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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越到后面,秦般若的声音,也越来越小。

  因为,她也发现自己说的有些不妥了。

  可是话都已经说了,为了彻底打消江佗华脑中的疑惑,和秦般若也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

  而且陆麟这么年轻。

  估计应该会比江佗华这老东西,好打交道。

  秦般若也已经料定陆麟会生气。毕竟像他这种天才人物,世外高人,纵使心性再怎么恬淡。也会对一些怀疑他能力的人或事,心生怨愤。

  尤其是有之前,他刚刚救了自己的爷爷,所以秦般若下一刻,就打算解释。

  可没成想,陆麟却率先笑着回答:“秦大美女,你没听说过,不干不净,吃了没病吗?!”

  秦般若一顿,她刚才好像听到陆麟叫她美女了,而且还是大美女。

  一想到这些,可也不知道怎么搞的,这一刻就像是回到了他还是小孩的时候。

  不管别人是什么身份,不管别人说的对错,秦般若直接开口驳斥起了陆麟。

  “可是这又不是用吃的,应该是用来糊在伤口上的吧?!”

  “但是秦大美女,你应该也晓得,按照现代医学体系。人身上的毛孔,其实和口腔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不过一个大,一个小就是了。”

  “你说的不对,嘴巴可以说话唱歌,可以吃饭喝水,但是人的毛孔,怎么可以?”

  “人的毛孔做的可比嘴巴要多得多,他甚至可以呼吸雾霾。虽然很少,但你出去走上一趟,那雾霾绝对可以贴在你皮肤上回家。”

  “而且,你没发现,洗完澡之后身上会变得香喷喷的吗?那也是i因为有一些香氛用品,残留在了你身体的毛孔里。”

  “不是,我从来不会用那些带香味儿的洗漱用品,所以你这点说的……”

  “可是我现在就能闻到你身上香喷喷的,难道你要跟我说,这是体香?难道你是香妃?”

  “我不是香妃,但我觉得你说的一点不在理,这根本就是就是……总之,你说的都是些,诡辩。”

  ……

  一时之间,不知因为什么理由,或者什么巧合,这陆麟和秦般若之间,好像完全忘记了身份,忘记了年龄。

  就像是小孩子一样,你一句我一句的辩斥着,说到好像也都是些荒唐话。

  但江佗华的刚开始听的时候,也是觉得有些吃惊。

  毕竟在此之前,他已经在脑中早已把陆麟,当做了一位大师,觉得对方应该是一个是个稳重,气质十分飘渺出尘的存在。

  可为什么现在,这听起来竟有些无奈,甚至说是市井小混混的味道在里面的。

  可是听着听着,江佗华就觉得有些不对了,陆麟那些话听起来像是些诡辩。

  但是,按照他们家族传下来的道家十段锦来看,好像还真有一些道理。

  因为据说,他们家的那套道家十段锦,修炼到妙处,就可以吸收游离在空气中的能量。

  有点像是玄幻小说里的套路,可是,这却是在很久远的族谱上,所明确记载过的。

  虽然江佗华心里是这样想的,可是他却发现自己,根本找不到插话的契机。

  一直等到陆麟角眼前的四五个药包的粉末,结合着悬壶居局的金疮药,混合成了六包颜色仅有些微差异的六包药散,江佗华这才找到了机会。

  “陆大师,您这就,全部配完了。”

  陆麟点了点头,首先指着位于最左上角的一包,主要为完全白色晶状粉末的药散,对着秦般若说道。

  “把这一包拿过去,给你爷爷敷上,然后外面再缠上绷带,之后每三天换一次药,就足够了。”

  明明在看到陆麟配药之前,秦般若还有些不太信任,眼前的这些名为金疮药的药散,但和陆麟胡天海地的交流了一番后,秦般若竟然乖巧的点了点头。

  双手捧着那包药散,走进了里间的治疗室。

  江佗华看到这一幕,顿时就急了,这陆麟还什么都没跟他说呢?

  这六份药散,虽然都是以他们悬壶居的金疮药为基础,进行混合配制的,但明显每一份,看起来都有所不同。

  这江佗华之前还以为,陆麟故意弄成这样,所针对的也是不同的病患。

  而秦琅天所需要的,也仅仅是其中一份而已。

  可是陆麟早就洞悉了他的心思,直接对江佗华说道:“江老先生,我能做的就这么多。而且之前也把详细的配比比例,全都传授给了江医生,你们可以在以后找个精密的仪器,测算出更加精准的计量配比。”

  “另外,这金疮药,自古由来已久,几乎每一个朝代,都有金疮药存在,但是它组成的药方,并不是一成不变的。就比如你们悬壶居的配方,它所针对的对象,原本就是身强力壮,气血旺盛之人。你拿它去救治那些身虚体弱的老人、幼童,或者病夫,自然会取得适得其反的效果,而你本来,就不应该强求。”

  江佗华被陆麟说的一愣,其实对这方面的道理,他比谁都清楚。

  可是,这他也是迫不得已,不得不出手罢了。

  但陆麟根本不等他辩解,就继续说道:“我不知道这在你身上曾经发生过什么?但需要明确两点,第一,你是一个医生。第二,你是一个能治病的医生。”

  陆麟这话说的很笼统,如果是寻常人,可能还真听不明白。

  可听完这话之后的江佗华,却肩膀一抖,瞳孔微微紧缩,眼睛也在慢慢睁大,他好像突然明悟了什么。

  定定的看着陆麟,嘴唇一闭一合,好像想要说什么,但却又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看到这一幕,陆麟心中又暗暗松了一口气,看来他之前推测,又赌对了。

  因为像悬壶居的现任掌舵人,这么显赫的地位。

  无论是在舆论界,或者医学界,亦或者其他某个界域,一旦爆发出中西医之争。

  那么身为悬壶居现任掌舵人江佗华,就不可能置身事外。

  也一定曾经被迫做了许多,他们本不想做,但又不得不做的事。

  说好听了,为了自己医学体系的延续,为了薪火相传。

  也为了自己所代表的医学体系,在日浮华的社会中,在不断激烈碰撞的中西医之争中,占据一席之地,而去做这些。

  这是义气,是忠诚。

  但往不好听的说,在一定程度上,这是一种愚昧和无知。

  因为世界上本就不存在什么最好,只存在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