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有事瞒着我？
就在裴轻衍出神的功夫，裴世安已经进了门。
“见过父亲。”
他恭恭敬敬深鞠一礼而后道。
“儿子幸不辱命，摘得榜首，特来向父亲回禀。”
话音刚落，秦祁率先抚掌笑道。
“世安果真是少年英杰，裴家两代出了文武双魁，这等佳话，用不了半日就要传遍上京，成为街头巷尾的美谈了！”
跟在裴世安身后的学子们也纷纷上前，有人拱手道。
“裴世子年少有为，不仅才学卓绝，待人亦谦和有礼，实为我等同窗的表率，往后我们更要以世子为榜样，为锦鸿书院争光！”
另一人也附和。
“正是！世子备考时日夜不辍，还常为我们答疑解惑，如今得此佳绩，是实至名归！”
随后上楼的夫子，先对着裴轻衍与秦祁拱手致礼，而后转向裴世安，目光满是欣慰。
“世子自入书院，便始终勤耕不辍，聪慧之外更肯下苦功。老朽授书数十载，少见这般既有天赋又肯踏实的子弟，如今高中榜首，虽在意料之中，却也着实令人欣慰啊！”
众人的恭维声此起彼伏，阁楼里的气氛愈发热络。有个学子话锋一转，笑着打趣。
“说起来，世子如今高中状元，正是意气风发之时，家中亲事也该提上日程了吧？”
这话一出，学子们顿时跟着起哄。
“我林家虽算不上顶级世家，但门楣周正，家中三妹知书达理，还未出阁，可否请世子给个机会，容我为妹妹引荐一二？”
“这话可不对！我孙家嫡女不仅贤惠端庄，更早就倾慕世子才华，今日我便斗胆为女儿讨个喜，求世子一见！”
见众说纷纭，秦祁也凑趣儿道。
“若说世家贵女，我倒也认识不少，个个都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妙人。世安若是有意，我这就去为你牵线，必定要寻个知书达理、才貌双全的姑娘，才配得上咱们新科状元郎！”
裴世安被说得耳尖泛红，却依旧保持着礼数，朝众人拱手道。
“多谢诸位同窗与秦大人厚爱，只是世安心中早已有所属，便不劳各位费心了。”
阁楼内瞬间静了一瞬，随即学子们更兴奋了，围着他追问。
“原来世子早有心仪之人！怪不得此前从不参与各家相看，不知是哪家的姑娘，竟能让世子如此倾心？”
“我想起了！上次春日宴，我见世子同一位姑娘相谈甚欢，还当众以飞花令的彩头，‘澄心映月砚’相赠，莫非就是这位姑娘？”
提起心上人，裴世安眼底亮了亮。
“她本是名门之后，奈何家道中落，却凭着柔韧坚强的性子支撑至今，身上自有一股清流傲骨。数年间她苦心精湛医术，不仅施药于穷苦百姓，还甘冒风险救治伤员于军中，有药王济世仁风。”
“最难得的是，她虽为女子，却有一颗不畏强权之心，敢于替无辜之人伸冤，见她世安才知道，原来温柔里也能藏着这般难能可贵的骨气...”
“而且她人善手巧，做的花糕最是清香美味，读书倦怠之时吃上一口，便觉得浑身疲累一扫而空...”
裴世安说得兴致勃勃，完全没注意到，他每多夸赞一句，对面裴轻衍的脸色就低沉一分。
秦祁摇着扇子笑道。
“能让世安夸得这般好，此女必定有过人之处，改日带来让我也开开眼。”
裴世安这才意识到自己说得多了，脸上赧意更浓。
但随即他想起什么，眼中满是期待，对着裴轻衍躬身道。
“父亲，此前儿子曾向您要过一个恩典，若能高中，便允我求娶心仪之人，今日幸得榜首，特来向父亲兑现承诺，恳请成全我与姜...”
