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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迅速挽起长发戴上棒球帽,用围巾捂住自己的脸,推开车门下车,与歌剧团同时混入酒店。

  薇薇安没有**入住,而是由江端月的助理直接带走,上了电梯。

  江浸月站在不远处,看着电梯显示屏上不停跳动的数字,直到暂停为止。

  60层。

  酒店最高级别的尊享套房所在层。

  她老公为了她养姐还真是舍得花钱。

  江浸月没有急于行动,而是坐在大堂沙发,拿出手机通过共用WiFi,黑进了酒店系统,查看江端月的房间号。

  薇薇安被送到房间的时候,霍之庭已经被江端月以练歌为由支开。

  助理将薇薇安拉到江端月面前。

  坐在奢华意大利定制真皮沙发上的江端月,抬手甩出一本厚厚的盲文乐谱砸在茶几上。

  巨大的声响,让女孩惊得浑身发抖。

  随后最令薇薇安恐惧的声音在她黑暗的世界里响起。

  “这次南城演出你敢再出错,我就不要你了。”

  江端月边说着边走到女孩面前,装饰了水晶的美甲贴着女孩白皙的脸,缓缓划动,“没了我的庇护,外面那些男人会把你吃的一丝不剩,知不知道?”

  莲岛的事在薇薇安的记忆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她害怕地拼命摇头,泪水布满她无神的双眼。

  “不许哭。”江端月恶狠狠地尖叫,“哭哑了嗓子,你还怎么唱!你要像上次一样毁了我的演出吗?嗯?”

  “……不。”薇薇安越想忍住哭泣,越是浑身抖的厉害。

  一想起在莲岛回归晚会上差点露馅,江端月的怒火冒的更甚。

  “不什么,要不是你突然失声不能唱,我也不用让霍之庭去和曾先生打招呼,安排录音假唱。”

  那天在得知薇薇安因过度恐惧无法发声后,江端月只能也装自己声带嘶哑,虽是有惊无险地瞒过所有人,但终归给重要人物落下了不好的印象。

  见薇薇安害怕的脸色通红,都有些喘不上气,助理提醒江端月:“团长,她好像又要发病了。”

  江端月只好作罢,抓着她脸的手用力一甩,顿时薇薇安白皙的肌肤上几道抓痕。

  女孩腿软倒在地毯上。

  恰巧这时霍之庭的电话进来。

  “端月,我定了燕归楼私厨给你预祝演出顺利,现在在楼下大堂等你。”

  “好,之庭,我马上来。”江端月一边甜甜地答应他,一边用凶恶的眼神指使助理看着薇薇安。

  挂断电话,出门前她吩咐道:“盯着她练习,我回来验收后,再给她吃晚饭。”

  江端月离开后,她的助理坐在薇薇安身后的沙发上,手里拿着把戒尺。

  稍有差错,女孩的胳膊就会被狠狠抽一下。

  薇薇安跪坐在地毯上,双手一行行地摸着盲文乐谱,缓缓吟唱。

  江浸月终于等到霍之庭与江端月出门,她压了压黑色鸭舌帽帽檐,原地不动。

  她今天故意穿了身再普通不过的学生装扮,黑色卫衣加牛仔裤,完全不会引起外人的注意。

  当霍之庭与江端月挽手走过她身边的时候,养姐根本没有注意到她。

  但霍之庭却莫名地回了一下头。

  江浸月心头一紧。

  不会吧,霍之庭作为丈夫连她的生日都不记得,还能认出包成粽子的她?

  “之庭,怎么了?”江端月疑惑问。

  霍之庭回头看了眼大堂内形形**的人,内心奇怪但眼见正常。

  他轻咳一声:“没什么,我们走吧。”

  等见他们出了门,江浸月才真正开始行动。

  她快步冲向电梯,拿出之前在网络上购买的万能房卡,扫了电梯里的门禁,摁下标有60的按钮。

  “滴”一声,电梯很顺利地启动。

  她很快找到房间并确认。

  星级酒店房间的隔音效果是很好,无论房门内外都不会听见对面一点响声,但奈何华丽花腔女高音的音域很广,又具有极强穿透力,一扇隔音门根本挡不住。

  江浸月在门口听了会,意识到房间里不止有薇薇安,还有江端月的助理。

  她从容地拿出手机给江端月助理发去消息。

  【小霍总给姐姐订的最新款高定服装,已经邮寄到酒店大堂。】

  这是之前就交给她的活,现在正好让她打个时间差。

  江浸月躲到一旁角落,她并不担心走廊的探头会拍到她,她刚刚在楼下已经预设了画面,并抹除了关于自己的一切行踪。

  不出所料,很快江端月套房的门被打开,助理走了出来。

  等人进了电梯,她才跑出来,用万能门禁卡又顺利打开了房门。

  还跪坐在地上的女孩听见脚步声,浑身一激灵。

  “你是谁?”

  薇薇安的听觉很敏锐,细微的差别都能分辨出来。

  不是团长也不是她的助理。

  江浸月关上房门:“是我,江端月的妹妹,江浸月。我们在大剧院的会议室里见过。”

  她不敢提起莲岛的事,担心女孩有心里阴影无法接受。

  应该是想起来什么,薇薇安脸上的表情明显紧张起来,双臂环住膝盖,整个脸埋进腿里,只露出茫然的大眼。

  “你是坏女人?”

  江浸月很不优雅地翻了个白眼。

  江端月就是这么形容她的?

  的确是她的风格。

  “我不是坏女人。”

  别可以污蔑你,但自己永远不要承认。

  江浸月走到薇薇安近前,蹲下身与她的视线齐平,才看清女孩的胳膊上全是两指宽的红痕。

  她倒吸一口凉气:“江端月打你?”

  薇薇安咬着下嘴唇,没说话,但有时沉默更令人心疼。

  江浸月伸手握住女孩紧紧拽着裤腿布料的手,试探地问她:“我带你走好不好,让我来保护。”

  虽然这个陌生女人的手很温暖,但从来没有真正善意对待过的薇薇安退缩了。

  “外面全是坏人。”

  她抽回手,把自己蜷的更小更紧,“团长给我饭吃给我睡觉的地方,只要我乖乖听话,她就会一直对我好。”

  盲人的指尖因为常年触摸物体,有着一层厚厚的老茧,刮过江浸月手心时候的疼,仍不及听到她女孩说这话时,她内心里的刺痛。

  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江端月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到底对这个女孩做了什么。

  江浸月的愤怒不可遏制,但她很快冷静下来,现在不是批判谴责江端月的时候。

  她看了眼手机实时视频,江端月的助理已经接受完快递,正准备上电梯。

  江浸月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刻有盲文的信纸交到薇薇安手里。

  “如果你想摆脱江端月,就照我信里说的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