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她的忌日
“杏儿？”
姜杳认出了眼前这个神志不清的女子，疑惑的目光转向孙嬷嬷。
“她怎么会在这里？”
孙嬷嬷如实解释。
“夫人原本让人将其打晕丢下山的，是这里的庵主救了她，老奴也是代府上于京郊庵堂添置香火钱时，偶然碰见。”
说罢她看向姜杳。
“不知这份投名状于姑娘而言，够不够分量。”
姜杳沉默半晌，缓步走到杏儿面前。
对方刚稍平稳的情绪，因她的靠近再度绷紧，惊惶地向后缩躲，尖声叫道：“别过来！你别过来！”
顺手抓起周围所有能拿的东西，一股脑向姜杳扔去。
姜杳冷凝着她。
“你认得我？”
“鬼，你是鬼！”
杏儿捂着耳朵，语无伦次地不停重复。
“鬼来找我索命了！”
孙嬷嬷道。
“她跌下山崖时头部受创，醒来就神志不清了，姑娘若想从她口中问出些有用的线索，眼下恐怕要先医治。”
姜杳略一沉吟，顺着杏儿的话道。
“对，我就是鬼，你把我害得这么惨，我不会放过你的。”
杏儿顿时涕泪交加，慌乱喊道。
“不，不关我的事！是老爷…是老爷让我那样说的！你去找老爷，找夫人，别来找我！”
说完嚎啕大哭，激烈挣扎起来。
她力气极大，姜杳一个人几乎制不住，立即吩咐孙嬷嬷。
“按住她。”
自己则取出随身针包，选准穴位迅速刺入。
数针之后，杏儿渐渐平静下来。
她刚才磕磕绊绊、颠三倒四的话，孙嬷嬷或许听不明白，姜杳却心如明镜——她说的是十几年前诬陷自己母亲与人私通之事。
原本以为，这一切全是苏沅娘和宋婉柔母女一手操纵。
却没想到，当初买通杏儿作伪证的，竟是母亲的枕边人、自己的亲生父亲——户部尚书宋寻。
是了。
若不是他这个一家之主里应外合、处处周旋，单凭苏沅娘，怎会如此轻易就坐实了母亲的**之罪？
宋家对外宣称姜玉沙是畏罪绝食，最终染病而亡。
只有姜杳清楚，母亲在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里究竟经历了什么。
澎湃的恨意有如烈酒入喉，灼得人五脏六腑都在发烫，烧得人理智几乎不存。
她冷冷地看着眼前无任何反抗之力的杏儿，捏在指间的银针微微发颤。
只要颅顶这根再深个半寸，她就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贪财背主，这是她应得的下场。
姜杳打定主意，可真到下手之时，却迟迟未动半分。
“姑娘，姑娘？”
孙嬷嬷的呼唤及时将她从失控边缘拉回。
神志回转的刹那，姜杳手腕一沉，银针精准落下。
杏儿两眼一闭，瘫软了下去。
“姑娘，她...”
“她暂时无碍。”
姜杳擦擦手起身，看着孙嬷嬷道。
“这份投名状，我收下了。”
留下一张药方和银钱若干，姜杳还是选择暂时把杏儿留在了庵堂安置。
而后与孙嬷嬷回到篷车上，从小路驶向回城的官道。
不料才行片刻，马车又一次缓缓停驻。
“姑娘。”
孙嬷嬷将车帘撩起一道细缝，伸手指向前方不远处的官道。
“是侯爷的车驾。”
姜杳循着她所指望去——
果然见一辆华盖宝车正沿山路徐行，看方向，似是欲往山中去。
裴轻衍此时不应在巡防营中么？怎会出现在这荒郊野径？
姜杳沉思后轻声开口：
“跟上去。”
小路蜿蜒至半山便戛然而止。
姜杳与孙嬷嬷只得下车徒步，悄然随行。
幸而那马车行进得不快，二人沿辙印一路跟至一处僻静之所。
抬眼只见四野萧疏，空地上唯有一座孤坟寂然矗立。
裴轻衍将车马遣停于后，正独自执帚清扫坟前枯叶。
香烛和纸钱缭绕纷飞间，将他孤直的身影映得愈发寥落。
孙嬷嬷似是见惯这般情形，低声向姜杳道：
“侯爷还是世子之时，每年此时都会亲至祭扫。后来奉旨出征北境，一去数年，仍不忘遣人定期洒扫，可见对此处极为看重……”
说罢，她似有些怅然，轻声一叹：
“也不知这里究竟葬着何人。”
姜杳望着那无字碑前星星点点的火光，怔然出神。
良久，唇角牵起一抹似嘲似惘的弧度。
活太久都险些忘了——