“够了。”
裴轻衍突然开口，打断了他的话。
“你刚摘得榜首，合该先去拜谢师长，况且锦鸿书院的谢师宴时辰已近，不可耽搁。至于你的婚事，日后再议不迟。”
裴世安有些怔愣。
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些什么，可对上裴轻衍冷沉的目光，终究还是把话咽了回去，躬身应诺。
“是，孩儿先告退了。”
待人走后，阁楼的气氛冷下来。
秦祁皱着眉，有些埋怨地看向裴轻衍。
“世安不过是少年心性，对姑娘情有独钟本是美事，如今又金榜题名，在外也需顾及颜面，你方才也太严厉了些。”
谁知他话刚落，裴轻衍捏着茶杯的手猛地用力。
只听 “咔嗒” 一声脆响，精致的白瓷琉璃盏瞬间碎裂，尖锐的瓷片划破掌心，滚烫的茶水顺着指缝溅在手背，留下点点红痕。
秦祁吓了一跳。
“你这是做什么？手都破了！”
裴轻衍却像没听见，只阴沉着脸，周身翻涌的戾气几乎要压不住，起身径直下楼。
姜杳一路行来，先是见了京兆府张贴的告示，得知翠娥和姜周氏落毒一案证据确凿，不日将发配不毛。
然而那厢的愁云惨淡并未影响锦鸿书院的热闹。
远处传来的欢笑声里，裴世安春风得意的身影格外显眼。
她暗自庆幸，那日为救自己受伤的事，终究没影响他应试，如今得偿所愿蟾宫折桂，倒也算圆满。
跟在李家兄妹和嘉宁的身后，她正盘算着与他们一同送上贺礼，大约不会显得突兀。
抬眸就看到游廊下的冷霄。
她先是一愣，而后心中会意，与几人说自己稍后再去席间与他们汇合后，跟着冷霄来在一处雅致的静室。
推开门的瞬间，姜杳便觉出不对。
裴轻衍坐在窗前红木圈椅里，漆瞳沉沉地锁着她，周身冷峻，阴鹜地压人心脾。
她秀眉微蹙，转瞬又敛起异样，装作轻松地走上前。
“侯爷到的这般早？怎么没去为世子庆贺，独自一人在这静室坐着，可是累了？”
说话间，她玉手抬至男人的肩侧，想要为他纾解疲倦。
可指尖刚要触到衣料，就被他不着痕迹地避开。
姜杳半天才收回僵在半空的手指，语气带着委屈喃喃。
“侯爷是气我坐伯爵府的车来？”
她声音越发轻柔，藏着几分解释与哄劝。
“书院到底人多眼杂，又逢世子金榜夺魁，若是让冷侍卫专程来接，未免太过招摇。”
说着，她又往前挪了挪。
“侯爷就别因这点小事，生杳杳的气了好不好？”
可预想的缓和，并未因她的轻声软语而到来，反被裴轻衍猛地攥住腰间的锦囊，一个大力拉在身前。
他声音几近寒冰，冷的没有温度。
“你有事瞒着我吗？”
就在裴轻衍出神的功夫，裴世安已经进了门。
“见过父亲。”
他恭恭敬敬深鞠一礼而后道。
“儿子幸不辱命，摘得榜首，特来向父亲回禀。”
话音刚落，秦祁率先抚掌笑道。
“世安果真是少年英杰，裴家两代出了文武双魁，这等佳话，用不了半日就要传遍上京，成为街头巷尾的美谈了！”
跟在裴世安身后的学子们也纷纷上前，有人拱手道。
“裴世子年少有为，不仅才学卓绝，待人亦谦和有礼，实为我等同窗的表率，往后我们更要以世子为榜样，为锦鸿书院争光！”
另一人也附和。
“正是！世子备考时日夜不辍，还常为我们答疑解惑，如今得此佳绩，是实至名归！”
随后上楼的夫子，先对着裴轻衍与秦祁拱手致礼，而后转向裴世安，目光满是欣慰。
“世子自入书院，便始终勤耕不辍，聪慧之外更肯下苦功。老朽授书数十载，少见这般既有天赋又肯踏实的子弟，如今高中榜首，虽在意料之中，却也着实令人欣慰啊！”
众人的恭维声此起彼伏，阁楼里的气氛愈发热络。有个学子话锋一转，笑着打趣。
“说起来，世子如今高中状元，正是意气风发之时，家中亲事也该提上日程了吧？”
这话一出，学子们顿时跟着起哄。
“我林家虽算不上顶级世家，但门楣周正，家中三妹知书达理，还未出阁，可否请世子给个机会，容我为妹妹引荐一二？”
“这话可不对！我孙家嫡女不仅贤惠端庄，更早就倾慕世子才华，今日我便斗胆为女儿讨个喜，求世子一见！”
见众说纷纭，秦祁也凑趣儿道。
“若说世家贵女，我倒也认识不少，个个都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妙人。世安若是有意，我这就去为你牵线，必定要寻个知书达理、才貌双全的姑娘，才配得上咱们新科状元郎！”
裴世安被说得耳尖泛红，却依旧保持着礼数，朝众人拱手道。
“多谢诸位同窗与秦大人厚爱，只是世安心中早已有所属，便不劳各位费心了。”
阁楼内瞬间静了一瞬，随即学子们更兴奋了，围着他追问。
“原来世子早有心仪之人！怪不得此前从不参与各家相看，不知是哪家的姑娘，竟能让世子如此倾心？”
“我想起了！上次春日宴，我见世子同一位姑娘相谈甚欢，还当众以飞花令的彩头，‘澄心映月砚’相赠，莫非就是这位姑娘？”
提起心上人，裴世安眼底亮了亮。
“她本是名门之后，奈何家道中落，却凭着柔韧坚强的性子支撑至今，身上自有一股清流傲骨。数年间她苦心精湛医术，不仅施药于穷苦百姓，还甘冒风险救治伤员于军中，有药王济世仁风。”
“最难得的是，她虽为女子，却有一颗不畏强权之心，敢于替无辜之人伸冤，见她世安才知道，原来温柔里也能藏着这般难能可贵的骨气...”
