坐上一品官员的位置!

  苏微微瞧着在中秋宴上,被百官奉承的云之景,心中又是感慨又是欣慰。

  这些年来,她与云之景相守相依,感情渐浓。

  “云夫人,你家妹妹名满京城,怎么迟迟不见定亲啊?都已经是十五、六岁的年纪了,听闻还总是与哥哥一同出席男子的书会酒宴,总有些不妥吧!”

  “十六岁还不嫁人,以后可就要成老姑娘了!而且,您与尚书大人成亲数载都没有怀上,说不定就是太操心家里弟妹,还不如早些给他们都定下亲,琢磨一下自己的身子!”

  苏微微听得心无波澜。

  自从云之景坐上吏部尚书的位置后,她的身边就多了许多声音。

  有些人动不了云之景,便想要从她入手,想把云之景的后院弄得鸡犬不宁,来博取他忙中生乱的可能性。

  然而,无论别人怎么挑拨,苏微微都稳如泰山。

  “呜呜呜——大嫂!”

  说话间,一个人冲了过来,扑进苏微微的怀里。

  “大嫂,她们都说你为了怀上孩子,要把我嫁给只会逗猫遛狗的纨绔子弟,又或者把我扔去给人当填房!”

  云小妹张口就告状。

  她声音里带着哭腔,听着可怜极了。

  苏微微皱眉,“谁,胡说八道?”

  云小妹立马把人卖了,不带一丝犹豫。

  苏微微示意身边的婢女,“去请人。”

  婢女:“是!”

  周围看到这一幕的人:“……”

  总觉得大事不妙。

  没一会儿,婢女便把几位姑娘请了过来,只是她们的表情不怎么好看。

  苏微微问她们,“就是你们,胡说八道?”

  “大嫂,就是她们说,你要把我赶出家门!”云小妹指着她们说。

  被指着的人纷纷摇头。

  “我、我们没说!”

  “撒谎!”云小妹冷哼一声,“我的丫鬟,你们的丫鬟都听见了!”

  苏微微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抚道:“不哭,我给你,撑腰。”

  云小妹抱住她的胳膊,依恋地点了点头。

  “你们不说,别人说。”苏微微眼神冷冷,“总有别人,听见。”

  被“请”来的姑娘们头皮发麻。

  眼看着婢女要去请其他人,她们也不敢再隐瞒,连忙喊住。

  “是我们说的!”

  “我们也只是随口说说罢了……”

  苏微微冷笑,“随口,说说?”

  她豁然起身,“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