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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他开口了，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车间里，却格外清晰，“我刚才在听机床的声音。”
听声音？
刘师傅愣住了，周围的人也都愣住了。
这小子，不是睡着了，是在听机器响？
“今天的湿度大，空气闷。”钱狗蛋举起手里的毛坯钢，继续说道，“机床的声音，比昨天闷了一点点。皮带的转动也好像更涩一些。我估计，刀头切削下去的精度，要比标准数据，微调零点零二毫米，不然，会过高。”
整个车间，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钱狗蛋，像在看一个怪物。
就连那几个经验丰富的老师傅，都张大了嘴，一脸的不可思议。
听声音，就能判断出空气湿度对机器的影响？还能精确到零点零二毫米的微调？
这……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
刘师傅彻底僵在了原地。
他自己纵横车间几十年，靠的就是这手绝活。可即便是他，也是在今天早上开机的时候，隐约觉得机器声音有点不对，但根本没往湿度上想，更别提精确到毫米以下的调整了。
这小子……
这已经不是普通工人了，这是顶级技工才有的手感和听感，是一种天赋。
“你……”刘师傅张了张嘴，想骂他故弄玄虚，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钱狗蛋没有再解释。
他对着师傅鞠了一躬，然后转身，打开了机床。
他动了。
没有丝毫的慌乱和迟疑，他的手在操作杆上稳得吓人。
进刀，切削，调整转速，每一个动作都行云流水。
那台老旧的机床，在他手里仿佛活了过来。
一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
“停！”刘师傅掐着秒表，喊了一声。
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活，一个个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每个人的机床旁，都放着一个刚刚加工好的齿轮。
“把你们做的东西，都给我拿到桌上来！”
一张长条桌前，三十几个齿轮配件，排成了一排。
刘师傅拿出卡尺，深吸一口气。
“第一个，李大壮。”他拿起一个齿轮，开始测量，“外径，超了零点一毫米。不合格，报废！”
那个叫李大壮的年轻人，脸“唰”的一下就白了。
“第二个，赵二牛。齿深，差了零点零八毫米。勉强合格。”
刘师傅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一个接一个的测量下去，合格的不到一半，大部分都是勉强过关，离优良差的远。
终于，他走到了桌子的尽头。
那里，放着钱狗蛋的作品。
那个齿轮静静地躺在那里，表面光滑如镜，每一个齿的边缘，都闪着锐利均匀的光。
单从卖相看，就比其他人的高出不止一个档次。
刘师傅拿起那个齿轮，感觉分量都比别的要沉实一些。
他屏住呼吸，将卡尺小心翼翼地卡了上去。
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卡尺上那细密的刻度。
一秒，两秒。
突然！刘师傅的手猛地一抖，整个人像是被电击了一样，死死的盯着手里的卡尺，眼睛瞪得滚圆。
周围的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刘师傅，怎么了？”
“是……是不合格吗？”
刘师傅没有回答。
他只是反复的，一遍又一遍的，看着那个读数。
然后，他抬起头，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不远处的钱狗蛋。
那个读数，他再熟悉不过，正是标准图纸上的数据。
一模一样，没有零点一，没有零点零一，什么都没有。
一个完美的，找不出一丝偏差的零误差！
比他自己亲手做的，还要标准。
刘师傅的脑子里，嗡的一声。
他看着那个瘦弱的少年，那双清澈又专注的眼睛。
这一刻，他忽然明白了。
这小子不是学徒，他是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一个天生为机器而生的天才。
刘师傅拿着那个齿轮，大步走到钱狗蛋面前，把那个完美的成品，重重塞回他手里。
“这个，不算！”刘师傅的声音沙哑，还带着一丝颤抖，“你，跟我来！”
他带着钱狗蛋，一前一后穿过整个车间。三十多个徒弟还有那几个老师傅，都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看着他们。
