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十年婚姻,面目全非

  白桃:“……”

  吴艳看她不顺眼,非要找茬,才会闹到这般地步。

  但话说回来,整件事毕竟和她有关。

  洛砚修辛苦工作一整天,回家发现二哥二嫂不见了。

  没有怪她不安分,破坏家庭和谐,只顾着吃。

  真就一点意见没有!

  白桃眼波流转,男人天生会表演。

  她爹在外面喝酒,回家怕挨她**毒打,还没进家门,就开始装醉。

  瞧见她爹人影,她娘从屋子里冲上去,揪住她爹的耳朵,张嘴就要破口大骂。

  她爹使出牛劲,甩开她**手,板起脸,满嘴酒气又义正词严道:“少来这一套,俺是有媳妇的人,妹子你是长得不错,但俺绝对不可能做对不起俺媳妇的事。”

  然后,她娘就没那么生气了,还给她爹熬醒酒汤,哄着她爹喝。

  男人三分醉,演到女人流泪。

  她又不是洛砚修肚子里的蛔虫,不清楚洛砚修的真实想法。

  饭后,白桃挽起衣袖,习惯性收拾碗筷。

  “小桃,快放下,你现在的任务就是把身体养好,咱们家这么多口人,怎么也轮不到让一个孕妇干活。”

  洛老太太接过白桃手中的碗碟。

  “奶奶,给我吧。”

  老大媳妇杜梅从厨房探出脑袋,走过来,又从洛老太太手中接过碗碟,调头走回厨房。

  水龙头打开,听到流水声。

  白桃看向厨房,杜梅和丈夫洛砚辉在厨房忙着,一个洗碗,一个收拾灶台,仿佛自带结界,全程无交流。

  俩人是国-家干部,论出身,论学历,又或是个人能力,都是一等一的。

  然而,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夫妻俩当年感情有多好,现在感情就有多糟糕。

  白桃不由生出疑问。

  吴艳流产,即便真是杜梅害的。

  事情过去这么多年,时过境迁。

  夫妻俩感情也不至于演变成如今这般地步。

  是信任不够,还是有其他原因?

  白桃不是当事人,吃饱了没事干,猜测而已。

  洛家老两口端着茶缸子,坐在沙发上,商量着要再找个保姆。

  白桃插不上话,默默上楼。

  推门走进房间,看到书桌上厚厚一摞高中课本。

  白桃视线被吸引,走过去,拿起最上面的数学课本。

  翻开崭新的书页,学过的知识跃然纸上。

  时隔两年,熟悉又陌生。

  如果一切顺利,她会去读大学,会站在更高的平台绽放自我,那是一条和现在全然不同的人生路。

  说不出是遗憾,还是失望。

  洛砚修洗完澡,穿着睡衣,从卫生间走出来,撞见白桃惊喜又怅然若失的样子。

  白桃察觉到脚步声,抬头,对上洛砚修的视线。

  白桃克制的压下情绪,问:“...这些课本是你拿回来的?”

  洛砚修下班回来时,手里貌似拎着东西,具体是什么,白桃当时没看清楚。

  如今想来,应该就是这些课本。

  “嗯。”洛砚修迎着她的注视,信步走近,“送你的。”

  白桃:“送我?”

  洛砚修眼神缱绻,拉起白桃的纤纤小手,按在自己肌肉蓬勃的胸口,近距离让白桃感受他的真诚。

  他说:“你怨恨我,不喜欢我,这些都没关系,白桃,你大可以踩着我的肩膀,去做你想做的事,成为你想成为的人。”

  海誓山盟,发誓赌咒,洛砚修不信这些。

  他不介意白桃利用他。

  能被利用,说明他有利用价值。

  只要他又价值,白桃就舍不得离开他。

  白桃的预产期是明年六月份,正好赶上高考,身体不便。

  洛砚修又说:“京大年后有提前批次招生,你可以试一试。”

  洛砚修明显经过深思熟虑,才说出这番话。

  白桃始料未及,稚嫩的掌心下是男人蓬勃有力的心跳。

  狗…狗男人在替她做打算!

  他良心发现了?

  不对啊,他有良心?

