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折腾狠了,腿软

  白桃猝不及防,天旋地转间,后背撞到电灯开关。

  霎时间,室内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男人掌心发烫,急促的喘息在耳边回荡。

  白桃瞪大眼睛,想要逃,已经来不及了。

  “谁让你来的?”

  男人嗓音好似被砂石打磨过,隐忍沙哑。

  药物作用下,黑暗中,双目猩红。

  强壮的身体里,仿若有座不知何时喷发的活火山,理智稍稍败下阵来,便彻底失控,任由岩浆焚遍他全身。

  这个时候,有女人蹑手蹑脚凑上来。

  洛砚修耳力极好,当下戒备,将人擒住,势必严刑拷问女人的来意。

  “我…我是洛家的保姆,来送饭的,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了,我现在就走。”

  白桃双手抵在身前,身前男人仿佛是铁铸的,浑身硬的吓人。

  少女细细柔柔的声线,宛如一缕清风吹拂过耳廓。

  咫尺间的距离,洛砚修甩着昏沉的脑袋,能感受到怀中人的战栗不安。

  “谁让你来的?”

  喉结滚动,洛砚修吞咽着口水,盘问幕后主使。

  “胡舒雅!一切都是她安排的,冤有头债有主,与我无关。”

  两条乌黑的麻花辫垂在胸前,白桃嫩生生的巴掌小脸充斥着恐惧。

  以她和胡舒雅薄如蝉翼的交情,男人问起,她本能将黑锅甩给胡舒雅。

  而且,虽然看不清男人是谁,但她并非未经人事,男人明显状态不对。

  数月前,招待所那晚,狗男人也是这般浑身燥意,喘息错乱。

  那晚,她被折腾的有多狠,只有她自己清楚。

  现如今回想起来,腿还是软的。

  白桃不禁心有余悸。

  “饭菜里放了东西,你不知道?”

  热汗滑过青筋凸起的额头,洛砚修乌黑的深眸仿若远山浓雾,巨大的压迫感之外,体内热血沸腾,属于雄性骨子里的侵略欲,如同皮下恶魔,正叫嚣着要冲出来。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石灰粉刷的墙壁,冰冷又粗糙。

  白桃后背冷的激起一层鸡皮疙瘩,身前男人又宛如火炉。

  一冷一热,白桃无所适从,脑袋瓜摇成拨浪鼓。

  好啊!不出她所料,饭菜果真有问题。

  饭被眼前的男人吃了?

  怪不得,胡舒雅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让她做饭又送饭。

  是想让她背锅?

  “…真的和我无关,这位同志,你应该很难受吧。要不然,你先放开我,我去帮你叫医生。”

  白桃咽了咽口水,大脑飞速运转,给出建议。

  “我就是医生。这栋楼里,只有我一个人,你能去找谁?”

  洛砚修气息越来越乱,他知道自己该放手。

  然而,怀中人吐气如兰,身上淡淡的肥皂香味,钻入鼻腔,强撑住的意识,加速被欲—念吞噬。

  生理本能尚且如此。

  更何况,怀中人是他的心上人。

  许久不见。

  他记得,怀中人对他的憎恶。

  他和她应该保持距离。

  两种声音在体内斗争,互不相让,洛砚修要疯了。

  “…我可以去住院楼找值班医生,或者是去找门卫也行,他们总有办法帮你。我们一直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白桃退而求其次。

  不管怎样,先让男人放了自己。

  不然,等一会儿,男人失控做出什么。

  整栋楼,没有第三个人,她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

  洛砚修居高临下望着怀中人模糊的面部轮廓,她在害怕。

  他吓到她的!

  “胡舒雅特地让你来送饭,你知道她目的是什么吗?”

  白桃浓密的羽睫颤动,“是什么?”

  不是让她背锅?

  她猜错了?

  “饭菜里下了催—情—药,她是想让我睡你。”

  洛砚修一字一顿,**嘶哑的声音,在空旷的急救室内回荡一圈,而后重重敲在白桃的耳膜上。

  睡她?

  所以,身前的男人是洛砚修!

  单纯安排相亲,已经无法满足胡舒雅。

  竟然下药,把她往继子床上送!

  白桃咬着后槽牙,忍无可忍。

  老虎不发威,真当她是不会咬人的。

  胡舒雅,给她等着!

  “三少爷,我不知情的。我只是个保姆,你肯定看不上我的,不如我陪你去派出所报警,咱们一起找民警同志帮忙,让胡舒雅进去吃牢饭。”

  洛砚修和胡舒雅不对付,**大院人尽皆知。

  她和他联手能把胡舒雅拉下水,洛砚修应该不会拒绝。

  “谁说我看不上你。”

  听到白桃自我贬低,洛砚修剑眉蹙起,下意识开口反驳。

  不是他看不上白桃。

  是白桃看不上他。

  他只有被嫌弃的份儿。

  “我……”

  突如其来的表白,白桃懵了。

  老天爷啊,你在开什么玩笑。

  洛砚修竟然看上她了!

  “那你…你前些天给我的那封乱七八糟的信,是什么意思?”

  白桃当初单纯以为洛砚修是在挑衅,眼下,她后知后觉,懵懂发问。

  “你不知道那封信是什么意思?”

  洛砚修错愕。

  自以为表达的足够清楚,白桃居然完全没懂。

  “想让你了解我。当面表明心意,怕给你带来不必要的困扰,所以想着用文字的方式,介绍我的个人情况。”

  洛砚修老实交代,没有半句假话。

  白桃咬着下唇,洛砚修这般含蓄的表达,她始料未及。

  “我们都没正式见过,我哪里吸引你了?”

  白桃不解。

  “我喜欢你,和你的样貌无关。你善良,勇敢,坚强,自信,是我见过最美好的女孩。”

  聊到这里。

  洛砚修一改往日的寡冷淡薄,把藏在心底的话统统宣之于口。

  他一个大男人,喜欢就是喜欢,没什么可害臊的。

  “我承认,我是很不错,但……”

  白桃挠了挠鼻尖,但是她真有这么好吗?

  在狗男人嘴里,她心术不正,卑鄙无耻。

  到了洛砚修嘴里,她却成了世上最好的女孩。

  这天差地别的对比。

  白桃被夸的晕乎乎的,不禁有些膨胀。

  “你就是很好很好,你要相信自己。”

  洛砚修相信自己的眼光,面对心上人,情话发自肺腑,滔滔不绝。

  白桃抿着唇角,耳根子唰一下就红了。

  “...你的心意,我知道了。你放开我,有什么话,我们改天再说。”

  白桃矜持的语调,在洛砚修听来,仿若带着钩子,勾的他头重脚轻。

  霎那间,眼前重影,太阳穴泛起如针刺般痛楚。

  “我不认识你。”

  “放开我。”

  “我才不要你负责,放开我,你个**……”

  陌生的记忆涌入脑海。

  怀中人娇里娇气的央求,和脑海中少女的嗔怒,交叠重合。

  怎么回事?

  洛砚修耳中一阵嗡鸣。

  数月前,他隐瞒所有人,提前回国执行秘密任务,受过重击的后脑伤口疼痛剧烈。

  然后,就在白桃模糊的注视下,整个人向后仰倒,昏死过去。

  “你怎么了?”

  白桃察觉出男人的异样,开口,试探询问。

  “天啊!”白桃捂嘴惊呼,脚尖踢了踢男人的身体,“喂,你没死吧?”

  靠!这要是弄出人命,那就麻烦了。

  鬼知道胡舒雅下了多大剂量!

  白桃不想摊上人命官司,伸手按下电灯开关。

  不管怎样,先把男人扶到床上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