刘师傅没回宿舍，也没去食堂，径直朝着厂区最里面的那栋二层小楼走去，那是许辰的办公室。
王铁柱正翘着二郎腿，在办公室门口的台阶上啃苹果，看见刘师傅那副像是要去拼命的架势，吓了一跳。
“哎，刘师傅，您这是……”
话还没说完，刘师傅已经快步从他身边走过，一把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砰！”
门板撞在墙上，发出一声巨响。
许辰正低头看一份从江苏寄来的加急文件，被这动静吓得一抖，抬起头来。
“刘师傅？”
“厂长！”
刘师傅大步冲到办公桌前，脸上的表情又是激动又是兴奋，他像是捧着个宝贝，小心翼翼地将手里那个齿轮，放在了许辰的桌上，手还在抖。
“天才！”刘师傅的声音都变了，他指着那个齿轮，又指了指跟在他身后，紧张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的钱狗蛋，“我们厂……我们厂出了个天才！”
王铁柱刚啃了一口的苹果掉在了地上，他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心想这老头子是疯了？
许辰的目光落在了那个齿轮上。只一眼，他就看出了不同。这个齿轮的表面光洁度远超其他产品，齿轮边缘的切削角度，完美得像是用尺子画出来的。
他放下手里的文件，拿起那个齿轮，又从抽屉里拿出了卡尺。
办公室里，安静的落针可闻。
钱狗蛋紧张的额头全是汗，他死死地盯着许辰手里的动作，心脏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许辰的动作很慢，很稳。他将卡尺卡在齿轮的外径上，眯起眼睛，仔细地看着上面的刻度。
过了十几秒，许辰脸上的表情从平静到惊讶，最后眼睛一下子亮了。
“零误差。”他抬起头，看着刘师傅，声音里带着一丝确认的询问。
刘师傅重重地点了点头，声音沙哑：“零误差！我反复测了三遍！比我亲手做的还要标准！”
“轰！”王铁柱脑子嗡的一声。
零误差？开什么玩笑！他虽然不懂技术，但也知道，机器生产出来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误差？这还是人能干出来的事？
许辰笑了。他看着门口那个局促不安，恨不得把头埋进地里的瘦弱少年，知道自己赌对了。这个叫钱狗蛋的少年，就是他要找的那个人，是整个河北分厂未来的技术核心！
“师傅。”他开口了，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车间里，却格外清晰，“我刚才在听机床的声音。”
听声音？
刘师傅愣住了，周围的人也都愣住了。
这小子，不是睡着了，是在听机器响？
“今天的湿度大，空气闷。”钱狗蛋举起手里的毛坯钢，继续说道，“机床的声音，比昨天闷了一点点。皮带的转动也好像更涩一些。我估计，刀头切削下去的精度，要比标准数据，微调零点零二毫米，不然，会过高。”
整个车间，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钱狗蛋，像在看一个怪物。
就连那几个经验丰富的老师傅，都张大了嘴，一脸的不可思议。
听声音，就能判断出空气湿度对机器的影响？还能精确到零点零二毫米的微调？
这……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
刘师傅彻底僵在了原地。
他自己纵横车间几十年，靠的就是这手绝活。可即便是他，也是在今天早上开机的时候，隐约觉得机器声音有点不对，但根本没往湿度上想，更别提精确到毫米以下的调整了。
这小子……
这已经不是普通工人了，这是顶级技工才有的手感和听感，是一种天赋。
“你……”刘师傅张了张嘴，想骂他故弄玄虚，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钱狗蛋没有再解释。
他对着师傅鞠了一躬，然后转身，打开了机床。
他动了。
没有丝毫的慌乱和迟疑，他的手在操作杆上稳得吓人。
进刀，切削，调整转速，每一个动作都行云流水。
那台老旧的机床，在他手里仿佛活了过来。
一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
“停！”刘师傅掐着秒表，喊了一声。
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活，一个个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每个人的机床旁，都放着一个刚刚加工好的齿轮。
“把你们做的东西，都给我拿到桌上来！”
一张长条桌前，三十几个齿轮配件，排成了一排。
