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修罗场,两个男人的对决!

  陆成瑾没有回南稚的话,直接抬步离开。

  只余下关门声在房间内响了很久很久。

  南稚轻笑了声,抬手吃力的关上花洒,浑身冻得瑟瑟发抖,就连嘴唇都开始泛白。

  是那种没有血色的白。

  她起身往盥洗台走去,看着镜子里自己苍白的脸色,忽然笑了,顺手拿起杯子,用力砸在了镜子上。

  镜子四分五裂。

  将她的脸硬生生分割开来。

  破碎又狰狞。

  “南稚,没有关系的,还有一周,还有一周,爷爷答应的时间就到了,等爷爷的寿宴结束后,所有的一切就都结束了。你要撑住,一定要撑住。”

  说着,她像是浑身怕冷,从浴室出来,伸手在床头柜上找白色的药瓶,从里面倒了两颗药放进嘴里吞了下去。

  南稚换了衣服,像是很累般躺在了床上,将自己蜷缩成一团。

  她已经很久没有吃过抑郁药了。

  今天竟然会被陆成瑾逼得又重新吃药,她不知道这样下去,她到底还能撑多久。

  好累啊。

  妈妈,宝宝,真的好累啊!

  ……

  陆成瑾走出小区大门的时候,刚拿出车钥匙解锁,车灯亮起,正好一眼就看见停在旁边悍马车倚靠的男人,他姿态慵懒,指间夹着一根香烟,烟已经燃了一半,在黑夜里,吞吐的烟雾中显得格外模糊。

  是季忻。

  他离开后并没有走,专门在这里等他出来。

  陆成瑾自然也知道,抬步走了过去,目光幽深晦暗。

  “我还以为今天又要听到稚稚求救的声音呢!”季忻轻轻弹了下烟灰,语气里却尽是轻蔑与讥诮,“成瑾,算起来,我们好像也有快十年没见了吧?我记得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总不能因为陆家出事,你就将罪责全都怪到南稚头上吧?”

  陆成瑾脚步顿住,俊美的脸庞阴鸷,“这是我们夫妻的事,似乎还轮不上你来说三道四!”

  “是么?”季忻无所谓的耸肩,“但我看稚稚的态度,她好像并不想跟你过了。说起来,我们俩第一次打架是为了她,现在打架还是为了她,也不知道到最后,两次的结果会不会不一样呢?”

  结果不一样?

  是了。

  那一次打架,南稚毫不犹豫帮他,时隔多年,南稚选择却变了。

  陆成瑾眼底溢出冷笑,这算不算是他自己惯出来的?

  是他把南稚惯坏了。

  即便是这样,他还是不想放手。

  季忻似乎猜到他的想法,淡淡的低笑,“成瑾,人心最是奇妙,坚强又脆弱,更经不起一再的伤害。”

  陆成瑾挑起唇角,黑色的西装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更加阴冷,他淡淡开口,“所以你这是在告诉我,是我伤了她,然后她伤心了,就躲在你身后哭?”

  季忻笑着将指尖的烟蒂掐灭,“我倒希望她能向我求助,可惜没有。”他随手将烟蒂扔在一旁的**桶里,而后看着在黑夜中飘荡的树叶,轻轻的笑,“成瑾,当年我已经让过你一次了,这一次我绝不会再让了。”

  他的话很轻很淡,却在字里行间全都是挑衅与讽刺。

  季忻这个男人,即便多年未见,他也多少了解,年少时,他就比他们都沉稳不少,后来出国学医,那刻在骨子里的傲慢就更甚了。

  陆成瑾眉眼阴沉,看了季忻很久,扯出冰凉的笑意,“当年就没能争得过,你觉得现在能?别到时候人没留住,还搭上了季家。”

  季忻抬眸看着他笑着,“争?这么多年了,你仍旧还是不明白,如果不是她心甘情愿留在你身边,你再争也是没有用的,守不住人就是守不住人!”

  “我虽然没有你们的感情基础,但我起码知道什么叫关心,什么叫及时沟通,而不是发生事情以后,独留她一个人去消化和承担。”

  如果陆成瑾愿意和南稚沟通,那南稚也不会在孩子夭折后患上抑郁症。

  更不会从年少时爱笑的女孩儿一步步成为今天这个清冷倔强得让人心疼的女人。

  爱人如养花。

  明显陆成瑾并不是很好的养花人。

  陆成瑾冷冷的看着他,“关心?你也配?”

  季忻淡淡的笑了,“配啊,为什么不配呢?要正儿八经说不配,那也是你。”

  说着他,抬步往悍马车走,拉开车门上车,坐在驾驶室内,看着同样正在拉开宾利车门的男人,低声开口,“成瑾,从小到大,你总以为很多事都唾手可得,包括南稚的心,可这么多年,你似乎也忽略了一件事,当一个女人变得坚强,不再事事依赖你的时候,那就是她想要彻底放弃你的时候。”

  他摇上车窗,驱动离开。

  陆成瑾握住门把手的那只手僵住几秒,这才拉开车门,坐在驾驶室内,想到季忻和南稚在一起的画面,神色阴郁到了极致。

  变得坚强,不再依赖……

  南稚到底是什么时候变得什么话都不愿意跟他说了?

  心里一阵烦闷。

  良久,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在哪儿?”

  “云顶天宫。”

  “我半小时后到。”

  ……

  南稚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睁着眼睛看天花板,昨晚的事慢慢回笼,大部分她不记得了,但她对陆成瑾发脾气,让他滚的画面,她多少还是记得。

  果然是酒壮人胆。

  她怎么都没想到有一天会和陆成瑾闹成如今这局面。

  吸了吸鼻子,塞塞的,好像感冒了。

  躺了一会儿,南稚掀开被窝起床,从药箱里拿了药吃,又进厨房给言澈煮了午饭,换好衣服,背上画板,就出了门。

  刚到医院将保温壶递给护士阿姨,季忻就走了进来,简单给言澈检查后,看到南稚的脸色有些苍白,“你感冒了?”

  “有一点,但我吃了药,应该没事的。”

  南稚轻声回答,想起昨晚的事,她总觉得应该给季忻道个歉,转头和言澈说了两句,就跟季忻离开病房。

  “去我办公室吧,我抽屉里有药,实在不行,我带你去急诊科看看。”

  季忻伸手就要去拉她的手,却被南稚躲开,她抿了抿唇,“我昨天……应该没有说什么奇怪的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