今天是她的忌日。
“杏儿？”
姜杳认出了眼前这个神志不清的女子，疑惑的目光转向孙嬷嬷。
“她怎么会在这里？”
孙嬷嬷如实解释。
“夫人原本让人将其打晕丢下山的，是这里的庵主救了她，老奴也是代府上于京郊庵堂添置香火钱时，偶然碰见。”
说罢她看向姜杳。
“不知这份投名状于姑娘而言，够不够分量。”
姜杳沉默半晌，缓步走到杏儿面前。
对方刚稍平稳的情绪，因她的靠近再度绷紧，惊惶地向后缩躲，尖声叫道：“别过来！你别过来！”
顺手抓起周围所有能拿的东西，一股脑向姜杳扔去。
姜杳冷凝着她。
“你认得我？”
“鬼，你是鬼！”
杏儿捂着耳朵，语无伦次地不停重复。
“鬼来找我索命了！”
孙嬷嬷道。
“她跌下山崖时头部受创，醒来就神志不清了，姑娘若想从她口中问出些有用的线索，眼下恐怕要先医治。”
姜杳略一沉吟，顺着杏儿的话道。
“对，我就是鬼，你把我害得这么惨，我不会放过你的。”
杏儿顿时涕泪交加，慌乱喊道。
“不，不关我的事！是老爷…是老爷让我那样说的！你去找老爷，找夫人，别来找我！”
说完嚎啕大哭，激烈挣扎起来。
她力气极大，姜杳一个人几乎制不住，立即吩咐孙嬷嬷。
“按住她。”
自己则取出随身针包，选准穴位迅速刺入。
数针之后，杏儿渐渐平静下来。
她刚才磕磕绊绊、颠三倒四的话，孙嬷嬷或许听不明白，姜杳却心如明镜——她说的是十几年前诬陷自己母亲与人私通之事。
原本以为，这一切全是苏沅娘和宋婉柔母女一手操纵。
却没想到，当初买通杏儿作伪证的，竟是母亲的枕边人、自己的亲生父亲——户部尚书宋寻。
是了。
若不是他这个一家之主里应外合、处处周旋，单凭苏沅娘，怎会如此轻易就坐实了母亲的**之罪？
宋家对外宣称姜玉沙是畏罪绝食，最终染病而亡。
只有姜杳清楚，母亲在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里究竟经历了什么。
澎湃的恨意有如烈酒入喉，灼得人五脏六腑都在发烫，烧得人理智几乎不存。
她冷冷地看着眼前无任何反抗之力的杏儿，捏在指间的银针微微发颤。
只要颅顶这根再深个半寸，她就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贪财背主，这是她应得的下场。
姜杳打定主意，可真到下手之时，却迟迟未动半分。
“姑娘，姑娘？”
孙嬷嬷的呼唤及时将她从失控边缘拉回。
神志回转的刹那，姜杳手腕一沉，银针精准落下。
杏儿两眼一闭，瘫软了下去。
“姑娘，她...”
“她暂时无碍。”
姜杳擦擦手起身，看着孙嬷嬷道。
“这份投名状，我收下了。”
留下一张药方和银钱若干，姜杳还是选择暂时把杏儿留在了庵堂安置。
而后与孙嬷嬷回到篷车上，从小路驶向回城的官道。
不料才行片刻，马车又一次缓缓停驻。
“姑娘。”
孙嬷嬷将车帘撩起一道细缝，伸手指向前方不远处的官道。
“是侯爷的车驾。”
姜杳循着她所指望去——
果然见一辆华盖宝车正沿山路徐行，看方向，似是欲往山中去。
裴轻衍此时不应在巡防营中么？怎会出现在这荒郊野径？
姜杳沉思后轻声开口：
“跟上去。”
小路蜿蜒至半山便戛然而止。
姜杳与孙嬷嬷只得下车徒步，悄然随行。
幸而那马车行进得不快，二人沿辙印一路跟至一处僻静之所。
抬眼只见四野萧疏，空地上唯有一座孤坟寂然矗立。
裴轻衍将车马遣停于后，正独自执帚清扫坟前枯叶。
香烛和纸钱缭绕纷飞间，将他孤直的身影映得愈发寥落。
孙嬷嬷似是见惯这般情形，低声向姜杳道：
“侯爷还是世子之时，每年此时都会亲至祭扫。后来奉旨出征北境，一去数年，仍不忘遣人定期洒扫，可见对此处极为看重……”
说罢，她似有些怅然，轻声一叹：
“也不知这里究竟葬着何人。”
姜杳望着那无字碑前星星点点的火光，怔然出神。
良久，唇角牵起一抹似嘲似惘的弧度。
活太久都险些忘了——
今天是她的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