刘师傅拿出卡尺，深吸一口气。
“第一个，李大壮。”他拿起一个齿轮，开始测量，“外径，超了零点一毫米。不合格，报废！”
那个叫李大壮的年轻人，脸“唰”的一下就白了。
“第二个，赵二牛。齿深，差了零点零八毫米。勉强合格。”
刘师傅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一个接一个的测量下去，合格的不到一半，大部分都是勉强过关，离优良差的远。
终于，他走到了桌子的尽头。
那里，放着钱狗蛋的作品。
那个齿轮静静地躺在那里，表面光滑如镜，每一个齿的边缘，都闪着锐利均匀的光。
单从卖相看，就比其他人的高出不止一个档次。
刘师傅拿起那个齿轮，感觉分量都比别的要沉实一些。
他屏住呼吸，将卡尺小心翼翼地卡了上去。
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卡尺上那细密的刻度。
一秒，两秒。
突然！刘师傅的手猛地一抖，整个人像是被电击了一样，死死的盯着手里的卡尺，眼睛瞪得滚圆。
周围的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刘师傅，怎么了？”
“是……是不合格吗？”
刘师傅没有回答。
他只是反复的，一遍又一遍的，看着那个读数。
然后，他抬起头，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不远处的钱狗蛋。
那个读数，他再熟悉不过，正是标准图纸上的数据。
一模一样，没有零点一，没有零点零一，什么都没有。
一个完美的，找不出一丝偏差的零误差！
比他自己亲手做的，还要标准。
刘师傅的脑子里，嗡的一声。
他看着那个瘦弱的少年，那双清澈又专注的眼睛。
这一刻，他忽然明白了。
这小子不是学徒，他是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一个天生为机器而生的天才。
刘师傅拿着那个齿轮，大步走到钱狗蛋面前，把那个完美的成品，重重塞回他手里。
“这个，不算！”刘师傅的声音沙哑，还带着一丝颤抖，“你，跟我来！”
他带着钱狗蛋，一前一后穿过整个车间。三十多个徒弟还有那几个老师傅，都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看着他们。
刘师傅没回宿舍，也没去食堂，径直朝着厂区最里面的那栋二层小楼走去，那是许辰的办公室。
王铁柱正翘着二郎腿，在办公室门口的台阶上啃苹果，看见刘师傅那副像是要去拼命的架势，吓了一跳。
“哎，刘师傅，您这是……”
话还没说完，刘师傅已经快步从他身边走过，一把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砰！”
门板撞在墙上，发出一声巨响。
许辰正低头看一份从江苏寄来的加急文件，被这动静吓得一抖，抬起头来。
“刘师傅？”
“厂长！”
刘师傅大步冲到办公桌前，脸上的表情又是激动又是兴奋，他像是捧着个宝贝，小心翼翼地将手里那个齿轮，放在了许辰的桌上，手还在抖。
“天才！”刘师傅的声音都变了，他指着那个齿轮，又指了指跟在他身后，紧张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的钱狗蛋，“我们厂……我们厂出了个天才！”
王铁柱刚啃了一口的苹果掉在了地上，他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心想这老头子是疯了？
许辰的目光落在了那个齿轮上。只一眼，他就看出了不同。这个齿轮的表面光洁度远超其他产品，齿轮边缘的切削角度，完美得像是用尺子画出来的。
他放下手里的文件，拿起那个齿轮，又从抽屉里拿出了卡尺。
办公室里，安静的落针可闻。
钱狗蛋紧张的额头全是汗，他死死地盯着许辰手里的动作，心脏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许辰的动作很慢，很稳。他将卡尺卡在齿轮的外径上，眯起眼睛，仔细地看着上面的刻度。
过了十几秒，许辰脸上的表情从平静到惊讶，最后眼睛一下子亮了。
“零误差。”他抬起头，看着刘师傅，声音里带着一丝确认的询问。
刘师傅重重地点了点头，声音沙哑：“零误差！我反复测了三遍！比我亲手做的还要标准！”
“轰！”王铁柱脑子嗡的一声。
零误差？开什么玩笑！他虽然不懂技术，但也知道，机器生产出来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误差？这还是人能干出来的事？
许辰笑了。他看着门口那个局促不安，恨不得把头埋进地里的瘦弱少年，知道自己赌对了。这个叫钱狗蛋的少年，就是他要找的那个人，是整个河北分厂未来的技术核心！