  “…谢谢你。”

  望着洛砚修诚挚的蓝色眼眸,白桃迟疑良久,动了动唇瓣,终究是没说出恶毒的话。

  洛砚修对她好,她知道。

  但是…,白桃抽回手,抱着课本,和洛砚修拉开距离。

  说话就说话,挨这么近,还上手了。

  狗男人喜怒无常,前段时间,百般嫌弃她。

  她喘口气,他都烦的不行。

  现在主动凑上来献殷勤。

  两幅嘴脸切换自如。

  鬼知道他哪天心情不好,又甩脸子给她看,骂她是女骗子。

  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这样谁也不占谁便宜,各自安好。

  洛砚修眼明心亮,看出来白桃不想和他亲近。

  “我们是合法夫妻,受法律保护,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洛砚修五官端正,深邃英气,眼神虔诚,衣领敞开,完美的身材比例若隐若现。

  白桃自上而下看着,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

  对他做什么都行!

  “……”

  洛砚修说的坦荡从容,可她…听在耳朵里,感觉不大对劲儿。

  思绪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不受控制地飘到招待所那晚。

  她被折腾狠了,哭个不停。

  冷白的肤色,剧烈运动后,泛着褪不去的红,他一身热汗,大手掐着她的腰,让她坐在他腰间,低喘着劝她别哭了,她可以对他为所欲为,报复他......

  白桃脸色爆红,手握成拳,敲了敲太阳穴。

  该死!

  都怪洛砚修不把话说清楚,乱做引导,她…她也是个不争气的。

  人家也没说一定是那档子事。

  更何况,她还是孕妇。

  白桃闭上眼,谴责自己见色起意,思想不健康。

  “怎么了?”

  凝视着白桃不自然的神色,洛砚修迈开步子,悄无声息的再次向她靠近。

  “没什么!”

  白桃睁眼,掐断脑中不合时宜的回忆,仿若无事发生般,放下课本,跑去卫生间洗漱。

  满脑子黄色废料,她确实应该洗一洗了。

  白桃落荒而逃的样子,像极了羞赧逃窜的兔子,洛砚修弯起嘴角,抬手,又解开两颗扣子,别有预谋的展露出引以为傲的身材比例。

  时间流逝,白桃洗漱完,磨磨蹭蹭从卫生间走出来。

  吊灯还亮着。

  白桃不想被洛砚修发现,踮起脚尖,走到门口,伸手去摸门把手。

  “早点休息吧,明天我休班,陪你去医院复查。”洛砚修靠着床头,望向白桃的方向,合上看到一半的俄文书,幽幽开口。

  白桃刷过牙,嘴巴里充斥着清凉的薄荷味道。

  “哦。”

  白桃被抓包,心中暗骂洛砚修这么晚还不睡。

  保姆间回不去了。

  又要和狗男人睡在同一张床上。

  白桃没好气的瞪了洛砚修一眼,掀开被子,不情不愿的躺进去。

  白桃没有失眠症,躺在温暖舒适的大床上,闭眼,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洛砚修下床关灯,走回来,把熟睡的白桃捞进怀里,大手护着白桃隆起的小腹,嗅着白桃发间的香气,幸福的相拥而眠。

  同一层的另一个房间。

  杜梅双眼赤红,低吼道:“我不同意,洛砚辉,我还没死,不许你把人带回家。”

  洛砚辉眉头皱成川字,“他是我战友的妹妹,他哥为了救我,才牺牲的,她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我只是让她来家里当保姆而已。我们俩清清白白,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我!”

  洛家三个孙子都是在军营里长大的。

  洛砚辉是长子长孙,参军的时候,正好赶上边境动-乱。

  战场枪林弹雨,敌人的子弹不长眼,攻占地方封锁线时,若非战友替他挡枪,他十五岁那年就葬身尸山血海中,哪里会有今天安逸优渥的生活。

  杜梅捂着耳朵,每每谈到这件事,她都控制不住的浑身颤抖,精神崩溃。

  “我不要听你对任何人的感恩戴德。洛砚辉,你给我听清楚了。我才是你老婆,即便我们相看两厌,但这辈子我们不可能离婚的,请你不要蹬鼻子上脸,一再挑战我的底线。”

  洛砚辉长叹口气,在两人冷淡扭曲的婚姻中,只有争吵时,他们才愿意开口和对方说话。

  即便出口的是恶语相向。

  “我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杜梅,照照镜子,看一看你狰狞的嘴脸。珍珠来咱家当保姆的事,老两口已经同意了,我不想和你吵,你自己冷静冷静吧。”

  吵架伤感情。

  哦,对了,她早就对他没有感情了。

  十年婚姻,发生太多事情,他们变得面目全非,筋疲力竭。

  这世上,没有离不掉的婚姻,只是他舍不得。

  洛砚辉拎起大衣,结束争吵,摔门离开。

  没走出几步远,屋内床来砸东西的声音,随后,是杜梅撕心裂肺的哭声。

  洛砚辉脚步一顿,镜片后的墨眸痛苦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