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喜提追妻路

  白桃和洛砚修瞪大眼珠,这下,没有什么不明白的了。

  “是你!”

  俩人不愧是在一个被窝里睡过,默契十足的又一次异口同声。

  此情此景,白桃人麻了,望着洛砚修人神共愤的帅脸,自上而下,看向洛砚修白大褂下的衣服鞋子。

  眼熟。

  她亲手洗过,新手擦过。

  能不眼熟吗?

  洛砚修则是盯着白桃窈窕娇俏的身形。

  数不清在他梦里出现过多少次。

  他想装糊涂,也装不出来。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暗恋,不,是明恋的对象,是他最深恶痛绝的女骗子。

  白桃出现之前,他还在打腹稿,反复组织语言,想用自己的宽厚的肩膀,给小保姆坚实的依靠。

  甚至…

  他甚至脑袋一热,计划着,如果小保姆母性大发,临上手术台,忽然改主意,想留下孩子。

  他不介意和她一起抚养。

  她的孩子,血脉相连,应该很像她。

  他也不是不能接受。

  谁料,老天爷开了个天大的玩笑,小保姆是女骗子,女骗子是住在她家里,和他朝夕相处的小保姆。

  女骗子口口声声说怀了他的孩子,不是骗他,是真的!

  正如刘主任所说,他是要做父亲的人了。

  他喜欢的人,肚子正孕育着流淌他血脉的孩子!

  洛砚修心情宛如过山车,一大清早的,跌宕起伏。

  对面,白桃美到不可方物的巴掌脸,氤氲起滔天怒意,啪一声,扇在洛砚修脸上。

  “你个**,你是在耍我?还是故意看我笑话?”

  白桃积攒多时的眼泪,溢出眼角。

  狗男人就是洛砚修。

  一个冷若冰霜,据她于千里之外。

  一个热情似火,一再对她表白。

  合二为一,竟然是同一个人。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的身份,故意…拿我寻开心?”

  白桃语不成句,肩膀耸动,扬起巴掌,就往洛砚修身上招呼。

  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她做错了什么?

  狗男人抢占她的身体,嫌不够,非要在精神上羞辱她吗?

  “是我不好,你打,我不还手。”

  洛砚修理亏,挺胸抬头,双腿并拢,站好军姿,任由白桃打骂。

  俯视着白桃泪汪汪的眼眸,以及她泣不成声的痛苦神情,洛砚修好似吞了针,五脏六腑一抽一抽的疼。

  等到白桃打累了,他长臂搂过哭到脱力、摇摇欲坠的白桃,眸色深沉缱绻,深情望着怀中人。

  “三个月前,在招待所,我们……”

  洛砚修喉咙发紧,不知道如何说出口。

  “事到如今,你还不打算认账是吧!”

  白桃羞愤交加,鼻子不透气,张开丰润饱满的嘴唇,抬腿,猛踩向洛砚修的皮鞋。

  “是你被人下了药,闯进我房间。”

  白桃眼中蒙着水雾,眼尾天生微扬,纵使不做任何表情,也给人一种甜媚入骨的娇憨。

  这些话,她已经说过很多遍了。

  狗男人不信。

  算了,她也不强求。

  “如果你还有良心,赶紧让刘主任给我做手术,我不想再见到你。”

  白桃实在是委屈,眼睛发酸,忍不住,又哭了起来,“我和洛奶奶预支了几个月的工资,我没钱还,等我做完这几个月,我就离开大院,这样你满意了吧。”

  白桃挣脱洛砚修的怀抱,抽噎着,气愤的撇过头,故意不去看洛砚修。

  来到首都后的这段时间,因为洛砚修,她大着肚子,担惊受怕,谨小慎微。

  只有她懂得自己的不容易。

  没人能感同身受。

  “…别哭了。”

  洛砚修见不得白桃流泪,缓缓伸手,去擦白桃的眼角。

  可是,眼泪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三个月前,他中了敌人的圈套,不得已之下,和同行的线人走散。

  醒来后,发现自己穿着病号服,躺在医院病床上。

  头上缠着纱布。

  中间经历过什么,他不记得了。

  眼前白桃倔强迷蒙的泪眼,和近日梦境中女孩的双眼,交叠,重合。

  是他带伤闯入白桃的房间,主动招惹白桃。

  药物麻痹神经,意识沦丧,只剩下雄性的本能,迫使他和白桃**!

  他想起来了。

  他都想起来了。

  “对不起,是我不好。”

  洛砚修无比愧疚,一把将人抱进怀里,吻着白桃浓密的发顶,低声忏悔。

  “女骗子。”

  “不自爱。”

  “厚颜无耻。”

  ……

  之前训斥白桃的话,宛如回旋镖,扎到洛砚修心口上。

  不怪白桃恨他怨他。

  他罪有应得。

  他活该。

  “我错了,我和你道歉,打我骂我都可以,我们坐下来聊一聊好吗?”

  洛砚修弯下身子,语气满是自责,轻声哄着情绪激动的白桃。

  “不好。”

  白桃双手用力,将洛砚修推开,面若桃腮的脸颊泪痕斑驳,“我不管你是说,我是不会原谅你的。”

  狗男人也好。

  雇主家的孙子也罢。

  白桃永远不会原谅伤害过自己的人。

  无论是谁,都不行。

  这是她的原则。

  洛砚修被推的后退半步,白桃不肯原谅他,在情理之中,但他还是肉眼可见的慌了,大步迈开,想要凑近,和白桃诉说他的苦衷。

  他是做过荒唐事。

  他愿意接受一切惩罚,只要白桃能消气。

  “情绪激动的时候,不适合做决定,我们先回家,回家慢慢说。”

  “那是你家,不是我家。”白桃手指握紧,哽咽着吞下咸涩的眼泪,转身,决绝离开洛砚修的视线。

  诊室门拉开,意识到白桃要做什么。

  洛砚修瞳仁颤抖。

  不要!

  “不要意气用事,孩子是无辜的。我愿意负责,我们现在回家拿户口本,领证结婚,白桃,我会照顾你一辈子。”

  洛砚修急的火烧眉毛。

  他追上来,希望白桃能给他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会为自己的愚蠢赎罪。

  “少假惺惺,我现在看到你就恶心。”

  白桃用尽全身力气,再次推开狗皮膏药似的洛砚修,大步走去隔壁的手术室。

  孩子在她肚子里。

  她说了算。

  洛砚修的话,在她这里,已经没有公信力。

  孩子一旦生下来,她就和洛砚修绑在一起,无法彻底断绝关系。

  她不要!

  白桃心意已决,刘主任要是不给她做手术,她就摸起手术刀,架到自己脖子上。

  今天,就算天上降刀子,她也必须把手术做了。

  望着白桃决绝的背影,洛砚修心脏一紧。

  没想到他对白桃的伤害这么大。

  洛砚修眸色晦暗,怨恨自己有眼无珠。

  孩子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

  不应该轻易被剥夺来到人世间的权利。

  白桃在气头上,头脑不清醒,他必须拦住她,不让她做傻事。

  “白桃,你等等我。”

  俩人一前一后追逐着。

  外形登对又养眼,大清早的,上演爱恨情仇交织,格外引人注目。

  俩人推搡争吵着,门外聚集不少看热闹的人,其中包括给女儿办完住院手续的张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