“而且她人善手巧，做的花糕最是清香美味，读书倦怠之时吃上一口，便觉得浑身疲累一扫而空...”
裴世安说得兴致勃勃，完全没注意到，他每多夸赞一句，对面裴轻衍的脸色就低沉一分。
秦祁摇着扇子笑道。
“能让世安夸得这般好，此女必定有过人之处，改日带来让我也开开眼。”
裴世安这才意识到自己说得多了，脸上赧意更浓。
但随即他想起什么，眼中满是期待，对着裴轻衍躬身道。
“父亲，此前儿子曾向您要过一个恩典，若能高中，便允我求娶心仪之人，今日幸得榜首，特来向父亲兑现承诺，恳请成全我与姜...”
“够了。”
裴轻衍突然开口，打断了他的话。
“你刚摘得榜首，合该先去拜谢师长，况且锦鸿书院的谢师宴时辰已近，不可耽搁。至于你的婚事，日后再议不迟。”
裴世安有些怔愣。
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些什么，可对上裴轻衍冷沉的目光，终究还是把话咽了回去，躬身应诺。
“是，孩儿先告退了。”
待人走后，阁楼的气氛冷下来。
秦祁皱着眉，有些埋怨地看向裴轻衍。
“世安不过是少年心性，对姑娘情有独钟本是美事，如今又金榜题名，在外也需顾及颜面，你方才也太严厉了些。”
谁知他话刚落，裴轻衍捏着茶杯的手猛地用力。
只听 “咔嗒” 一声脆响，精致的白瓷琉璃盏瞬间碎裂，尖锐的瓷片划破掌心，滚烫的茶水顺着指缝溅在手背，留下点点红痕。
秦祁吓了一跳。
“你这是做什么？手都破了！”
裴轻衍却像没听见，只阴沉着脸，周身翻涌的戾气几乎要压不住，起身径直下楼。
姜杳一路行来，先是见了京兆府张贴的告示，得知翠娥和姜周氏落毒一案证据确凿，不日将发配不毛。
然而那厢的愁云惨淡并未影响锦鸿书院的热闹。
远处传来的欢笑声里，裴世安春风得意的身影格外显眼。
她暗自庆幸，那日为救自己受伤的事，终究没影响他应试，如今得偿所愿蟾宫折桂，倒也算圆满。
跟在李家兄妹和嘉宁的身后，她正盘算着与他们一同送上贺礼，大约不会显得突兀。
抬眸就看到游廊下的冷霄。
她先是一愣，而后心中会意，与几人说自己稍后再去席间与他们汇合后，跟着冷霄来在一处雅致的静室。
推开门的瞬间，姜杳便觉出不对。
裴轻衍坐在窗前红木圈椅里，漆瞳沉沉地锁着她，周身冷峻，阴鹜地压人心脾。
她秀眉微蹙，转瞬又敛起异样，装作轻松地走上前。
“侯爷到的这般早？怎么没去为世子庆贺，独自一人在这静室坐着，可是累了？”
说话间，她玉手抬至男人的肩侧，想要为他纾解疲倦。
可指尖刚要触到衣料，就被他不着痕迹地避开。
姜杳半天才收回僵在半空的手指，语气带着委屈喃喃。
“侯爷是气我坐伯爵府的车来？”
她声音越发轻柔，藏着几分解释与哄劝。
“书院到底人多眼杂，又逢世子金榜夺魁，若是让冷侍卫专程来接，未免太过招摇。”
说着，她又往前挪了挪。
“侯爷就别因这点小事，生杳杳的气了好不好？”
可预想的缓和，并未因她的轻声软语而到来，反被裴轻衍猛地攥住腰间的锦囊，一个大力拉在身前。
他声音几近寒冰，冷的没有温度。
“你有事瞒着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