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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念安一脸茫然,轻声细语:“媳妇哪会这个,能伺候好妈,就是我最大的心愿。

  封老夫人微微回头,看了眼那个看似恭敬实则狼子野心的男人,冷声道:“找到他的软肋,让他服从你的意志。不然,让他知道你当年对他母亲做的事,你以为他会大发慈悲,放过你,放过你那个植物人儿子?”

  温婉端庄的女人骤然面色惨白。

  望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封彧垂在身侧的拇指与食指轻搓。

  ……

  江浸月与霍之庭回去是由霍氏私人飞机庞巴迪环球7500来接的,毕竟事情闹得那么大,再占用民航资源,怕是会引起骚动。

  飞机上难得只有她与霍之庭两人。

  江浸月故意问:“姐姐怎么不一起回海城?”

  霍之庭:“她说还有些事,再多待一天。”

  江端月能有什么事,就是想避开她,不让薇薇安接触到她。

  江浸月又问:“那天晚会姐姐表演还顺利吗?”

  以当时薇薇安的状态,应该替唱不了,那熟悉她嗓音和唱法的人没有提出异议?

  听她问起晚会的事,霍之庭脸色微变,而后用严肃的语气教育她:“浸月,你别和你姐姐争,该给你的我会给你,但她不一样。”

  是的,所有人都说她不一样。

  可大家看见的她,真的是她吗?

  要不是为了在这场离婚中,自己能全身而退,她才懒得管江端月有哪不一样。

  但她对自己下死手,这账就不得不算。

  江浸月轻轻“嗯”了声,随即转过头,望向窗外一望无际的天空。

  看着她漠然的表情无助的眼神,霍之庭说自己没有愧疚是假的,但就算再来一次,他依旧会选择陪在江端月身边。

  不是因为她的美貌才华,而是江端月对他来说有着特殊的意义。

  十八年前,母亲**去世的那晚,差点崩溃的他在医院遇见了同样失去母亲的小女孩。

  九岁的他,不大不小的年纪,理解的了死亡的意义,但理解不了母亲为什么能忍心抛弃他选择死亡。

  就在他缩在医院走廊角落时,一个眼睛大大的小女孩,站在他面前,问他。

  【你也没妈妈了吗?】

  【我也没有了。】

  两个没有妈**孩子互相安慰了一晚。

  那个女孩就像是代替他母亲一样的存在。

  想起小姑娘爱吃,他叫来空姐,上了一块奶油小蛋糕,算是哄她。

  江浸月只瞥了一眼,她的胃就开始隐隐作痛。

  她伸左手把蛋糕从眼前推开,似笑非笑地反问:“你是不是忘了我刚洗过胃?”

  除了术后24小时禁食,她近期只能吃流质。

  霍之庭面露尴尬。

  的确他没有关心过这件事,正想抱歉,突然看到她光秃秃的手指,漂亮的桃花眼里露出一丝震惊。

  “结婚戒指呢?”

  他不说,她还没注意到。

  戒指呢?

  记得她被绑的时候,戒指还在手上。

  应该是那几个古惑仔见财起意,毕竟她的耳环都价值500万,他们肯定认为她戴的戒指也价值不菲。

  可惜这种有特殊意义的东西,霍之庭不可能用心在一个替婚的女人身上。

  这枚结婚戒指也就是T家最便宜的基础款,一万块钱都没到。

  “与绑匪冲突的时候掉哪了吧,不记得了。”江浸月同样看向他,“你的呢?”

  霍之庭被问的一噎,放置在桌面上的手不自知地蜷紧:“……早上忘戴了。”

  江浸月没有表情,内心却是无声嗤笑。

  江端月没有回国前,霍之庭还算规矩,无论外面绯闻闹成哪样,结婚戒指始终戴在手上。

  所以让她产生了错觉,至少可以将错就错地过下去的错觉。

  江端月回来了,他可是一天都没有戴过。

  当然离都快离了,戴不戴都没有意义。

  但对桌的霍之庭似乎还想补偿什么,握住她的手,信誓旦旦保证道:“有空我陪你再去买一枚,你别难过了。”

  江浸月闭了闭眼,默默抽回手。

  有时候她真想带这个男人去看看眼睛,他是怎么看出来她难过的?

  飞行两个小时到达,他们走的VIP通道,出机场大厅时,霍家的劳斯莱斯已经等在停车场。

  江浸月才踏进别墅大门,就感觉到客厅内的气氛不对。

  家里所有人佣人提心吊胆地站在进门一侧。

  连张宜雅都没敢坐下,在江浸月踏入霍家的那一刻,她那美丽又怨毒的眼神就像毒蝎的尾针冷冷瞥来。

  霍英背对着他们坐在沙发主位,看不见表情,但他对面150英寸的电视机上,屏幕画面定格在一男一女。

  要不是女孩穿着病号服,两人并肩而站,真像是在做婚礼宣言。

  别墅内异常的安静,稍重点的呼吸声都不敢有。

  霍之庭忍不住,准备迈步朝霍英走去。

  “爸……”

  “你给我站在那。”霍英手里的狮头手杖用力戳向木质地板。

  这是霍老爷子最爱的玩物,也是霍家传来几代人的家法。

  霍英侧头,光眼尾余光就看得出他的愤怒。

  “浸月,你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被点到名,江浸月并不吃惊,她早有心理准备。

  无论在江家还是霍家,她做好做坏,甚至都不是她的事,最后都会落到她身上。

  她没有急于澄清,因为有人会替她回答。

  “爸,这事不能怪浸月,她也是受害者,那几个混混……”

  “霍之庭,我让你说话了吗?”

  霍英很少叫他全名,那真是气到不行,“我要听她说。”

  江浸月弱弱地看了眼霍之庭,缓步绕过沙发,走到霍英的斜侧,恭顺道:“江端月女士歌剧团团员在演出期间不见,我作为霍氏形象代言的负责人,有责任保护她们的安全。”

  这件事属于公事,她和江端月的关系就不是姐妹,而是甲乙方。

  而且这么说,是表明为了公司为了霍家才出的事,怎么也不该怪她。

  但霍家人才不这么想。

  张宜雅双手环胸,斜眼冷笑反问:“所以连霍家的脸面都不要了?”

  “当时情况紧急……”

  不等她解释,张宜雅一声比一声高地质问:“霍家少奶奶被五个男人绑走,就算他们没动你,有人会信你是清白的吗?

  上流圈里的人会怎么想我们霍家?”

  “我……”

  小姑娘被质问得张口结舌,眼眶发红。

  见她说不出话,张宜雅一出之前的恶气,一字一顿说:“你但凡有点骨气,就应该当场跳海**。”

  “小妈!”

  霍之庭厉声喝道。

  他看了眼江浸月,眸光微动。

  小姑娘交叠在小腹的手,十指紧紧纠缠,眼尾处浅浅的泪痣不住**。

  这件事上江浸月是最无辜的那个,要说责任,他也有。

  “我会和之庭离婚,不会牵连霍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